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大人们说,他跟佳佳的出生,还是瞒有神秘色彩的,名字的由来,也带着某种巧合,王佳,李音,连起来就是佳音。李音的思绪回到了小村庄,她想起妈妈给他详详细细的讲过他俩的出生的经过。这时候他在脑海里又前前后后的想了一遍。
王家庄,是个只有60户人家的小村子靠天吃饭,所以四面八方眼所见的范围内全是庄稼地,因地势的高低不同被分隔成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块,向更远处望去山连着山,山外还是山,但山上的白杨书和荆棘还黑沉沉的,没有绿意。庄嫁地里已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地里忙碌着。
当第一缕春风悄悄吹过,冬日寒冷已渐渐消退,春日的暖阳如期而至,路边的小草已探出点点绿意,苜蓿地里胖乎乎的小嫩牙呼之欲出,高大的柳树已吐出了小黄嫩牙,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着,家门口的桃花,杏花已结出了花骨朵。
两座院子一前一后错落有致的排列着,院外的桃花露出红红的花骨朵,几只小鸡在院子外边啄食,一只大黄狗在门口轻吠,在一个放倒的够一人抱的核桃树杆上坐着两个女人,手里做着针线活,轻声细语的聊着天。
“哟,二妞,霞妹子,你俩人坐在这嗒惬意的很呀!”一个大约50来岁的微胖穿一件红白底花棉马夹的女人边走过来边说。
其中一个女人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问“二妈,你打算上那呀?”
“我吃完饭没事干,闲逛荡一下。”二妈挨着刚才说话的女人一屁股坐了下去,“二妞呀,你这做的是个啥呀?”
二妞,有点害羞的低了低头说,“这不孩子快要生了吗,我给孩子做几件小衣裳。”
二妈满不在乎的说,“这有啥好害羞的,生孩子多高兴的事啊!霞妹子你光干活也不理人啊!”
霞妹子立马停下手中的活,噘起小嘴说,“二妈,你又拿我寻开心,打小我就跟着你家红梅一起总上你家吃饭,您呀就跟我亲妈似的,不理谁也不能不理您呀?”
“你看看你看看,好历害的一张嘴哟,二妈就说你两句,你就了说了这么一大堆。”二妈看着霞妹子。打量着二妞和霞妹子的肚子一边说,“哟你俩这差不多快要生了吧!我说你俩咱总往一块儿钻呢,生孩子都要一起生啊!”
霞妹子拿着针在头发上划拉了一下,说“二妈,快了,就这几天了。我还和二妞约定要在同一天生呢!“
二妈,手在大腿上拍了一下,哈哈的笑起来“这感情太好了,依二妈说呀!你们就做个约定,要是生两闺女就是姐妹,生两儿子就是兄弟,生一男一女将来就是两口子。“
霞妹子抢过话说,”二妈,都什么年代了,您还指腹为婚呢!那都老一套了,我才不要呢!“
二妞慢腾腾的说,”二妈你这个注意好呀!霞妹子要不今儿个咱们就依了二妈来个约定。霞妹子用嘴咬断了线,从新拿了一根线穿上针,不太高兴的说还是算了吧,离这么近,等他们长大自然关系不会差。“
二妞连忙说,”那到是,咱两家挨的这么近,几步路就到了,咱们大人都走的这么近,孩子关系能差吗?“
二妈像记起什么似的问。”霞妹子,你妈在屋来(屋里)吗?“
”在呢,我妈在屋里跟二妞婆婆两人聊天呢,你进屋看看去吧!“
二妈,扭着圆圆的屁股一摇一摆的进屋了。大黄狗轻轻的摇着尾巴。
霞妹子停下手中的活计,转向二妞,”听我妈说,孩子出生的时候可疼了,我现在都有点害怕,刚怀孕那会儿呀,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走道感觉很不方便。
我家刚子前几天回他妈家,回来时带了两只鸡,一篮子鸡蛋,我婆婆还说她家里边事太多,不能过来伺候,让我妈多费费心。”
二妞接过话说,“哎呀,我一怀孕就吐,吃点啥都是吐,前3个月,我感觉肠子差点吐出来了,过了4个月以后就好多了,啥也能吃了,现在的话,主要觉得行动不方便。我妈说等我生孩子会过来看我。好久都没有回娘家了,怀上娃去那都不方便。那像你自个妈就在身边,多放心呀!我婆婆没有跟我说过生孩子疼不疼的问题,我也没有问,现在到这当口了,疼不疼的也要生呢!”
霞妹子接过话说,“这到是实话,我现在就盼着早点生了,我感觉走起路来真的太费劲了,穿个鞋都费劲腰根本弯不下去,捡个东西都没法捡了。孩子用的东西我准备了点,我妈准备了点,今天做完这件罩衫,就差不多够了,我就能歇几天了。你给孩子用的东西准备的也差不多了吧!“
二妞咬断了衣服上的线头说,”也前前后后做了好几件了,铺的用的也做了点,我想着吧,差不多就得了,孩子出生后长的快,做多了到时候不能穿了也是浪费呢!二妞一手扶着肚子。咧着嘴说,哎呀,霞妹子,我肚子疼,八成是要生了尼,你快着点叫下人。“
霞妹子一只手撑着核桃树,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着急的喊“妈,二妈,你们快点来呀,二妞肚子疼的历害。”还是没人应,又走了几步,推开家门,用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喊”妈,你们快着点啊,二妞要生了,疼的紧,就在咱家门前的核桃树那里坐着呢!“
二妞婆婆圾着鞋,一个剪步冲了出来,紧接着二妈,
霞妹子妈一边对霞妹子说,”你赶紧搁屋里呆着,不要出来了,我们这就去看。“
二妞疼的咬着嘴唇,挣扎着要起来,三个人过去赶紧扶住二妞。
”在这不行,咱们得把她弄回家,“二妈着急的说。
”二妞,你还能忍着疼走几步吗?“二妞婆婆焦急的说。
二妞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轻轻的点点头,三个人前拉后扯的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二妞放到炕上。大伙儿手忙脚乱的准备着东西。
霞妹子在自己屋里着急的转来转去的,刚子进来了”霞妹子啊,你歇会儿吧,你都走来走去的好一会儿了,你以前总说肚子大了,走着不方便,今天你走了这么久不累的慌吗?“
”我着急啊,我看二妞疼成那个样子,我心里着急的慌,你快去看看生了没有。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又害怕又担心。”霞妹子右手扶住肚子在地上来回的走动着说。
“行你别再走了,歇会儿吧。我这就去看看。”说完刚子出去了。
刚子刚进院门,就听到一阵孩子的啼哭声,二妈从屋里出来了,“刚子你来干啥?”“二妈,我问问孩子生了没有,霞妹子在家里着急的不行,走来走去将近2小时了。”
二妈高兴的说生了,生了,是个女娃。你去给霞妹子说一下吧,别急坏了,另外多个人在霞妹子身边陪着,二妞生了,估计霞妹子也快了。“
刚子急急的出去了。
二妞满脸是汗,头发都湿透了,盖着被子虚弱的躺在炕上,旁边小被子里裹着刚出生的鲜活的小生命,头发也是湿乎乎的,两只小手攥的紧紧的,身上穿着二妞缝的衣服,小脸红红的。
二妞婆婆急急的收拾着地上的东西,二妈,霞妹子妈两个人挨着炕头,凑近看着孩子,看这小脸多惹人疼,二妈用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小孩的脸说。
二妞婆婆进来说,二妞”你现在要吃口东西吗?“
二妞虚弱的说”我想喝点。“
霞妹子妈说”赶紧给孩子烧点鸡蛋汤,这一会儿只顾着看孩子都给忘记了。“
“孩子已经生完了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二妞婆婆连忙掀起门帘说,“他爸,生了,你进来看看吧,是个女娃,长的可心疼(好看)呢!紧着现在得给孩子起个名字!刚要出门,又后退一步说,大军没和你一起回来吗?孩子都生了,还慢腾腾的不见人影呀!”
二妈说,”大军妈,你赶紧给二妞烧喝的吧!大军肯定着急着呢,一会儿就赶来了。”
大军爸没有搭腔,径直走到炕头边上,俯下身子眼睛一直盯着小宝宝,用小孩的口气说,你小东西终于出生了,爷都盼你好久了。说着伸出一只大手,又缩了回来。爷这就给你起个名。”
大军爸刚要出去,掀起门帘外边撞进来一个人。
”二妞怎么样呀,生了吗?男娃,女娃“?
你慢着点呀,大军,你干什么事总是火急火燎的。”大军爸说完出去了。
大军冲到炕头边上看了一眼孩子,会心的笑了,看到炕上躺着的二妞,心疼的问,“二妞你怎么样?缓过来了吗?”
二妞虚弱的说,“还行,现在好多了。你跟爸给孩子起个名字吧,是个女娃“
大军你来的也太慢了,大军妈手里端着一碗鸡蛋汤进来说,”你快去给孩子起名字吧,这里有我跟你二妈,还有霞妹子妈照看着呢!“
大军又看了看孩子,在孩子的小手上拉了拉,然后出去了。
二妞你起来喝汤吧,二妈站起来爬到炕上扶着二妞的头,二妞婆婆拿着勺子慢慢的喂着。
霞妹子妈说,”我霞妹子过几天也要生了,女人生孩子真是受罪呢!“
二妈说,”可不呗,女人都得有这么一遭。“
二妞婆婆一边给二妞喂汤一边说,”只要大人孩子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妈,孩子名字起好了,“大军一把掀起门帘走进来说。
”你慢着点,坐月子可不能着风“霞妹子妈盯着大军说。
大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好的,下次我知道了。”
“对了,你不是说名字起好了吗,叫什么名字,”二妈拿着毛巾给二妞擦着嘴说,大军得意的说,”叫王佳。这名字好听吗?”
大军妈”人现在起名跟之前不一样了,都流行一个字,”
霞妹子妈边从炕上下来边说。”那啥,二妞,你好好歇着哈,我跟你二妈就先回去了,霞妹子妈一边揭门帘一边说,有啥事你让大军随时叫我们!“
大军妈站起来,”你们在坐一会儿吧,忙了一下午都没有吃口饭。“
”回去吃两口就行,我估摸着霞妹子也快要生了,我得回去守着。“霞妹子妈掀起门帘说。
”行,那你们先回哈,我就不送你们了。“大军妈一边给孩子换尿布,边说。
二妈一边出门一边说。”你快别出来了,现在照顾好二妞坐月子才是正经。“
大军又坐在炕头边上逗着孩子,二妞也缓过来了,两人看着孩子说着悄悄话。
”你说这孩子生的也真快,说生就生了,今天刚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要几天才生尼,“二妈一边走一边跟霞妹子妈说。
”可不是吗?快的很,我那会儿还记得我的霞妹子刚出生呢,现在霞妹子都快要生孩子了。“这时间过的可真是快呀!
”妈,二妈,霞妹子说肚子疼,你们赶紧的去看看吧,还好你们来的快。我刚要去找你们呢?”刚子急急的跑出来看到二妈,和霞妹子妈说。
二妈和霞妹子妈紧跑了几步,霞妹子已经在自己屋里的炕上躺着呢,疼的直叫唤。霞妹子看到她妈说“妈你们可来了,我肚子疼了有一会儿了,我以为是刚才急的,越躺越疼。”
霞妹子妈说,“我估摸着是要生了呀,刚子你赶紧的把二妞婆婆也叫一下吧。”
二妈跟霞妹子妈急急忙忙的找着孩子的衣服被子,在厨房里烧了水,霞妹子疼的一直在叫。
二妞婆婆进来了,“这姐妹两可真是前后脚呀!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水烧了吗?”
二妈急急的说,烧了,烧了,就怕到时候用。其它的需要的东西都差不多了,可霞妹子疼的历害”
刚子在外边听着霞妹子一声声凄惨的哭喊声,一只拳头攥的紧紧的,在门外边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可不要有事啊。一会儿用手在墙上撞着,一会儿停下来听着,可一直没有听到孩子哭的声音。心里想生个孩子这么不容易啊!这啥时候可以生完啊,霞妹子你要加油啊!两只拳头攥的更紧了,走的更快了。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刚子等的心太慌了。
突然一声孩子的哭声传来,刚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二妈探出头来,“生了刚子,是个男娃。”
刚子急急的要进去看。
“你先等等一会,我们收拾好了,你再进来吧!”二妈拦住刚子说。
过了一小会,二妈在屋里喊,刚子进来吧!刚子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霞妹子长长的头发散乱的散在各处,上身的毛衣都湿透了,眼睛闭着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霞妹子,你还能行不?刚子一进来就问。
霞妹子没有睁眼,嗯了一声,“我给咱娃起好名字了,就叫李音吧,我听到孩子哭的那一时刻我彻底放心了。”
二妞婆婆搭腔说,“孩子叫啥名都行,只要健康就好。霞妹子,你好好躺着啊,我回去看看二妞,在给二妞说下你生了,她也担心着尼,另外也好把孩子的名字告诉二妞,边说边掀起门帘要出去。“
二妈连忙说,”好尼,那你赶紧回吧,我在这里先帮我大嫂看着霞妹子。“
二妞婆婆走进二妞屋问,”二妞你现在好多了吧?霞妹子也生了,生了个男孩,名字叫李音。“
”我好多了,呀,那跟咱们的王佳连起来,岂不是佳音,这名字起的好。“
大军连忙说,”呀这刚子还真会起名儿啊,莫非真的是想要做亲家不成。“
”我看可以“二妞头抬了抬头说。就前几个小时我跟霞妹子在那里坐着的时候,霞妹子二妈还说,生两女孩就是姐妹,生两儿子就是兄弟,生一男娃一女娃将来就是两口子呢!“
二妞婆婆说,”现在年代不同了,长大了娃们自个儿选去。”
李音回过神,窗外的雨声依旧,看了一眼放在枕头边的手表2:45,他翻了个身,仰躺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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