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伙计担心招惹麻烦,译完那外族女子的话便歪头一旁不再说话。
长生也不想惹麻烦,本想自那女子手里取回腰囊就将其放走,不曾想不等他动手,近处就冲出了几个手持利刃的彪形大汉,这些壮年男子也是外族人,身形高大,满脸横肉,冲出之后高声叫骂着将长生围在了道路中央。
类似的事情可能时常发生,街道两侧的商家和路上的行人并没有太过意外,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只是不往近处来。
长生四顾打量,围在他周围的外族男子共有五人,这五人与那女扒手无疑是一伙儿的,这群人的分工也很明确,能偷就偷,偷不到就由女子倒打一耙,敲诈勒索。
五人将长生围住之后立刻用不甚熟练的汉话七嘴八舌的谩骂斥责,只道长生这个汉人不知羞耻,竟然当街调戏他们的女人,他们势不与长生善罢甘休。
长生此时正抓着那女扒手的手腕,而女扒手的手里还握着他的腰囊,不是这女扒手脑子不灵光,忽视了应该扔掉腰囊,而是长生发现她想扔掉腰囊,而刻意掐住了她手腕寸关尺,令其五指蜷缩,不得伸展。
五人高声叫骂之时,长生右手高抬,将那女扒手握着腰囊的左手高举示人,这可是如山的铁证,足以说明事情原委。
但故意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虽然事实摆在眼前,奈何五人存心找茬,对证据视若无睹,仍然斥责怒骂,更有甚者,竟然持刀向前,想要动手。
长生本不想动手,但不曾想一旁的黑公子察觉到了危险,再见有人持刀靠近,本能起脚,将其中一人踢飞了出去。
眼见同伙儿遇袭,余下几人立刻一哄而上,这些外族男子凶狠彪悍,手里的利刃直接冲着长生的头脸招呼。
发现这些外族男子竟然想要自己的命,长生便不再犹豫,右手仍然抓着那个女扒手,左踢右踹,前蹬后踏,将余下四人逐一踢飞。
长生此番是下了重手的,确切的说是下了重脚,被踢飞的几人分别撞向了道路两旁的店铺和摊位,搞的一片狼藉,落地之后嘴角带血,凄厉惨叫。
长生是故意下重手的,将几人踢向什么位置也是拿捏过的,他本可以避过两侧的店铺和摊位,令他们不受损失,却故意将胡人踢过去冲撞破坏,原因也很简单,他不想让明哲保身,袖手旁观的人有好下场。
踢飞四人之后,长生缓慢伸手,将自己的腰囊自那女子手里取了下来,反手将那女子扔了出去,转而将腰囊重新系在腰间。
系好腰囊之后,长生继续前行,周围店铺的店主见他要走,纷纷跑了出来,呼喊阻止,让他赔偿自己的损失。
长生此时仍然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听得众人聒噪,止步转身,皱眉抬头,“东西是他们弄坏的,你们凭什么找我赔偿,可是感觉惹不起他们,却惹得起我?”
听得长生强硬言语,再见他阴冷眼神,几个店主惊怯后退,再不敢呼喝阻止。
挨了打的胡人一直在高声呼喊,此番他们喊的不再是汉话,而是本族的方言,长生虽然听不懂他们在喊什么,却根据他们的神情猜到他们在呼喊救兵。
果不其然,不等长生走出这条街道,街道的前后两侧便出现了许多胡人,此番出现的胡人多为壮年男子,个个手持利器,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眼见胡人自街头和街尾同时出现,将长生拦了下来,街道两侧的店铺立刻关门,原本行走在大街上的行人也跑到两侧店铺里躲了起来,整条大街上除了胡人就只剩下了长生自己。
自知无法善了,长生缓慢拔刀出鞘,正是因为有太多明哲保身的人,太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所谓的聪明人,这个世上的坏人才会那么猖狂,那么肆无忌惮,如果欺负张三,张三跟他拼命,欺负李四,李四也跟他拼命,坏人就不会那么嚣张了。
那些闻声而来的胡人原本是自街头和街尾向长生跑过来的,见他拔刀出鞘,立刻紧张止步,但他们都不是善男信女,虽然很是紧张却仍然缓慢的向长生挪了过来。
长生抬头看天,确定时间来得及,便站立原地,等这些人过来。
胡人真过来了,长生也真动手了,当年罗阳子曾经跟他说过,该动手时就动手,别太憋屈自己,如果总是委曲求全的隐忍,忍到最后怒发冲冠,痛下杀手,还不如一开始就动手,自己不受委屈,对方也不至于因为得寸进尺而丢掉性命。
长生没有杀人,但他也没有留情,谁拿利刃砍他,他就卸掉对方持拿利刃的手臂,道家追求的是承负和公平,人家想砍你,打对方一顿有些轻,把对方杀了有些重,卸条胳膊最合适,这就是度,道士穷其一生掌控拿捏的就是这个度。
没有谁是真正不怕死的,卸了十几条胳膊之后,剩下的那些吓的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长生还刀归鞘,循着先前伙计所指的路径,穿过两条街,终于看到了挑着幡旗的太平商号。
不等走到太平商号门口,就有一队官兵自后面追了上来,为首的一名捕头出声高喊,“戴斗笠的,给我站住。”
长生闻声止步,转身回头。
捕头带着官兵快速赶来,再次将长生围在当中,“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当街行凶,还不束手就擒,免吃苦头。”
“束手就擒?”长生抬头看那捕头,“你们抓错人了吧,当街行凶的是那些胡人,我只不过是自卫防守,按照大唐律法,凡故意杀人,恶意伤人,强行姦霪者,受害之人杀之无罪,你身为官差捕快竟然不懂律法?”
捕头没想到长生竟然搬出了大唐律法,一时语塞,愣了片刻方才说道,“你伤的这些人虽是外族人,却是我大唐子民,我们大唐向来优待少数民族,你伤了那么多外族人,若不严惩治罪,他们定然不服发难,我们要以大局为重。”
“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少数民族就可以为所欲为,不守法纪?我们汉人还低他们一等不成?”长生随口反问。
“你!”捕快说不过长生,也知道长生武艺过人,担心逼的太急,长生会狗急跳墙,四顾之后低声说道,“你自中土来,不知道庭州的情况,你赶紧跑吧,这群人很难缠的。”
长生尚未说话,身后跑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东家,可是东家?”
听得来人说话,长生回头看向此人,“你们收到了宋财的飞鸽传书?”
“是啊,是啊,”掌柜的冲长生躬身施礼,“小的马步奎,见过东家。”
“嗯。”长生点了点头,转而回身冲那捕头说道,“你先回去吧,让李德鑫过来见我。”
李德鑫乃庭州刺史,见长生竟然直呼李德鑫姓名,捕头疑惑心惊,“你认识我们李大人?”
太平商号的马步奎貌似认得那捕头,见捕头疑惑,便跑上前去,低声冲其说了几句话。
听得马掌柜言语,捕头瞬时面色大变,扑通跪倒,“小的吴思泽,参见大将军。”
“起来吧,”长生随口说道,转而冲马掌柜问道,“自何处拍卖?”
马掌柜知道长生指的什么,便出言答道,“北城的大窑货场。”
听得马掌柜言语,长生冲捕头说道,“回去告诉李德鑫我来了,让他带上本部的府兵和捕快赶往大窑货场,我一会儿要往那里去。”
捕头闻言连声应是,转身欲行。
“等等,”长生突然想起一事,便出言喊住了他,“身为官差,理应秉公执法,明辨是非,不能对错不分的和稀泥。”
“是是是,大将军训诫的是,小的记下了。”捕头紧张应声,忐忑离去。
马掌柜早些时候已经收到了宋财的飞鸽传书,早早的为长生准备了住处和饭食,待捕头带着官兵离开,马掌柜急忙将长生请进太平商号,端水奉茶,送上酒菜。
长生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相较于饭食,他更需要休息,但拍卖很快就要开始,他随后就要赶去北城的货场,也没时间休息。
长生吃东西的时候马掌柜趁机向其讲说拍卖的相关事宜,包括那三匹汗血宝马的情况,那三匹汗血宝马是两公一母,母马已经身怀六甲,汗血宝马的孕期是三百六十天,再有两个月那匹母马就能生产。
公马的起拍价是十万两白银,由于公马比母马更擅长奔跑,所以母马的价格要略低一点,但这匹母马有孕在身,相当于两匹马,故此母马起拍价为十五万两白银,每次加价一万两或一万两的倍数。
由于汗血宝马的名头太大,且实至名归,故此西域各国得到消息之后都派人过来想要将其买走,而横行西北的一些门派和部分拥兵自重的节度使也闻讯赶来,单是入场号牌就发放了三十多张,
这种入场号牌也不是随便发放的,需要验资十万两,说白了就是人家不欢迎看热闹的,没有号牌连货场的大门都进不去。
马掌柜此前已经得到过宋财的授意,提前为长生准备了一张号牌,编号是二十八。
马掌柜知道长生的身份,也知道他继承了倪家富可敌国的产业,但他对于这场拍卖仍然很是担心,既担心长生拍不下那三匹汗血宝马,也担心即便拍下了也无法顺利带走,因为此番参与竞拍的不但有西域各国的达官贵人和皇亲贵胄,还有手握兵权的节度使和一些实力强大的江湖门派,如果长生此番是代表朝廷前来竞拍这些人或许还会有所忌惮,但长生此行乃是个人行为,马掌柜担心这些人不买他的账。
听得马掌柜言语,长生没有接话,因为马掌柜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他倒不担心拍下之后能不能带回去,他只担心自己能不能拍下来,虽然他随身带了不少宝物,但前来竞拍之人无一不是家财万贯,势在必得,自己拍下一匹想必没什么问题,但是想要将三匹全部拿下,难度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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