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众人的灵气修为看似提升缓慢,实则已经极为迅速,要知道练气是个慢功夫,一个资质中上的练气之人,如果练气心法不是非常玄妙,自淡红洞神到深蓝大洞至少也要坚持不懈的练上三十年,故此常见的深蓝大洞的练气之人多为不惑之年。
而深蓝大洞晋身居山淡紫已经不再是勤练不辍所能跨越的,更多的还要看天赋是否过人或是练气法门是否玄妙,故此九成以上的深蓝大洞穷其一生也不得晋身居山淡紫。
众人的灵气修为之所以能够提升的如此迅速,除了练气法门颇为玄奇,亦离不开补气灵物的加持,说白了还是得益于金钱的加持和助力。
长生主政户部和御史台时得罪了许多人,故此卸任之后王府很少有访客前来,只有吏部尚书史大人以及大理寺卿杨叔昀等人过来拜访过几次。
人走茶凉的道理谁都懂,对于少有访客长生也不意外,不但不感觉失落反倒多有心安,历朝历代的皇上最为忌惮的就是拉帮结派,自己为官一任,并未广为串联,结党营私。
要说完全不曾营私也不是,在史大人来访时长生就提到了苏州长吏苏平措,倒不是让史大人暗中提携此人,而是拜托史大人对此人略加庇护,若无重大过失,不要轻易调动。他之所以提起此人,乃是因为大师兄巴图鲁眼下就跟着此人定居苏州,如果苏平措获罪离职,巴图鲁也会受到影响。
又过了半月,王府来了一位神秘访客,据门房通禀,府外求见之人只说自己姓周,还说只要说出自己的姓氏,长生就一定会出面接见。
长生认识的人没几个姓周的,故此听门房说出此人姓氏,立刻猜到来人是宫中的周公公。
出门相见,果然是周公公,此时乃是日落时分,周公公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抵御寒冷只是原因之一,主要还是为了隐藏行踪,掩人耳目。
周公公是自己人,见他来到,长生立刻将其请入内宅,落座之后周公公再次感谢长生先前赠予宅院的恩情,随后便直涉正题。
周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每日陪王伴驾自然无所不知,进了腊月之后,参奏弹劾长生的折子多了许多,上折子的多是清流言官,对于这些参奏长生的折子,皇上此前只要看到就会随手扔到一旁,甚至不曾看完。但近段时间遇到这种折子,皇上都会看完,而且看完之后还会沉吟思虑。
此其一,其二,近段时间皇上不再通宵达旦的处理政务,日落之后就会去往后宫,有些时候甚至午后就会去往后宫,此前重要政务都是亲力亲为,而此时大多交由门下省和中书省代为办理。
听得周公公所说,长生皱眉沉吟,久久不语,皇上此前对于参奏自己的折子连看都不看,而此时却会看完,这说明皇上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正所谓三人成虎,类似诋毁的言语看多了,皇上对自己的印象势必受到那些言官的影响。
再者,近段时间皇上去后宫的次数越来越多,滞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不排除朝廷暂时度过了眼前的难关,皇上有所放松。不过最大的可能还是后宫出现了皇上迷恋的嫔妃。
而当日佐佐木曾经说过后宫还有他们的人,此人虽然没有灵气修为,却精通床笫之术,皇上血气方刚,对方以有心算无心,很容易得到皇上的宠幸。
“王爷,老奴是宫里的人,不能出来太久,这便走了。”周公公起身告辞。
“多谢周公公,”长生拱手道谢,转而出言问道,“请问周公公,皇上近段时间宠幸哪位嫔妃的次数比较多。”
“丽妃,”周公公低声说道,“丽妃姓陶名秀丽,乃今年刚入宫的秀女,本是九品常在,得皇上宠爱,数月之中接连封升,本月初竟然喜怀龙种,皇上龙颜大悦,敕封二品丽妃。”
听得周公公言语,长生心中猛然一凛,“此人已经有了身孕?”
周公公点了点头,转而拱手再礼,转身先行。
长生跟随相送,周公公连道惶恐,频频摆手,请长生留步。
长生见状只得止步廊前,目送周公公低头离去。
此时天上正下着小雪,长生站在院中茫然出神,这个陶秀丽极有可能就是佐佐木所说的奸细,他如此判断也并非毫无依据,首先就是此人升的太快,短短数月就被封为妃,世人常用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来形容皇上妻妾成群,实则后宫的妃子并没有那么多,因为妃是正二品,其上就是从一品的贵妃和正一品的皇贵妃,贵妃的人数通常不超过四人,而皇贵妃等同副皇后,历来只有一人,妃的数量也不多,最多不超过十二人。
此外,此人的姓名也是他起疑的原因之一,皇上姓李,此人姓陶,中土历来就有桃李满天下之说,皇上很容易将此人与桃李满天下联系到一起,既喜庆又吉利,实则此人很可能不姓陶,更不叫陶秀丽。
再者,入宫的女人都在绞尽脑汁的想要得到皇上的青睐,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每个女人都无所不用其极,而此人竟然能在诸多对手之中杀出重围,必然有其过人手段,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佐佐木所说的在某些方面很厉害。
站立良久,长生方才长叹转身,忧心回返,且不说自己眼下只是猜测推断,并无真凭实据,就算有,也没办法阻止改变了,因为此人已经怀了龙种,皇上有太多的女人,可能不会在乎其中一个,但有了身孕就另当别论了,这个女人不再是外人,而是自己孩子的母亲。
此时白姑娘已经重达百斤,翼展接近两丈,房舍里已经容不下它了,只能暂时自后花园搭建鹰舍栖身,食量也越来越大,为了训练它自行捕食,大头便用活物饲喂,搞的后花园鸡飞狗跳,猪跑羊叫。
又过了几日,皇上又有赏赐,由于年关将近,这次赏赐之物便异常丰厚,足有两大车,全是各地进献的贡品,衣食用物,无一不有。
在诸多赏赐之中还有两盏硕大的红灯笼,每盏灯笼上都绣龙五条。
在大头等人指挥仆役搬拿赏赐之时,长生一直站在门口不曾说话,见他面色阴沉,大头不解发问,“王爷,怎么了?”
起初大头等人并不习惯称呼的改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也就习惯了,因为亲王的身份比官员要尊贵许多,一直喊长生为大人等同在贬低他。
“让他们搬吧,你们跟我走。”长生转身先行。
听得长生言语,大头越发疑惑,急忙喊上杨开和释玄明跟着长生去往正堂,途经余一住处时亦将她叫了出来。
四人进入正厅之时,长生已经自正北主位坐了下来,脸色阴沉,神情阴郁。
四人见状疑惑对视,转而各自落座,转头看向长生,等他说话。
“收拾一下,咱们明天就离开长安。”长生沉声说道。
“这么急?”大头愕然。
“王爷,出了什么事?”余一也很意外。
“在长安待的时间不短了,也该走了。”长生随口说道。
“离年关没几天了,过了年再走吧。”大头商议。
“明天就走。”长生面无表情。
长生极少出现如此严肃的表情,见他心意已决,大头急忙点头,“好,我马上回去收拾。”
几人全都顶着一头雾水,却无人敢出言追问,最终还是杨开率先开口,“是不是倭人抢了先?”
长生摇了摇头,转而长长叹气,“皇上下逐客令了。”
听得长生言语,四人震惊错愕,面面相觑。
“什么时候?”杨开追问。
“刚刚,”长生抬手南指,“看到那两盏绣龙花灯没有?”
长生先前与大头说话的语气有些重,大头便不敢随意开口,最终还是杨开接话,“看到了,怎么了?”
“花灯是什么时候使用的?”长生反问。
“上元节,”杨开言罢,突然恍然大悟,“我懂了。”
不止杨开懂了,大头等人也反应了过来,此时还没到年关,但皇上已经将上元节所用的花灯赏赐了下来,表面上看是在提前赏赐,实则是在暗示上元节时众人仍在长安,确有变相催促之意。
言尽于此,众人回去分头收拾,长生则连夜书写谢恩辞行的折子。
折子是当晚写好的,但长生并未差人呈送,待得次日午后,众人动身之时方才差人递交转呈。
天上下着小雪,并不适合动身远行,但长生却并未拖延,对于皇上变相下达逐客令,他心里并不好受,冒雪离开实则也是在告诉皇上,自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要说此举是给皇上难堪也不至于,但见到灯笼之后立刻就走,也的确不算给皇上留面子。
长生自王府门前翻身上马,抖缰先行。
杨开余一释玄明策马扬鞭,紧随其后。
白姑娘载着大头振翅发力,唳叫升空。
五人并未隐藏行踪,在沿街民众的惊愕注视之下自南门出城,疾行南下。
长生的心情很坏,始终一言不发,大头等人有心宽慰,却又寻不到说话的机会。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离长安已有两百多里。
就在长生勒马回望之时,南方山顶突然传来得意狂笑,“哈哈哈哈,这些天你们百般准备,还真以为离了长安能够大展身手不成?”
“司徒鸿烈?!”大头失声惊呼。
大头话音刚落,东侧山顶亦传来了东方辰的森然冷哼,“别惦记着大展身手了,今日就让你们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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