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 断尾(3)

  嘉佑嬉事正文卷第九百四十九章断尾卢仚站在凉亭外。

  极俊俏,甚至生得有几分妩媚之意,披散长发,脖颈上挂着累累坠坠数十条细细长长的项链,上面缀满了各色宝石、珍珠、美玉、碧玺、珊瑚、砗磲等宝物,好似璎珞一般遮盖了大半截身体,通体珠光宝气的青年,懒散的靠在一张软榻上,身躯歪歪扭扭,斜着眼看着卢仚。

  青年的气息,很强大,但是也很虚弱。

  强大,是因为他身躯内道韵汹涌,乳白色的皮肤呈半透明态,内有无数星云般窍穴闪烁,星光流转,华丽到了极致。卢仚看了这青年一眼,道韵震荡,他心头自然浮现了一个数字,这青年开辟了三千六百八十八万四千九百九十六枚窍穴,一枚不多,一枚不少!

  虚弱,是因为这青年的修为,显然全都是外力灌顶,强行提升而成。

  他身上的道韵强大如斯,却好似腐尸身上脱落的烂肉,和自身筋骨根本无法密切融合。如此烂肉,又怎可能发挥出应有的力量?

  又或者说,这青年的力量很强大,但是他的神魂、意识极其弱小,根本无法完美掌控这一份力量。

  卢仚看着青年柔弱的目光,以及两个肿胀的、硕大的、发黑的眼袋,再感受一下他身上虚浮的血气,看看他苍白的嘴唇……这厮,能发挥出巅峰天将级的战力,就是侥幸了吧?

  标准的纨绔膏粱,公子哥中的废物典型啊!

  青年笑呵呵的看着卢仚,声音沙哑而低沉,有气无力的,好似在某些特殊的场合用尽力量,声嘶力竭的嚎叫了一晚上,导致嗓子撕裂了,才有这般的声音。

  卢仚回头,看了看那些白生生的胳膊、白生生的腿,感慨道:

  青年笑得龇牙咧嘴的:

  卢仚轻咳了一声,这话,不好接口。

  看看那些气喘吁吁、娇滴滴、怯生生的,她们的战场,大概也只能是在床榻上吧?将她们送去战场?卢仚不知道无上太初天真正残酷的战场是何等场面,但是他在铁门关外,三王一尊的地盘上见过五军府大军犁庭扫穴的局面……这些丫头若是丢进那等绞肉机里面,怕是渣都不会剩下。

  ,是哪个君?」卢仚双手合十,直勾勾的盯着青年。

  青年很有点意外的看着卢仚:

  卢仚轻咳了一声:

  青年眨巴了一下眼睛,缓缓点头:

  青年看向了身边一大群衣不遮体、花容月貌的大姑娘、小丫头。这些大大小小的貌美女子只是的笑着,如水的目光好似一条条毒蛇精,温温柔柔的缠绕在了青年的身上。至于青年问了什么,估计她们都没听清楚。

  卢仚无奈摇头。

  好吧,世界上尽有扮猪吃老虎的人,但是眼前这位,显然不是,而是本质上就是一头猪啊!

  令狐氏,包括已经陨落的前任家主令狐苦,就是和这样的在合作?

  青年轻轻的拍了一下手掌:「罢了,算你说得有道理,算你们办事周全

  、小心罢……来,赐酒,喝一杯?」

  那小丫头翠雀连蹦带跳的进了凉亭,又出了凉亭,将一个硕大的,古色古香的青铜酒爵递向了卢仚。酒爵能容纳将近一斗的酒水,里面的酒液色泽呈现出鲜艳的桃花色,内有一层澹澹的血色萦绕。

  嗅了嗅,酒味中有桃花香,同时也有一股澹澹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卢仚皱起了眉头,没有接翠雀手中的酒爵,而是双手合十,沉声念佛:

  寻常的好酒,卢仚是沾的,而且还颇为喜好。

  但是这酒,香气怪模怪样的也就罢了,里面还有一股子血腥味,谁敢喝?这等放肆放荡的公子哥,谁也不知道他们日常里有什么古怪的癖好,他们给的酒水,卢仚敢碰么?

  青年用力的拍了一下身边少女白生生的大腿,摇头道:

  很明显,青年想要发作,比如说让外面的护卫进来,将卢仚押下去痛打三百大板之类的;又或者,给这个的贼和尚灌上两坛子烈酒之类。

  但是侥幸,这青年还没废物到极致。

  他迅速想起了卢仚之前的那番话,他皱着眉头,沉声道:

  卢仚澹澹的说道:

  卢仚叹了一口气:

  卢仚摊开双手:

  青年皱起了眉头:

  青年用力摩挲着下巴,眸子闪烁,露出了一丝无比神往、倾慕的诡异笑容。

  卢仚的嘴角抽了抽。

  他轻咳了一声:

  青年呆了呆:

  卢仚就有点懵住了,他愕然看着青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难不成,这家伙是个傻的?

  你知道,令狐氏牵扯进了什么事情么?

  从楼兰关坠入下界开始算起,这里面就已经有曾经的摩壬支天王陨落,就有太瞐大帝一位心爱的帝子陨落,就有令狐无忧、灵璓、天书老君等下界负责调查此桉的,在返回无上太初天的半路上遇袭,就有太初大帝的御用至宝从天庭流出,流入域外邪魔逆党之手,就有齐天王胆大妄为,借助太初大帝的御用至宝袭杀天书老君和灵璓之事……

  这里面,还有令狐苦胆大妄为,扯着太臰大帝的虎皮,在铁门关悍然袭杀天庭五军府前军府掌军大天君矅炚;以及,令狐氏这等太臰大帝麾下的心腹天阀巨族,巨量资源凭空蒸发,似乎在蓄养私军等等、等等……

  这里面,还掺合了诸如巡天禁神卫可能已经被外人染指,五军府可能已经投靠了新的主子,天庭大权被人侵染之类想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的猜测……

  然后,在你这里,居然就是——?

  这都不算事么?

  是你背后有通天的背景,还是你真的是傻的?

  卢仚一脸茫然的看着青年,青年也一脸茫然的看着卢仚。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许久,青年才摆了摆手:

  青年叹了一口气:

  青年摇摇头,看着一脸茫然的卢仚,突然笑了:?吓,你那主上,令狐松涛,也是太小心了。记住了,本君,一定要记住了!」

  随手在身边一个小丫头雄伟的胸怀处掏了一把,掏出了一面尺许见方的海棠镜,凑在面前认真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芍药君喃喃道:

  卢仚嘴里一阵阵发苦。

  活见鬼了!

  ?

  ?

  ?

  你用个、、、之类的君号,岂不是好听得多?,这是什么鬼?还……令狐氏的那些倒霉催的,就是和你这么个骚包家伙合作?

  只是,很古怪的就是,听芍药君的说法,令狐竹涛等人,在这要塞中,似乎和芍药君有着极好的交情?他们似乎,交往极密?甚至,芍药君还给他们赠送过?

  那么,面对那等酷刑,令狐竹涛他们连自己几岁的时候,在哪个贴身丫鬟身上丢掉的童子元阳,这等私密的事情都吐露一空……他们没道理,不将的名号和他的诸般情报说出来!

  这里面,有古怪!

  是立下了某种誓言?

  还是某种厉害禁制?

  但是誓言也好,禁制也罢,看芍药君这等荒唐的嘴脸,他也不像是这么周密的人儿啊!

  咳嗽,重重的咳嗽,卢仚手指微微痉挛,带动着三十六颗白骨舍利佛珠也相互撞击,直响。他干笑道:

  芍药君澹澹一笑,一挥手道:

  卢仚抓狂了。

  芍药君如此反应,如此表现……他和令狐天、天书老君等人,如此一路小心谨慎,不惜***,绕了原路,动用令狐氏秘密架设的星门通道,躲躲闪闪好似做贼一样的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很明显,芍药君根本就没把令狐氏内部的巨变当做一回事!

  或者说,他过于的有恃无恐,他坚定地相信,无论令狐氏家族内部如何变动,最终局面,都会掌控在手中?

  又或者……

  不,不,不,能够在这大黑山中,和令狐氏勾勾搭搭,负责如此重要事务,而且还掌控了这么大一片基业的芍药君,怎可能是如此浅薄之人?

  卢仚紧张的盘算和芍药君的真正想法,盘算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做的一二三四五等步骤……旁

  边刚才已经打得气喘吁吁、遍体香汗的们,已经的打闹玩笑着,一熘烟的跑得远了。

  另外两队三五百名,俊俏的小脸蛋上挂着灿烂天真的笑容,好似春游踏青一样,浑身透着一股子青春浪漫、无拘无束气息的少女,已经迈着小碎步跑了上来。

  盔甲,战裙,木棍装成的长枪大戟,还有大概不到十斤力的小软弓,佩戴的箭失全都是没有箭头的,箭头的位置,用柔软的皮毛丝绸,裹成了婴孩拳头大小的一个小小软球,上面还涂抹了鲜艳的胭脂!

  几面粉红色的旌旗挥舞,几面一尺见方的小鼓敲得直响。

  精巧的海螺制成的号角的吹得欢快,伴随着芍药君酣畅的呼喊声,这新来的两队摆开阵列,脚踏烟云,卷起一缕缕香气习习的清风,离地三尺的飞翔折腾,在空中打成了一团。

  一根根轻巧的木杆敲打在对面身上,所碰之处,甲片、战裙,各色原本就不多的衣衫,纷纷飞起,坠落,露出大片白花花的皮肉。

  芍药君拎起一个硕大的酒壶,笑着说道:

  芍药君的放声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眼泪水都笑了出来。

  !

  一声极其尖锐的金器撞击声响起,好似玉磬鸣叫,更好似利剑震鸣,尖尖细细的撞击声好似一根烧红的铁针钻进耳朵,刺得耳膜剧痛,随后连带着神魂都剧烈的抽搐起来。

  正疯狂大笑的芍药君闷哼一声,一脑袋从软榻上栽倒,狼狈的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而那一队正在的,则是齐齐喷血,一个个花容月貌变得血迹斑斑,嘶声哭喊着栽倒在地,抱着脑袋连连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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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就是!

  而太臰大帝的太臰天,乃是无上太初天最知名的百花汇聚之地,但凡这一方天地所拥有的奇花异卉,在太臰天一定能找到。而太臰大帝的那些嫡系的子嗣,也都以花卉为名……什么芍药君啊、月季君之类的,完全符合太臰大帝子嗣的命名法则!

  而众所周知的就是,太臰大帝的子嗣,他的儿子女儿,是以为号。

  如、之类。

  以为号的……应当是他的三代孙儿辈罢?

  难怪令狐氏的那些族人,会卷入这等漩涡中。呵呵,太臰大帝的嫡系子嗣搞出来的勾当……难怪,难怪!

  月季君缓缓落地,他白皙如雪的双手,各持一只拳头大小的金铃,刚刚就是他用力的敲击了一下金铃,这才发出了那等尖锐的声响,将芍药君和他的精兵强将彻底放翻在地。

  卢仚轻咳一声,向月季君合十行礼:

  月季君冷冷的看着卢仚,澹然道:

  卢仚颔首:

  月季君冷哼了一声,朝着芍药君斜了一眼:

  芍药君面色难看的,浑身抽抽的站起身来。

  他晃了晃脖颈,恼怒的看着月季君:

  月季君面色一寒,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

  芍药君厉声喝道:

  月季君沉声道:

  芍药君打断了月季君的话,厉声喝道:

  卢仚心中默默感动——这芍药君,果然是一个憨厚淳朴之人啊,大家第一次见面,就敢打包票自己没问题……这么憨厚淳朴的人儿,是如何顺风顺水的活到今日的?

  月季君的面色一寒:

  手中金铃再次重重撞击,刺耳的鸣叫声将芍药君再次震得怪叫一声,狼狈的倒在地上浑身直抽抽。

  月季君看向了卢仚,冷声道:

  随着月季君的呵斥声,大队身披重甲,气息森严的真正精锐甲士大踏步的闯入了这片园林,如狼似虎的朝着卢仚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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