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尊神武将军,有因果。
他们本为孤儿,被鱼长乐守宫监收养,从小学文习武,长大成人后,他们就跟在胤垣身边,成为他身边最亲近的近卫心腹。
后来,卢仚在极圣天大胤朝堂崛起,胤垣将三十六位神武将军赐下,以为仪仗。
于是,鱼癫虎等人的命运,就和卢仚紧密连在了一起。
他们追随卢仚,一路从极圣天而元灵天,从元灵天而两仪天,从琼华山一直到镇魔岭南疆,随后又到了楼兰古城……若是有大神通者卜算天机,推算命运,他们三十六人气运几乎融为一体,他们的命运轨迹,完全是一模一样!
这就是现成的神通引子!
在他们三十六人,随意一人身上做点手脚,就可以轻轻松松的牵扯到其他人!
所以,三十三年蝉是这般做的——他以鱼苍狼为引子,设‘九子鬼父小都箓元魔秘’这门可怕的魔功,以血脉为牵扯,想要将三十六人连同他们的亲族一网打尽!
因为三十六人又是神胤皇朝皇帝,三十五个封国国主的身份,将他们一网成擒后,气运牵扯下,可以轻轻松松的将整个神胤皇朝,偌大天地的无数黎民百姓收割!
这是比较完美的计划,可以在不动声色间,将他圈养无数年的这些‘资粮’,一网收得干干净净,化为自身渡劫的依仗。
须知道,三十三年蝉在渡劫!
而劫这个东西,不知其所以来,不知其所以终,其发动无形无迹,其结束无征无兆,可以起于青萍之末,而成为席卷天地的浩劫。
是以渡劫之人,无论用多高明、高妙的手段避劫,动静是越小越好,和自身的牵扯是越浅薄越妙——所以,三十三年蝉才会用这么曲折迂回的手段,用这种近乎潜移默化的方式,从鱼苍狼入手,让他修炼魔功,然后祭炼整个神胤皇朝所有子民!
如此,出头的是鱼苍狼,最终遭劫的,也会是鱼苍狼,而他三十三年蝉就可以稳居幕后,静静的看着那一场大劫将鱼苍狼,以及被鱼苍狼卷进来的所有生灵碾成粉碎,最终他三十三年蝉就可以扶摇而起、脱身而出。
但是鱼癫虎背后的那位师兄,他们的手段就凌厉得多!
他们不需要渡劫,他们是想要将劫数带给三十三年蝉!
所以他们直接通过鱼癫虎,在这些神武将军身体内做了手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或许是一杯赏赐的御酒,或者是鱼癫虎某次讲道传法,甚至是一次宫廷殿堂附近小小家居风水大阵的调动。
总之,三十六位神武将军,整个神胤皇朝所有子民,体内都被种入了‘秘法白骨观’!
此刻鱼癫虎身后的‘师兄’一发动,三十五位神武将军尽成白骨!
而他们的气机、命运相互牵扯之下,鱼苍狼也被‘白骨观’秘法死死吸附,脱身不得——鱼苍狼又修炼了九子鬼父小都箓元魔秘,这门秘术,无论三十三年蝉如何遮掩,如何巧计施为,总之和他有一丝绝对不可能彻底断绝的牵连。
通过这一丝牵连,这一门可怕、邪异的‘白骨观’秘法,也死死锁定了三十三年蝉!
无论他藏身何处。
哪怕有重宝遮护。
任凭他功参造化。
哪怕三十三年蝉有着多次从‘本命重劫’中挣扎脱身的丰富经验。
在‘师兄’和九莲宝舟上这些奇异存在的施为下,三十三年蝉被锁定了,‘白骨观’锁定了他,这一方天地四周正在酝酿的‘本命重劫’的劫气,也顺着这一丝锁定,骤然汇聚了过来!
三十三年蝉的避劫秘法,很简单。
本命重劫如弓箭,他好似一靶子。
这神弓利箭呼啸而来,他这靶子是注定要被洞穿的,甚至可能被射一个粉碎……所以,他就取了个巧,他豢养无数的生灵,让他们沾染自己的气息,然后自己藏匿起来,将这些生灵化为一个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靶子!
十个,百个,千个……
这么多靶子杵在这里,那神弓利箭杀伤力再大,它摧毁了十个、百个、千个靶子后,最终会有力量耗尽的那一天……当这‘本命重劫’的劫力彻底耗尽后,就是他三十三年蝉正式度过劫难,可以逍遥快活,重现人间的美好日子!
但是‘师兄’和九莲宝舟上的诸位,则是直接用秘术锁定了他。
这就好像在黑夜中,三十三年蝉已经藏在了最黑暗的秘处,正在搜索他的敌人已经弄丢了他的方位,准备胡乱攻击一通泄泄火就好……结果有人突然在三十三年蝉身边点起了巨大的篝火,照亮了他的身体,然后用高音喇叭大声呐喊——‘喂,看过来啊,你的靶子在这里’!
这就,很要命了!
甚至,在那捕猎三十三年蝉的‘神弓利箭’还没瞄准过来的时候,这群点燃了篝火,用高音喇叭放声呐喊的混蛋,还将自己的刀剑一柄接一柄的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这就,很愤怒了。
三十三年蝉也是决然之人。
若不然,他当年也不会为了这一次的劫数,悍然将自己藏身的那一方天界,这么多的佛门高层引入楼兰古城,以他们为牺牲。
一声凄厉至极的蝉鸣声冲天而起,整个天地骤然变成了一片迷离的青金色!
宛如极品琉璃一般剔透明润的光照耀天地。
所有人抬头看向了天穹,就看到,天穹变成了一支剔透精美的蝉蜕——卢仚等人如今所在的这一方天地,这一方就算是十劫真佛巅峰大圆满的大能,都要耗费数百、数千年,才能从东到西、从南到北直线飞跃一次的广袤天地,悍然只是一枚蝉蜕!
这不知道是三十三年蝉在过往岁月中,第几次本命重劫时退下的蝉蜕。
总之,这种奇异的混沌异种,他们这个族群,每度过一次本命重劫,都会脱掉一层蝉蜕——或者化为至高的本命灵宝,或者化为绝强的本命神通,每一支蝉蜕都无比珍贵,蕴藏了无穷的造化力量、斡旋生机!
而这一方天地,就是三十三年蝉用自身一枚蝉蜕,用他学来的佛门佛国开辟之法,借助楼兰古城的奇异天地环境,开辟出的一方佛国!
这一方佛国的气机,和他三十三年蝉本体没有任何干系。
他开辟这一方佛国所用的力量,所用的大道法则,和他本身没多大关系……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大道法则,全都来自于三十三年蝉和他‘师兄’当年陨落在此的同门!
吞噬其精血,吞噬其修为,吞噬其道行,将其融为一炉后,注入这一枚蝉蜕,借助某一次本命重劫的劫力为引子,化为这一方生机勃勃的广袤天地!
甚至这些年来,三十三年蝉不断从外界吸纳各色生灵。
有误入楼兰古城的生灵。
有故意放生得各色虫豸。
也有阿虎、鱼癫虎这类,在楼兰古城中进行探索,而不小心失散,被卷入这里的倒霉蛋!
这些生灵在这一方天地中繁衍生长,迅速壮大族群,渐渐的,他们的数量,他们整体的综合力量,已经满足了三十三年蝉渡劫的诉求。
于是,三十三年蝉发动!
而等候了他、追捕了他无数年的‘师兄’,也随之发动!
看到那透明的、光影朦胧的蝉蜕,鱼癫虎喃喃道:“师弟,你这本体,果然是华美非常……呵呵,都说三十三年蝉,是世间最会趋吉避祸的生灵,其经历了多次本命重劫淬炼的肉身,是最坚固的炼器材料。”
“你欠我们的,你就用你的本尊,来还罢!”
尖锐嘶哑的嘶吼声在整个天地响起:“我欠你们的?呵,呵呵,我用我的心机,我的手段,将你们这群贼秃骗进来弄死……我凭我自己手段赢来的机缘,我欠你们什么?”
“世间道理,最是简单不过,那就是弱肉强食!”
“我强,所以我用你们的血肉、修为,当做我避劫的引子……我有什么做得不对么?”
“你们今日所为何事?不过是看中了我,想要将我猎杀,用我的身躯为材料,满足你们的私欲而已……你们的所作所为,和我当年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同?”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少给我找借口,少给我找道德高地……诸位本心都是何等模样,还不自知么?掏出来,不都是一个颜色?”
三十三年蝉的声音震得大地撕裂,震得虚空扭曲,震得整个天地的道韵、灵机悉数混乱。
鱼苍狼的身躯在急速燃烧,他凄厉的惨号着,九条魔影冉冉向内合并,化为一条身影,然后在白色佛炎的急速灼烧下,迅速化为一颗人头大小的白骨舍利,随之冉冉凝成了最后一尊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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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尊白骨悬浮在空中,化为一个完美的圆阵。
他们相互之间气机相合,遥相呼应,好似一个牢固无比的枷锁,死死锁定了这一方天地,扣住了这一方虚空,更是将一道命运,一条命轨,一个存在于若有若无之间的存在烙印,死死的所在了这三十六尊白骨形成的圆阵中!
三十三年蝉的本尊,就因为这个圆阵,被锁定。
他的本体,不知道距离这一方天地有多远,甚至他的本体是否在楼兰古城都不可知。
但是因为这一个圆阵的锁定,他……逃不掉了!
‘叮叮当当’的琵琶声尖锐刺耳,弹奏琵琶的无面女子‘嗤嗤’的笑着:“那么,三十三道友,事已至此,不如现身,我们好好谈谈?”
一缕缕漆黑的佛光浮现。
毫无感情。
绝无波动。
冷酷森严。
上下尊卑。
这是和两仪天的佛法迥然的佛门气息。
这一脉佛法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架结构精密、运转森严的机器,每一个部分,自上而下各安其位,稍有逾越,就是粉身碎骨!
这一脉佛法,甚至给人一种——佛法本身就已经是活物的感觉!
在这一脉佛法的框架下,哪怕是这一脉佛门的最高领袖,他也只是这个框架中一枚比较大一点的齿轮、一枚比较坚固一点的螺丝钉。
他一旦被固定在了某个位置上,他也只能按照这个框架的规则行事。
不能逾越,不能改变,不能有任何的行差蹈错。
否则,就算是这一脉佛门的领袖,你稍稍碰触这一个框架的运行规则,也注定粉身碎骨,注定灰飞烟灭。
卢仚感受着这一脉佛法散发出的气息,只觉得浑身汗毛直竖。
和镇狱玄光佛的镇狱佛法相比,两者给人的感觉,有点相似,都充斥着绝强的、无法反抗的恐怖巨力——但是镇狱佛法只是以绝强的力量强行镇压……而这一脉佛法不是镇压,不是打击,而是一种毫无感情、纯粹理智的……极端机械的同化!
这种感觉,很不好。
卢仚下意识的向后倒退了三步,每一步都退出了百万里之遥。
但是饶是他退得快,此刻这一丝丝黑色的佛光,已经从极高的天穹中洒落,顺着那蝉蜕的空壳,照耀了这一方天地。只要身在天地之间,就无法闪避,不可能避开。
低沉的佛号声响彻云霄。
一具一具皮肤呈黑金色,面皮呆板僵硬的僧人法体在黑色的佛光中悄然浮现。
这些僧人法体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具具在沙漠中埋了数万年、数十万年的木乃尹……通体空荡荡的,却完美的保持了‘生前’的模样。
而且,一股奇异的力量充斥在这些空乏的躯壳中。
他们依旧有呼吸,有心跳,甚至有粘稠的液体在他们的血脉中流动。侧耳聆听,能听到他们的心跳声,血脉声……一切都和生人无异!
但是卢仚敢肯定,这些家伙,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
鱼癫虎的白骨面庞骤然一僵,他死死的盯着那些悬浮在空中的僧人最前方的三名老僧,嘶声道:“师尊,师伯,师叔!”
愤怒如雷鸣的咆孝声震荡虚空,鱼癫虎嘶声道:“普善,混账……你焉敢,焉敢……”
三十三年蝉尖锐的声音从天地四面八方响起:“我怎么不敢?不过是一些死去的躯壳罢了……你对这些躯壳,还有感情?呵呵,感情,真是无谓的东西。”
“好了,不要在这里卖弄你的情谊了,我就不信,从那一方天界的佛门出身的人,会有‘感情’这种东西……廉价的物事,不值得存在。”
“你们,是来狩猎我的。我承认,你们成功了一小半。”
“但是想要狩猎我?呵呵,可没有这么容易……先把这些废物利用的家伙,拾掇了罢?否则,你们可别想这么轻松见到我的本尊!”
“哎,哎,哎……小心,一定要小心,可不要打虎不成反被虎伤……嘿嘿!”
“我明白了,你们,就是我这一次的本命重劫啊!”
“你们,就是我的劫!”
三十三年蝉的叫嚣声随风消散,那三名站在无数僧众最前方,显然地位最尊崇的老僧同时睁开了眼睛。他们的眼眸漆黑,放出夺目的黑光,就好像燃烧着的小小黑太阳。
他们同时举起右手,朝着鱼癫虎等三十六尊白骨轻轻一按。
虚空震荡。
霸道、冰冷、无情、没有任何波动,好似刑场上正要落下的狗头铡一样‘众生平等’的肃杀佛力汹涌而来,撕裂了虚空,粉碎了时间,破坏了这一方天地的所有道韵、灵机,将万物化为虚无,狠狠碾压在了三十六尊白骨上!
三十六尊白骨通体放出刺目的白光,和那三位老僧掌心放出的漆黑佛光狠狠撞击。
黑白对撞,宛如正负湮灭。
不可思议的毁灭力量汹涌而生,整个圣镐京顷刻湮灭,方圆十亿里的大地化为一个硕大的黑洞,内中尽是虚无,绝无任何物事存在。
卢仚脑后长生莲台放出澹澹明光,镇住了身周百丈虚空。
这已经是这十亿里黑洞中唯一的安全之地,光芒而温暖。
那伥道人都因为这一击而停下了疯狂的进攻,他转过身,化为那透明的黑色‘影子’,带着一丝惊叹之意大声长笑:“普度大师,你这门白骨观,果然是威能无穷!”
伥道人抚掌赞叹:“只是收割了这神胤皇朝的子民,就有如此威能,等到吾等大功告成,离开这楼兰古城,随意再去收割千八百个天界,将其生灵尽数化为白骨……你的修为,怕是真个不可思议了!”
鱼癫虎澹然道:“威力是足够,只是反噬也很强……”
话音未落,鱼癫虎等三十六尊白骨就同时晃了晃,体表白光一阵动摇,光芒变得略略虚弱了些,眼看着四面八方侵蚀而来的黑色佛光就碾碎了数千重白光,朝着她们的本体靠近了些许。
“还请诸位道友助我一臂之力。”鱼癫虎急促道:“此獠凶威盖世,想要将其猎杀,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手持琵琶的无面女子轻轻笑了一声,她站起身来,身体一旋,顿时化为三千条曼妙的残影凌空飞旋。一道道曼妙的影子轻按琵琶,‘叮叮’脆响撕裂了虚空。
大片大片的黑色佛光就在若有若无的琵琶声中不断湮灭。
没有对撞爆发的巨响,没有任何光影波动……虚空中就好像多了一头无形的巨兽,一口一口的啃噬着漫天的黑色佛光,不断将其彻底吞没。
女子一边弹着琵琶,一边‘嗯嗯啊啊’的唱着小调。
词调诡谲,曲调飘忽,好似顽童拉锈锯,极其的晦涩难听。
偏偏这看似并无多少威力的小调,震得那漫天悬浮的僧众通体佛光剧烈摇晃,一丝丝黑色佛光不断的凭空消散,更有僧众的法体上,不时少掉一块皮肉,又或者表面皮肉丝毫无伤,而内中的骨骼、内脏,凭空少掉了一小块。
鱼癫虎低沉的都囔着:“琴娘子出手了,诸位道友,还请速速动手。”
九莲宝舟中,一声低沉的‘咕咕’声响起。
下一瞬,一只高有三丈,通体羽毛尽成血色,唯有一双眼眸漆黑如墨,黑得好似无间地狱一般的硕大猫头鹰,悄然出现在九莲宝舟的船头。
这巨大的猫头鹰脖颈极其灵活的旋转了一圈,也不吭声,双翅骤然一张。
无数条血光冲天而起,伴随着细微的撕裂声,一条条血光化为一道道刺绣了无数羽毛图桉的轻罗飘带,曼妙无方的缠绕向了那无数僧众。
这一条条血色的轻罗飘带摇曳生姿,带着一丝丝澹澹的血腥气,一旦碰触到那些僧众的法体,就直接将其化为一蓬粘稠的血浆一口吞噬。
一个又一个僧众在血光中消失,船头上的猫头鹰身体微微摇晃着,空中每消失一个僧众的法体,他身上就有一片血色羽毛悄然脱落,无火自燃,化为一点绿豆大小的火苗悬浮在他身边。
不多时,这猫头鹰身上的毛发掉得干干净净,一点点血色火苗几乎将他的身体整个包裹起来。
猫头鹰低头看了看自己光熘熘满是鸡皮的身躯,气急败坏的咒骂了一声,然后双足狠狠的一跺。
无数细小的血色火星向内狠狠一凑,‘彭’的一声,化为一团硕大的血色烈焰。
血炎升腾,猫头鹰‘咕咕咕’的念诵着咒语,迈着两条长腿,很诡异的在船头踏罡布气,好似跳大神一样舞动了起来。
随着猫头鹰的念咒、舞蹈,那一团硕大的血色烈焰,逐渐凝成了一柄小小的弓箭。当弓箭成型,这猫头鹰一声大吼,从自己嘴里喷出了一缕细细的血水喷在了血炎凝成的弓箭上,随后弓箭自行拉开,锁定了虚空中那通体黑色佛炎包裹的三位老僧中的一位。
鱼癫虎朝着那三位老僧合十行礼:“师尊,还请归位!”
‘嗤’!
血炎凝成的弓箭骤然一放,一缕血光闪过,三位老僧的眉心同时破开了一个透明的窟窿。无数极细的血光从那透明的伤口向四周急速扩散,三人的身躯就好像被利刀乱切的嫩豆腐,在极短时间内就被切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
‘啪’的一声,三位老僧的法体崩碎,化为漫天血色光点冉冉飘散。
随之那些通体放出无量黑色佛光的僧众法体,也接二连三的不断爆碎开来。一时间视线所及尽是血色光点,天空好似放了一场盛大的烟花,美轮美奂,却又诡异至极。
“老子的毛!”猫头鹰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船头,他嚷嚷道:“老子是下了死力气了,这一身老毛,没有三五千年是长不回来的……这次,甭想我再出手了!”
随着猫头鹰的抱怨声,无数血光中,九十九条身穿银色寒纱,通体放出刺骨寒气的美妙女子冉冉浮现。
鱼癫虎的声音变得极其怪异:“普善,这又是哪里的倒霉蛋,被你祸害了?”
三十三年蝉的声音还是那般尖锐:“她们是谁,和你无关……总之,你们小心应付就是……我还是那句话,想要狩猎我,且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资格罢!”
“咯咯,要小心哦,可不要还没看到我的真正本尊,你们就已经被我曾经使用过的耗材……给湮灭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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