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艺术家
“导演果然是导演,所以回声相当于一个家庭影院的概念吗?”
“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我相信陆潜导演。”
“陆潜导演就是信誉保证,还要什么自行车?”
“卫彻导演的加盟也再次证实了我的猜测,回声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就只有我一个人这样想吗?我觉得陆潜导演准备通过回声推翻现有的电影欣赏模式,还是我想太多了?”
打开社交网络,时间线上,熙熙攘攘的探讨围绕着陆潜和回声展开,毫无疑问地再次占据公众焦点。
铺天盖地,满满当当,这就是陆潜的影响力,一举一动都能够掀起惊涛骇浪,时时刻刻都站在聚光灯底下。
不由自主地,裴文丹也跟着心潮澎湃起来——
裴文丹,“汤臣有话说”的小编剧。
她依旧清晰记得,去年“爱人”宣传期,陆潜做客节目,他们擦肩而过的人生里曾经有过短暂的一次接触。
不长,短短三分钟而已。
裴文丹知道,在陆潜的人生里,那三分钟可能根本就不意味着什么,转身就忘,因为他的世界还有更多更多精彩;但在她的人生里,那确实最璀璨最温柔也最美好的三分钟,足以颠覆她的整个世界。
她相信,陆潜是不同的。
所以,回声肯定也是不同的。
“理智一些,冷静一些,让我们认真想想,陆潜导演到底是什么风格?
他的坚持、他的才华、他的魅力,这是吸引我们成为影迷的原因,但真正让我们无条件支持他的,却是他的作品,他对电影的热爱和真诚,那么,我们是否应该给导演多一些信任呢?
回声,也许的确是流媒体平台,但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流媒体,那么导演也不会花费如此多精力和心血了,不是吗?
……”
洋洋洒洒地,裴文丹刷到一篇来自陆潜影迷的长文,以更加专业也更加深刻的视角,深入剖析陆潜对回声的期许。
果然!
网友之中卧虎藏龙,能人辈出,某些分析,甚至比兰川那些专业人士还要更加犀利——
也许,兴趣确实是最好的老师,哪怕不够专业也没有问题,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终究是一样的。
显然,江澄海、卫彻两个重磅名字,与回声的直接联系,轻而易举就带来更多联想,再次让人们的视线纷纷聚焦在回声之上。
暂且不说这些聚焦是否能够转变为付费订阅用户,但愿意趁着三个月免费期蹭一蹭流量的网友数不胜数。
同时,争议话题一个接着一个,“蹭蹭”的网友们也争先恐后发表自己的意见,假装自己正在指点江山。
从宣传推广角度来看,回声确实风头正劲,自然而然,目前正在回声陆续上线的新剧,讨论热度也直线飙升。
其中,不乏真知灼见,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在茫茫信息海洋之中去伪存真,寻找到最接近真相的观点。
但是,裴文丹还没有来得及看完,一个声音就从前方传来。
“文丹!”
裴文丹吓了一跳,连忙切换屏幕,从社交网络切换到文档,假装自己正在工作,惊魂不定地抬起头。
“嗯?”
竭尽全力地保持镇定,避免泄漏马脚,但这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剧烈晃动的童孔暴露了她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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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文丹主动先发制人地说道。
“……稿子,咳咳,稿子很快就好了。”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很快”,应该乘以十倍,因为她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可能今天又要加班了。
来人翻了一个白眼,毫不费力就识破了裴文丹的说辞,但他甚至不屑戳破谎言,看都没有看裴文丹一眼。
“办公室找。”
丢下一句话,根本就不打算理会裴文丹,转身就准备离开,好像和裴文丹多说一句话就会损耗寿命一样。
裴文丹也知道,自己在节目组里就是弱势群体,没有资历没有实力也没有成绩,几乎没有她说话的空间——
恐怕就连道具组的实习生都比她这个编剧组里毫不起眼的小角色更加重要。
这就是她的现状,处于金字塔的底端,而且还是底端的角落,她甚至怀疑,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但此时,裴文丹却不得不出声呼唤住对方。
“办公室?哪个办公室?”
怯生生的话语有些迟疑,结果对方没好气地回头瞪了她一眼,“汤臣办公室,不然还能是什么办公室?”
说完,也没有理会裴文丹,都囔着“在这里工作多久了就连办公室是哪里都不知道真不知道平时都在做什么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吃白饭浪费公司资源也不知耻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底线都没有”,扬长而去。
裴文丹坐在原地,微微愣了愣,却也没有时间申辩,只顾紧张和忐忑了——
她从来没有前往汤臣的办公室过,至少没有单独前往过。
毕竟,编剧和汤臣的沟通,远远轮不到她这个小卒子。
裴文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汤臣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节目组里还有她这个人物的存在。
但是,现在汤臣却要求她前往办公室?
为什么呢?
说不通呀。
裴文丹满头都是问号,又紧张又忐忑,却也知道耽误不得,慌慌张张地收拾一下自己,看着满桌的凌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带上什么——
她甚至不知道目的是什么,又怎么知道应该准备什么?
怎么办?
担心汤臣在办公室等待太久,裴文丹也不敢怠慢,匆匆忙忙地就迈开了脚步,满脑子纷纷扰扰的杂乱思绪在汹涌着。
难道……自己就要被开除了?
可是,汤臣根本就不认识自己,就算开除,也不知道应该开除哪个人吧?那么喊自己去办公室做什么?
又或者说,编剧组需要大洗牌,汤臣为了安抚被开除的职员,避免他们提起劳务诉讼,所以一个一个安抚?
亦或者说,节目组出现什么变动,那些中层领导都已经提前知晓,而他们这些小卒子就被动等待被牺牲?
越想就越没有头绪,越想就越沉重,那种感觉就好像脚踝捆绑了铅块跳入湖里一般,竭尽全力挣扎却只是让自己下沉得更快;而且,肺部里的氧气消耗得越来越快,那种窒息感很快就掐住了喉咙。
一路走来,她完全没有时间打量其他人的表情,也没有时间观察办公室里的气氛,纷纷扰扰的思绪完全占据大脑,几乎就要爆炸,然后——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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