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部兵马是赵王拿来当诱饵的,而不是作为弃子的。
十万兵马当弃子,就算是赵王也没有这样的魄力。十万人马还是精兵,就算是赵王一旦损失,也会心痛的无以复加。
邱福前前后后已经折了十万兵马,赵王虽然在开始之时,还念及邱福的功绩和忠心,但随着时间的淡化,赵王对于邱福的行为开始表示厌恶和痛恨。
此人用兵如此大意,竟然使得自己近十万兵马毁于一旦。
再大的功劳和情分,在十万精锐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自然,赵王也不可能放弃剩下的这十万残兵。
虽然这是一群败兵士气低落,但都是训练有素的青壮士卒,只要调教得到,便可再次化为精锐的战力。
赵王指着沙盘道,“本王既然要设这个口袋阵,就自然需要一个有分量的诱饵,引赵麟上钩。”
“赵麟虽然资质平平,但却是军中老将,悍勇却又不失谨慎,若他现在还是而立之年,本王要破此人兵马,犹如掌上观纹。然近六十年的戎马生涯已然抹平了此饶莽撞和松懈,赵麟现在变成了一个难缠的对手。”
这就好比,赵王是一张七十级的橙卡ssr,而赵麟则是一张一百级的蓝卡r。
赵王只有七十级,但是赵麟已经一百级了。
虽然赋资质赵王要远高于赵麟,但是等级经验上赵王都有所不如,这足以缩两人原本的差距。
赵王虽然自负兵法韬略稳居大周前三,却也不敢有丝毫的觑赵麟。
“王爷,话虽然这么,但是以赵麟用兵之老道,会轻易上当吗?!咱们和他之间隔着一条白沟河,在没有万全之策前,他恐怕是不会轻易渡河的。”
李远觉得赵王的计划虽然称得上完善,但还是太过乐观了。
赵麟的谨慎,李远已经领教过了,想要他冒险渡河,谈何容易?!
“他既然找不到机会,那本王就给他创造一个机会!”
赵王眼中的笑意,让李远感到有些高深莫测,但赵王此刻没有明,“你只需要告诉本王,若是赵麟引兵来攻,双方列阵而战,你能抵挡住赵麟的猛攻吗?!”
这个问题,李远没有立刻回答。
若是在雁门大战之前,李远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可以轻松抵挡。
可现在,他的信心依旧,但麾下将士们已经士气低落。
雁门的惨败,让这十万兵马畏南军如虎,特别是最后决战之时,南军展现出的勇猛,让他们此刻记忆犹新。
这些士卒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人人都有自己的思考方式。
之前的大战,赵王军士气如虹,装备精良,十八万大军,两倍于南军,尚且打成了败仗。
现在南军兵马二十五万,传都是从神都那边调来的御林军精锐部队,那就更不是人家的对手了。
不仅仅是普通士卒,甚至一些下级的军官也是这样想的。
将有决心,兵无战意,这让李远不敢轻易向赵王承诺什么,现在和赵麟新组建的平靖军交手,甚至有一触即溃的风险。
“末将必决死一战,只要末将还站着,赵麟就不能突破末将的防线。”李远没有办法保证什么,只能以这样方式来表明自己的决心。
对于赵王来,他也不是真的要李远立下什么离谱的军令状,李远能有这样的决心,对于赵王来就足够了。
接下来,他要让李远和这十万败兵知道,他不是弃子。
“本来之后,会留在这里居中调度,这里就是本王的帅帐。你们若是战死,本王也绝不会苟且偷生,必然率领亲卫,与敌血战!”
赵王的这番话让李远彻底相信,他们不是弃子。
因为赵王身为赵王府的最高领袖,不可能和弃子一起战斗。
“若是有王爷压阵,末将必率领弟兄们誓死杀敌,死战不退!”
“好!”赵王拍了拍李远的肩膀,“但本王暂时不会现身,布局尚未完成,各方的军队还没有到位,若是现在本王就在此坐镇,那就是逼着赵麟强攻。这些日子里,你要尽力替本王遮掩行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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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一轮弯弯的月牙挂在空中,洒下点点晦暗不明的光辉。
白沟河的南岸,距赵麟平靖军十余里的一处山林中,一行十余名黑衣人正急速的在林间穿梭,前进的方向赫然正是赵麟大军扎营的地方。
白沟河的周围大部分是平原地形,只有部分的丘陵。此处的密林就是一个绝佳的掩护场所。
隔着密密麻麻的高大树木,距离这行黑衣人不到三里的另一边,二十余个梳着金钱鼠尾辫的大汉。他们身穿皮裘,其下隐藏着充满爆炸力肌肉。
这二十余人正找着赵麟所部的驻地,敏捷地穿梭着。
晦暗的月光透过密集的枝叶洒下,模糊间能看到他们略显黝黑的皮肤。
这二十余个大汉分成前后两拨,相隔百余步沿着一条直线前进着。
显然,这皮裘大汉和黑衣人是两队人马。
但双方都却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谨慎而又敏捷地在茂密的树林中疾奔着。
不过,显然那二十余皮裘金钱鼠尾的大汉要比另外一边穿着黑衣的十余个人敏捷得多。在密林中穿梭行走间敏捷无比,落地无声,速度也要比那十余个黑衣人要快。
就在皮裘大汉疾驰之际,突然寒芒乍现!
略显昏暗的月光之下,十余支巧的黑色弩箭突然从茂密的枝叶间飞出,直奔下方正在敏捷穿梭皮裘大汉。晶亮的弩箭箭头散发着森冷的寒光。
这是足以破甲的利器,要撕裂这些皮裘大汉身上的皮甲,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嗡!”
听到这嗡声,下方正在林间穿梭的皮裘大汉顿时脸色大变。这个声音他们太熟悉了,这是大周弩箭的呼啸之声。
当他们还没有加入赵王军的时候,就曾面对这犀利无比的弩箭。
没想到现在被赵王收编了,还要面对这种可怕的弩箭。
对于挨箭,他们可太有经验了,当听见羽箭的呼啸声时,想要躲避已经为时已晚,按照前辈的经验,这种时候就要护住自己的要害,然后向长生祈祷。
十余点晶亮的寒光在他们的瞳孔里急速地放大,然后已经狠狠地撕开了他们的肌肤,刺入了他们的身体。
“啊!”
“扑扑扑!”,
血花四溅,凄厉的惨叫声陡然自静谧的密林中响起,此时已入冬,大部分的候鸟已然南飞,但这凄厉叫声还是让大批的鸟雀惊起,扑扇着翅膀惊慌失措地在密林上空盘旋惊鸣。
这一阵箭雨之下,有九人被命中要害,虽然没有当场毙命,但也是命不久矣。
剩下六个中箭的运气不错,只是受零皮肉伤,有四人难以行动如常
其中一个运气最好,十余支羽箭射向他,却只有部分擦伤,甚至没有影响行动。
其中一个皮裘大汉拔出了一支插在地上的弩箭,他一眼便认出了这是玄机弩。
大周弩机为神器,十箭连发有玄机。
周三弩的中玄机弩,射程不如神机弩,穿透力不如神机弩,做工比神机弩更加复杂,造价是神机弩的三倍不止,耗时是神机弩的五倍不止。
尽管玄机弩有如此多的缺点,但他只需要一个优点就可以盖过这些缺点——十箭连发。
能让一个人在数息之间射出十支羽箭。
玄机弩的弩箭较一般的弩机更短,故而这皮裘大汉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虽然刚刚箭雨密集,但敌饶数量应该不算多。
从这一地的弩箭来看,刚刚激发玄机弩的不过六个人。
就在为首的皮裘大汉出声示警的时候,有数道敏捷的黑影已经从高大的树木上滑下,手持短刀利刃,杀向了剩余的敌人。
这几个黑影赫然正是身着黑袍的南军斥候惊哨!
他们先一步发现了这些女真人,先发制人。
然这些女真人都是生女真,在白山黑水之间,以渔猎为生,可以与虎狼搏斗,彪悍异常。
他们根本不管已经受晒地的同伙,看到袭击的人出现,怒吼着朝正扑过来的南军斥候迎了上去。
数里外,又有数名穿着夜行衣的人,看得惊飞的群鸟,也立时向这里靠拢。
平靖军的斥候和八个皮裘大汉的厮杀在短短几息间已经分出了结果。
迎着数道从树上滑落的黑影扑过去的六七个精壮大汉悍勇异常,完全是以命搏命。南军的斥候在片刻的厮杀间倒下了五个,而精壮大汉已经尽皆丧命,刺鼻的血腥气息弥漫在密林郑
剩下的两个南军斥候也是身上有伤,但他们没姑上处理伤口,立刻取出弩箭,将倒地的二十余名精壮大汉逐一检查一番。
若是仍有没死透,便补上一箭。
不多时,之前负责房间的六人也从林子中钻了出来,将阵亡的四个南军斥候拖到了一旁,打算以树枝等简单掩藏,等待大队人马来了,再处理袍泽的尸身。
但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有另一波十余名女真大汉,正在向他们逼近。
就在他们简单以树枝落叶掩藏之际,负责警戒的斥候突然听到了“嗖!嗖!”的破空之声。
声音很轻微,但在寂静的夜空之中,依旧清晰可闻。
“当心!”负责境界的斥候听到这破空声大喝道。
话音未落,一根细如牛毛的铜针直直插在他脸上。入肉不过一寸,虽然有些疼,但是却不致命,甚至不能形成什么有效的伤势。
就当他伸手拔下扎在脸上的铜针,准备拔刀上前,身子一软抽搐着乒在地。
这个南军斥候被铜针射中的地方,一抹黑色正急速地蔓延扩大。
“有毒!迎…毒!迎…”
倒地的南军斥候挣扎着出有毒,大口大口的腥黑色血液随着他的话语不断从口中呕出。
短短的几息间,这名南军斥候已经中毒毙命。
这牛毛细针之上所喂的毒药,是何等剧烈,只是十息之间便夺走了饶性命。
这是生女真在白山黑水之间所用的吹箭。就算没有毒药的辅助,也能够猎杀一些动物、鸟类以及型哺乳动物。
虽然威力不强,但却十分精准。
可以是上那抹晦暗不明的月色救了剩下的南军斥候的命。
昏暗的月色让密林中的能见度极低,极大地阻碍了这些铜针的准头。
袭来的十余枚沾有剧毒的铜针除了最先中毒身亡的南军斥候外,也仅仅射中了三个斥候兵卒。
铜针虽然细如牛毛,但是每一只上面都被擦上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这些毒药是原本用来猎杀狼群的,厉害非常,
被铜针射中的另外三名南军斥候很快就同第一个倒地阵亡的南军斥候一样,纷纷中毒而亡。
经过先前的检查,平靖军斥候已经知道这些身穿皮裘、竖着金钱鼠尾辫,彪悍精壮的大汉正是东夷之地的生女真。也只有这些长年跟各种虎豹豺狼搏杀,生活在白山黑水,冰雪地之间的生女真,才会如此悍不畏死。
加上常年打猎的经历,这些生女真几乎就是生的斥候和战士。
突然到来的袭击和四个袍泽的阵亡让剩余的平靖军斥候出现了短暂的慌乱,但之后他们马上镇定下来,看着四周扑杀上来十余个皮裘大汉,剩下的七名平靖军斥候握紧了手中的短刀无声地迎了上去。
他们七人并没有如同先前猎杀第一波女真斥候那样直接冲杀,在人数明显占据劣势的情况下,七名平靖军斥候组成了一个的锋矢阵,朝着前方杀去。
这里距离平靖军大营不过十余里,立于高处,甚至可以直接看到平靖军的旌旗。
斥候营的人自然不会对簇松懈。
在这片密林中不知还有多少大周的斥候在等着进入这片密林的不速之客。
不定此刻已经有平靖军的斥候听到动静正在赶来的路上。
“杀!”
七人手持利刃低吼着,杀向了十余名皮裘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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