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一时间,何家堡中的何员外家里。
敏锐的裴文德突然感觉自己心脏一紧,本能的回首望了一眼山顶同庆寺的方向。
“这是……要下雨了?”
来自大地之下的龙脉正在微微颤抖,裴文德知道这事暴雨降临前的征兆,亦是山林对自己的警告。
可问题在于,裴文德在上午的时候都还没有这种感觉。
这股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令裴文德在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安。
“嘶!”
就在这个时候,小青蛇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来临的暴雨,悄然的从裴文德的衣领中冒出头来。
明明只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嘶鸣声,裴文德却像是听懂的是对方在说什么一样,脸上的担忧瞬间变成了无奈。
“我真没看上赤狐,你这一路上已经问了不止一遍了。”
直接翻了个白眼,裴文德都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多少次解释这个问题了。
“我只是觉得这个何家堡有些古怪,所以让她先去外面打听打听消息,待会儿再和我们会和。”
“至于她为什么能看懂我的眼神?”
“这叫默契,懂吗?”
“就和我能听懂你说话一样!”
说到这,裴文德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然后才压低声音的问道。
“说起这种,我记得你不是会说人话的吗?”
“为什么从景繁镇回来之后就没见你开口了?”
“难道是因为只有在大蛇形态才能口吐人言吗?”
这次轮到小青蛇翻白眼了,对于裴文德的问题,它一个都不想回答。
就像对于裴文德的答案,它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一样。
毕竟裴文德或许没有自知之明,可小青蛇心里却一清二楚,这家伙似乎对所有的妖类都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说句不怎么光彩的话,小青蛇自己就是这种“吸引力”的俘虏之一,自然对裴文德这种天然的“魅力”十分警惕。
至于为什么警惕裴文德对其它妖物、尤其是女性妖物的吸引?
小青蛇将之归结于自己的占有欲,身为山林的霸主、强大的蛇妖,自己看中的禁脔哪容得了其它妖物的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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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这就是我从同庆寺请来的法师。”
就在小青蛇拒绝回答裴文德的问题时,之前跑去找何员外的何管家也终于回来了。
吱呀……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开门声,只见一个身穿锦服、腰佩玉璧的何员外在仆人们的引导下,出现在了大门里侧。
这位何员外显然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而且还亲自出门迎接。
“大师,您终于……”
然而在看到裴文德的一瞬间,何员外眼中的喜色还未褪去就变成了愕然的神色。
因为在这间并不算大的大厅中央,一眼就能看到大厅的所有人。
所以何员外十分肯定,在场除了裴文德之外,就再没有其它外人了。
换而言之,眼前这个年轻的不像话、还背刀负弓,一副猎户打扮的少年就是管家口中的“法师”。
“呃,请问小法师您?”
很明显看出了何员外前后态度的转变,裴文德倒也没对此表现出什么明显的情绪。
毕竟自己一副少年人的模样,确实不像是那种能够驱邪作法的大师,更何况自己也确实不懂什么驱邪作法的仪式。
嗯,如果“打死鬼怪”也算是驱邪的话,那可以就是裴文德唯一擅长的“驱邪仪式”了。
“您可以叫我裴文德,是灵祐禅师的弟子。”
微微拱手作揖,见到来者如此年轻的何员外只是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表面上却再没流露出什么轻视的情绪了。
“原来是灵祐禅师的高徒,久仰久仰!”
颔首示意了一下,裴文德并没有因为何员外的话而改变自己想法的打算。
“就不用先客套了,先带我去看看您的儿子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裴文德把目光投向了一旁尴尬的何管家。
连自己都能看得出何员外对自己的不认可,身为当事人之一的何管家没理由看不出来。
好在也不知道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还是何管家在这个家里有着足够的威信……
何员外对于裴文德提出要见自己儿子的事情,倒也没有进行过多的阻止,只是依稀从表情中仍然可以看出他不信任裴文德。
“法师这边请,我们家小郎君正在内屋休息。”
丝毫不敢怠慢的连忙上前带路,何管家的表现可比一旁的何员外敬业多了。
见状,裴文德也懒得理会何员外的轻蔑,当下便跟上何管家的步伐朝着内屋走去。
裴文德又不是那种招摇撞骗的家伙,他对于讨好自己的雇主没有任何兴趣。
说句不怎么好听的话,只要自己真的展现出了能够驱邪的能力,表现的最热情的也是他们。
【不过,这个家的关系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一点。】
不动声色的转了转眼珠子,紧紧跟在何管家身后的裴文德若有所思的思考了起来。
尽管对外说是员外之家,但这个家里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仆人。
除了一个何管家之外,裴文德这一路上就只看到一个开门的门童。
这明显不符合常理,最起码裴文德没看到过这么“人员稀少”的员外之家,似乎就连想要在这里借宿的亲戚族人都没有一个。
在这个重视宗族宗亲的年代,凡是有钱人家就算不雇佣一、两个仆人,肯定也少不了前来帮衬的亲戚族人。
特别是在何家堡这种地方,就算是看在同族宗亲的面上,何员外好歹也该找两个族人帮衬一下才对。
【难道说因为‘中邪’的缘故,何员外一家已经和何家堡彻底闹翻了?】
【这么想来,之前进村时的那种‘排斥’倒也说得通了。】
而且何员外的表现也有点耐人寻味,比起自家儿子的状况,他好像更加看重何管家的意见。
反观何管家,倒像是真的把和家少爷当成自己亲儿子一样。
无论是行动还是神情中都能看出他对何钦锋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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