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时间已经不早了,可是在亲眼目睹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杨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而在姜哲通知过张楠以后,她已经做好了去换班的准备。
在把配枪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后,张楠才把其插到腰间,扭过头来笑着对杨冉说:“是啊,不能漏掉什么线索。”
“听姜哲说,赵鑫似乎遇到了什么情况,虽然后来证明是虚惊一场。”
杨冉点了点头,沉默了两秒后问:“楠姐,你不怕吗?”
穷凶极恶的歹徒她也见过不少,可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害怕过。
虽然直到现在凶手也没现过真身,不知对方是人是鬼,可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更加令人心里没底。
再凶恶的人,面对治安官和手枪多少都会感到害怕。
可倘若对方是非同寻常的怪物...像枪这种东西,又能起到多大的效果?
“怕是肯定怕啊,”张楠沉吟片刻,笑笑,“可怕又有什么用呢?”
“就算对方是怪物,恐惧也只会让我们感到迷失,救不了任何人,不管是那些处在危机中的受害者,还是我们。”
“我们是治安官,别人怕了可以退缩,我们不行,因为我们的后方是人民群众,我们不能倒下。”
随后,她便毅然决然地拉开房门,走之前还不忘扭过头来,补充道:“小冉,你若是害怕,就去找姜顾问他们,他们几个应该还没睡。”
杨冉闻言摇了摇头,小脸上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放心吧楠姐,我不会拖累大家的。”
张楠的话多多少少让她迷惘、恐惧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缓解。
是啊,怕又有什么用呢?
为了不让更多的人陷入到危机之中,他们必须要振作起来!
张楠离开后,杨冉顿时感觉更加坐立不安了。
为了消除心中的恐惧,她只好靠刷短视频来转移注意力。
可才看了没多大一会儿,杨冉便感觉自己的眼皮子打起架来。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再加上体力消耗也十分之大,所以很快,身心俱疲的杨冉便沉沉睡去。
就连杨冉自己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便被一阵异动给吵醒了。
她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头因为睡眠不足而剧烈地疼痛。
杨冉本能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张楠应该快要值完班回来了。
就在这时,房间里又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
“楠姐,是你回来了吗?”
杨冉本来也没想太多,可当她借着微弱的手机灯光发现旁边的床铺是空着的时候,她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里。
再看房门,依旧是紧紧地关着,没有半点被打开过的迹象。
不是张楠!
“是,是谁?”
杨冉立刻关闭了手机灯光,这是个明智之举。
毕竟自己在明,敌在暗,对她来说是一件很不利的事情。
再次被黑暗给淹没之后,杨冉感觉恐惧霎时间就把她整个人都给笼罩住了。
她不由得想起今晚发生的那些诡异事件,该不会是...“鬼”找上门来了吧?
杨冉感觉好像有一万匹马在自己的心脏里疯狂奔跑一般,急速跳动着的心脏都快要冲破胸腔了。
但这个原本胆子很小的女孩却没有被恐惧冲昏头脑,而是出奇地冷静。
她立刻在床头摸索了一阵,把枪紧紧地握在手中。
不管对方是人是鬼,手里有枪总会让她感觉安稳一些。
杨冉握着枪翻身下床,缩到角落里,让自己的背紧紧地贴着墙壁。
这样即使对方突然袭击,至少也免去了被从背部偷袭的可能,只需专心应对前方的情况就好。
杨冉很想大声呼救,她和张楠的房间距离姜哲他们并不算远。
可杨冉却不敢贸然行动,毕竟他们之间的距离再怎么近,也没有她和这个不速之客的距离近。
贸然呼救定然会暴露她此刻的位置,对方大可以在姜哲他们赶到之前,就了结自己。
可奇怪的是,这么久过去了,对方依旧没有要现身的意思。
这样僵持下去只会耗尽自己的精力,对本就身心俱疲的杨冉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还是先打开灯,看清楚对方的真面目再说!
可就在杨冉缓缓移动身子,朝一旁的房灯按钮靠近时,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忽然响起了。
“嘻嘻,姐姐,来陪我呀!”
那声音有着孩子般的调皮,但是却出奇地冰冷。
一瞬间,杨冉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被莫大的恐惧感给压碎了。
即使她再搞不清楚状况,也不由得把这声音的主人同小鹏口中那个被淹死的小孩——小水联系在一起。
“小,小水,是你吗?”
杨冉打开手机的闪光灯,然后两手交叉叠在一起,枪口和闪光灯的方向并成一致。
“为,为什么来找我,你想做什么?”
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颤声问道。
潮水般的恐惧感让她感觉喉咙发紧,嗓子干涸的像是十天半个月没喝过水了一般。
都说冤有头债有主,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自己和这小水无冤无仇的,他深更半夜地找上门是想干什么啊?
报仇也轮不到她才对啊!
“嘻嘻,姐姐,你和那个大哥哥今天打扰了我和小鹏的游戏。”
“既然你们不让他陪我玩,我就来找你玩喽。”
小孩子如是说道,那声音听上去冰冷而又滑腻,像是被浸泡在冷水里一般。
“果,果然,原来你真的存在...”
杨冉结结巴巴地说道,与此同时,那个小孩子的声音再度响起。
只不过比起刚才来,换了一个位置,听上去更近了!
“好了姐姐,现在是我们两个独处的时间了,你要陪我好好玩玩哦...”
比起刚才来,这个声音听上去多了几分阴森,音调也变得尖锐了起来。
伴随着这句话落下,一个小小的、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孩子的脸庞出现在杨冉脸前。
只不过那孩子的脸没有五官,或者说,五官早已像是在水里泡了两三年一般,腐烂融化掉了。
那松松垮垮的五官就那么挂在他的脸上,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坠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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