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变脸·深渊巨物

  玄野真司皱了皱眉。

  却没想到,明日雾夕迎着对方轻蔑的目光,从自己边上走了过去。

  一张脸阴沉的就像布满阴影。

  拿过那张单子,死死的盯住上杉清酒,天蓝色的瞳孔骤然变成竖状,散发着骇人的微光。

  那一刻。

  她的气场也因为瞳孔变化,徒然变得凶戾残暴。

  仿佛沉睡在无尽深渊的嗜血巨物被人惊动……

  突然睁开了眼!

  空气中,一瞬间便充斥满磅礴的血腥味,仿佛置身于尸山血海,蚀骨的寒意不断向前蔓延,似能冻结人的灵魂。

  “真是…有趣了。”

  上杉清酒丝毫不惧的与其对视,脸色再次升起嘲弄的笑容,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刺啦——

  那张入部申请书被撕开,抛到天上,四散纷飞。

  “这……”

  因为是背对着的,玄野真司只看到明日雾夕的背影。

  倒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异常。

  只是,感觉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很陌生。

  转身之后。

  明日雾夕身上的异状在短短的一瞬便消失干净,回到当初人畜无害的样子。

  还是那双缺乏灵动的天蓝色眸子,还是那张有点傻傻的脸蛋,还是那副柔弱胆怯任人欺凌的样子。

  仿佛刚才的都是错觉。

  见到他脸上的惊讶,明日雾夕一瞬间变得慌乱起来,像被惊动的小鹿,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

  下意识的就迈步快跑了出去。

  “雾夕……”

  玄野真司因为愣了一下神,没有反应过来拦住她。

  刚想去追,上杉清酒清冷的声音像是冷泉般浇了下来,让他清醒许多:“今天你可以回去了。”

  “善意提醒,不建议和她靠太近。”

  “你管得着吗?”

  玄野真司皱着眉头转身就追了出去。

  他的前脚刚离开,落在教室四处的碎纸,便无声的燃起了红色的火焰。

  只是一瞬。

  燃的不剩一点灰烬。

  “雾夕…你在这?”

  离开活动教室,玄野真司先是左右看了一下,结果就在门边上找到了她,顿时松了紧绷的神经。

  还以为要来一段经典的日剧跑呢。

  那就太狗血了。

  “真司……”

  因为任性辜负了他的牺牲和好意,明日雾夕低垂着头颅,不敢迎接他的视线。

  不知道该怎么说。

  也不敢就这样的跑掉,害怕对方找不到自己。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无法接受玄野真司因为自己而放低姿态,委屈自己去接受那个混蛋的要求。

  那会让她的心比刀割还疼。

  “……”

  玄野真司哪会责怪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默默叹了口气:

  “你说什么抱歉?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好吧,应该是我脑瘫了才让你来这个社部……”

  “……”

  明日雾夕低垂着眼睑,沉默不言。

  看样子今天的事情对她的影响很大,玄野真司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帮也肯定是要帮的。

  “回家吧。”

  拍了拍她的背,拿上东西就走。

  “嗯…回家。”

  明日雾夕迈步跟上。

  这个时段,樱花开的正是灿烂。

  经过学校附近的一处公园时,就看到了成片的绚烂樱花,少男少女们集结在其中,除了欢笑,还有野鸽子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玄野真司无法共情到他们的欢乐,只觉得吵闹。

  于是取出一对蓝牙耳机,问了一下旁边的明日雾夕要不要来一个。

  “好。”

  明日雾夕拿起一只戴进左耳。

  玄野真司便把剩下一个戴进右耳,打开音乐软件,随意找到一个歌单播放了起来。

  然后就是无言的继续走向车站。

  率先播放的,是一部狗粮番剧的ED『月亮和星空』。

  那表达的主题可想而知。

  听了一下,玄野真司觉得不对劲,这首歌貌似有些不合时宜……但也罢,他不感觉尴尬就好。

  也就三分多钟。

  明日雾夕听了脑子有些乱乱的。

  满脑子都是「我们永远可以同甘共苦」「哪怕生命如此有限」「仍然相信这份爱是永恒」

  刚才那些糟心的事情似乎淡忘了似的。

  目光就不由得,转移到玄野真司那一荡一荡空着的一只手上。

  她犹豫了很久。

  最终还是在电车启动前,鼓起了勇气,伸手抓了上去。

  除了心脏像是要蹦出来之外,就是感觉他的手很暖。

  很暖,很暖。

  好想一辈子都不松开。

  手里传来细滑柔软,凉凉的触感,玄野真司愣了愣,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大胆主动了。

  也好。

  他不留痕迹的一笑。

  目眺远方,合拢指尖和她小手握了起来。

  这一刻,明日雾夕整颗心都仿佛被温暖的东西填满,嘴角露出一抹偏向幸福的笑容,她知道。

  “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就在她晃神胡思乱想的时候,玄野真司偏过头看着了她很久。

  皱着眉头,一脸的迟疑。

  “没有。”

  明日雾夕一惊,连忙收起笑容,果断矢口否认。

  “你是不是……”

  “……”

  “一直都在伪装什么?”

  “没、没有啊…”

  明日雾夕顿时一脸的紧张与不安,难道刚才在和那个女妖怪对峙的时候被发现了?牙白了……

  “你都结巴了。”

  看到她脸上出现的清晰明辨的表情,玄野真司白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还一直以为这家伙是个三无呢。

  这不是有表情和情绪波动吗。

  居然会装……

  玄野真司抽出了手,然后捏住她的脸蛋,扯成一个鬼脸:“有什么好装的,能笑就笑一下,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完便松开了她。

  明日雾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自己担心的那件事。

  那就好……

  她暗暗松了口气。

  然后脸上又浮现出笑容。

  有了第一次的话,第二次就不会那么困难了,很自然的,她就把自己手放回玄野真司的掌心。

  再次相握起来。

  只是幸福感没有持续多久,她又想起刚才的那件事。

  神色渐渐黯淡了下来。

  “真司,我要走了。”

  回到家,才进到玄关,明日雾夕就声音低沉的说道。

  “……”

  玄野真司沉默了一下:“去哪?如果是因为欠了钱,没事,我帮你还,才那么一点点罢了。”

  “真司,我想自己还。”明日雾夕低下脑袋。

  自己还……

  玄野真司有些无奈。

  因为身高差距,她一低头就把脸上的表情藏的严严实实。

  搞得他只好半蹲下来,看着她的脸,笑道:“有钱吗你,如果出卖身体的话,我就弄死你哦。”

  “还不如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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