“武格格此生绝不会诞下子嗣,甚至主子爷多半都不会允武格格膝下养旁位的孩子,这才是奴才敢劝您收拢武格格最重要的原因。”
“你打听到了什么?”静姝只觉得脑袋里好像炸响了一颗巨雷,哪里还有半分困倦之色,给蔓青一个眼神,叫她去门口看着,然后才把空青拉到身边仔细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奴才幼时曾在奴才阿娘那儿见过一本图样册子,那册子里有一种奴才从未见过的花,花型繁复,却清丽多过华贵,自有一种孤傲在其间。
那般的花,不说实物,便是类似的纹样奴才都不曾见阿娘绣过,那时年幼,奴才好奇心重,便撒娇耍赖从阿娘那儿问出来不少事儿,才知这种花样是,”空青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低声道:“是前朝豪族的家徽纹样,虽说那时候有尚公主便绝了入朝一路的规矩,可那府中子孙繁茂,与那···朱家颇有渊源。”
颇有渊源?就是尚公主尚的多了呗?
都说到这儿了,静姝自然不可能还听不明白:“你在武氏那儿见过那个花样?”
“今儿武格格身上亦配有那个纹样,便在香帕上。”
所以,武氏出身疑似含有前朝血脉的豪族?
不是,她明明记得武氏的父亲是台州知州武柱国来着···等等,谁说前朝豪族不会在本朝做官呢?当初不是挺多人都随左梦庚投诚大清了么?说不定,他们家就是其中一族呢!
比起轻易打探出来的消息,她还是更相信空青所言的,如此说来,再想到武氏头上那百般费心遮掩都非要戴出门的红珊瑚头面,越发觉得这人怕是牟图甚大。
“日后,武氏那边都警醒这些。”
“主子?”空青被提点的一愣,她以为她说了这些,已经充分证明武格格的确没有于主子一争之力了,怎么瞧主子这架势,反而更警惕武格格了?
“你呀!”静姝笑着点了点空青:“你可记得武氏那小两把字头上戴的什么头面?”
“好像,是比巴掌略大不少的粉白芙蓉绢花,并几只素簪子。”
见空青嘴上说着好像,却用的实打实地陈述语气,静姝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看起来当真是这段时间四爷表现出来的过度偏爱,叫这些人一个个的都飘了,若是以往,空青虽仗着记性好,却绝不至如此。
还是得找个机会给他们紧紧弦才好。
“一半一半。”静姝比了比自己头上相似的位置,一件件点出了武氏方才戴的是什么首饰,一串红宝石从她口中蹦了出来,听的空青直皱眉头。
“怎、怎会如此?”到最后,空青一张脸都已煞白,她不信武氏不懂非正室嫡妻不得佩戴穿用正红的规矩,明知故犯还费心遮掩至此,其中深意,已不必言明。
“奴才知错。”
瞧空青眨眼间就调整过来,这会儿气息沉稳,目神清正,便知道这是稳下心了,都没用的上她给紧神呢。
而只要空青脑袋清楚了,那剩下那些,空青自会管顾着,她便省心了。
想到这儿,越发稀罕眼前的姑娘了,静姝把人扶起来笑道:“我谢你还来不及呢!这么大个消息,若是不知道,怕是真要走错了路,到时候,多半就晚了。
我也清楚,你是担心我,想叫我尽快在府中站稳脚跟,但这非我所愿。”
四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算多少摸出了一点,再加上姐姐跟她透的一些,不说七八分,但四五分总是有的,他如今既能一手把控住后院,无论是因为什么,这会儿都是他控制欲最强的时候,无论他为的是什么,在他掌控欲最为旺盛的时候发展势力都不是一件正确的选择。
挑衅四大爷的权威,她可没有这个胆气!
而且,孤臣有时候有孤臣的好处嘛~
自古帝王都爱孤臣,为的什么?好用。
而她,目前必须让自己好用。
谁叫四爷和她都是日后生‘情’的性子呢!
等日后时间长了,‘情’生出来了,她也就不用这般费心竭力了。
当然,就是这个生的‘情’是哪个‘情’,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儿,静姝越发的认真:“我不需要马前卒,也用不着好刀,我就想好好过好我的小日子,若是有幸得子,教养好他,伺候好爷,就够了。”
伺候好老板,挣小钱钱,养小包子,没毛病!
“可是后院之中,独善其身何其艰难?”
“也还好,”静姝指了指新补上来的丫头,只要四爷一如既往,那么,独善其身便不难。
“请主子爷安,主子爷吉祥!”
听见院子里响起陆陆续续地请安声,静姝立马窜下床。
老板又来视察工作了!
潦草地把大氅一披,抬头的功夫正好瞧见四爷头顶的乌云蔽日,与在一片夜色烛火朦胧中飘舞的鹅毛大雪分外相和。
“这怎么话说的,这么大的雪,爷怎么也不避避?便是有急事儿,也要叫撵轿的呀~”随着娇软的念叨声,静姝脚步飞快,拉着四爷就加快速度往屋里回,一双眼睛暗搓搓地往苏培盛脑袋上瞄,果然看到了把四爷气成这般的罪魁祸首。
好的吧!怪不得这火气得她来熄!
谁叫这其中少不了她呢!
而静姝的觉悟,是因为此时苏培盛头顶文字框里反复出现同一段话:
也不知李侧福晋是抽的哪门子的疯,居然还敢偷运毒药入府?!真是胆大包天!敢顶风作案!这可不就撞火气头上了!
不过他也是真心佩服李侧福晋的自信,居然半点危机感都没有,落锁时坐的安安稳稳的,要知道,瞧这情况,年节里李侧福晋多半首出不来了,进宫便更不用说了呢!
静姝默默收回视线,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因为她就好。
“真是纵得你胆子越发的大了,连爷都敢管束起来了?”四爷板着一张脸,轻易看不清楚这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过,静姝却是清楚的,见他头顶乌云渐散,只继续跟他撒娇:“还不是爷待妾好,才纵得嘛?”
“你也就是生得了一张嘴。”四爷伸开胳膊,看着眼前的小女人进进出出脚步叨登个不停,只为了他,便觉得压在胸口一整日的大石,总算松快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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