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徒弟不可能是铁憨憨
方信面色凝重的望着眼前大大小小的坑,一眼看过去,连亘的山脉上,大大小小的坑洞,坟墓被人挖了。
“为何不报?”
几名当地的道捕神色匆忙的凑了过来。
“道统大人,最近事多,所以这么点小事........”
见方信脸色微怒,道捕们都不敢说话了,楚弘义蹲在一个被挖开的坟墓前,查看着墓穴,里面下葬用的物件还在,其他的墓穴里也是一样的,陪葬品都还在,只有尸体不见了。
这事怎么看怎么怪,镇子中历代上万人都埋在这地方,尸体是在月明节前半个月的时间里被人挖走的,这样的事非常的奇怪,楚弘义也纳闷,究竟是用何种手段,能在间把几座山上的尸体仅用半月挖走的。
事情是发生在月圆节前的,因为按照天谕州的习俗,月圆之日是要祭奠死者的,平日里根本无人来,在月圆节半月前有人去墓山时还好好的,等月圆节的早上,镇子里去祭奠的人才发现,坟墓被人刨开,里面的尸体被盗了。
有刚下葬的,还有葬下了几百年的尸骨,无一例外全被盗走。
当地的道捕们查了几天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加上这个月事多,便没有上报,打算等下月再报,先行查探,但镇子里的人都激动万分,毕竟很多人的祖宗都被人偷走了。
方信走到楚弘义身边问道。
“师兄,有找到点什么吗?”
楚弘义拿着一些陪葬物,仔细的观察着,一阵后他起身拍拍手。
“没有头绪,想不出来有什么邪法需要用尸体来修炼的。”
方信也是一样的,他也从未听过有什么术法需要用尸体来修炼的,但两人都同时想到了,这与过来染城进行磋商会议的修道者们有关。
这座墓山树木稀疏,放眼看去鲜有鸟兽,灵气也极为稀薄,这些尸体更是长期长埋地下,浊气很重。
浊气对修道者们来说,是最为忌讳的,普通人体内浊气如果积攒太多身体也会出现问题。
方信又详细的询问了一些月圆节大清早来祭奠的村民,也并未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老镇长非常的愤慨,最后也无果,方信让一些道捕们每日一定要过来盘查,以及对镇子外来的人口进行盘查,只要找到一丁点蛛丝马迹就马上上报。
方信也当即写了一道命令,让附近抽掉人手过来协助盘查。
两人再度骑上了机关马,打算直接前往盛城,就在此时,之前到挽月楼来找妹夫的大汉跑了过来,拎着一个瘦弱的书生过来,他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正。
“道统大人,我妹夫那晚看到了。”
镇子里的一群人都惊呆了,这名书生名叫马远,是当地道衙府内的一文侍,娶了镇子里杀猪匠家的女儿,这大汉便是他的大舅子周旺。
看着吞吐不语的马远,方信看他似是有难言之隐。
“说!”
“道统大人,小的........人多不便说。”
周旺直接给了冯远一巴掌,差点把他拍到地上,周围的人都指指点点,从闲言碎语中可以听出来,这冯远就是个吃软饭的,周冯两家大小就有婚约。
冯家家道中落,全靠杀猪的周家接济,冯家才有钱过日子,冯远才能考取了一个文职,回到本地任职自然是沾了周家的光。
可是这冯远平日里不检点,隔三差五偷偷摸摸到风月场所,仗着长着一张白净的脸蛋,又加上油嘴滑舌,与镇上的不少寡妇也传出过风流韵事,甚至一些未婚者。
方信转身走远了一些,冯远这才跟了上来,周旺也在一旁。
“这不是人的狗东西,道统大人,你听听他干的是人事吗?”
冯远这才开始吞吐的说起来,因为大舅子管得严,他还被揍过几次,虽然老实了一些,但过去的一些关系还未断开,所以冯远才想到去墓山与女人约会。
那地方荒凉平日里白天都不会有人去,所以冯远便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就经常与女人在那地方厮混,也能避开镇子里人的闲言碎语。
“你的那些破事不用和我交代,说你看到了什么?”
冯远马上道。
“回道统大人,小的那晚与女子那个时.......看到一头浑身冒着火的狗,很大的一条,我当时就吓得跑了,它好像在刨坑,回来小的也没敢说,就再也不敢去了。”
方信若有所思,楚弘义想了半天也没想到那是什么妖,确实有一些淡淡的妖气,只是这样的妖气,太过于平常了,一些虫妖经过时都会留下。
虫妖比起兽妖成长要缓慢得多得多,与普通的虫子无异,也没有灵智,只能靠着自然的呼吸吐纳汲取一点点灵气,然后慢慢成长,对人也并未有什么危害,等成长起来,体型足够大,能供人使役后修道者才会捉。
方信又问了一些事后,便和楚弘义骑着机关马离开了,两人火速的在大路上飞奔着。
“师弟,这事会不会与师傅提起过的,那只魔有关系?”
楚弘义说着,方信也拿不准,但这件事等他回来后必当好好调查。
.........
酉时
天色渐晚,太阳即将落山,一处位于木染郡内的山林中,大量的尸骨堆积在林子里,有早已死去多时的白骨,也有还在腐烂的,不少死鸟就落在林间,微风拂动,一颗泛黄的枯树叶片飞舞。
宣夜静静的坐在尸体堆上,一旁趴着一条有着漆黑粘液流动的犬妖,足足六尺长,个头比老虎还要大。
“还真是慢呐!”
宣夜在等天心过来,这地方是宣夜找了许久的,今夜随着时辰,便可让天心的功法更上一层楼。
这犬咬便是在渔都妖狱里找到的,它刚成妖灵智开之时便被抓住,投入到了妖狱中,靠着吃一些其他妖的尸体为生,苟延残喘的活了十多年。
还未成妖之前只是一只野狗,曾被屠夫抓去吊死,却并未死透,烫皮的时候逃脱了,带着浑身剧痛难忍的痛楚,苟活下来,并且顺利的成了妖。
但因为对人的天生惧意,让这胆小的犬妖不敢袭击人,只敢在一些墓地里,刨出一些尸体来果腹,所以就练就了这么一个天生聚浊的本事。
而天心宗的功法中,就有这么一个聚浊修炼的法门,让体内充满浊气,在浊气的刺激下,灵气为了生存,会拼命的反抗,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灵气淬炼的速度会很快,而且质量上乘。
宣夜过来时候就把这条犬妖带了过来,让它找个死人多的地方,把尸体搬运到这地方来,它很好的完成了任务。
“你只需好好辅助天心修炼,待时日差不多了,你也可踏界。”
犬妖摇了摇尾巴,急忙道。
“尊上说的是,小的定当竭尽全力。”
远远的空中,出现了一个白亮的点,宣夜站起身来,很快空气中透着一股寒气,天心踏在冰玉剑上凌空飞来。
落地后四溢的寒气瞬间在尸体上附上了一层薄冰,天心面色凝重,望着眼前的一堆尸骸。
“你是如何找来如此多的尸骸的?”
宣夜拱手道。
“公子,全靠这家伙。”
天心望了一眼蹲坐在地上的犬妖,自责的转过头去,仰着头无奈的笑了笑。
“这要到何年何月才成!”
“公子,我们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他们早已是死人,待今夜后,我会让它把这些尸体带回去的。”
天心嗯了一声,坐在了尸体堆上,随后开始闭目静心打坐,宣夜带着犬妖远离了尸骸。
“你看好天心,本王有事得先行一步。”
恍惚间宣夜人已站在了一小城的城楼上,这里是木染郡东面的薪城,是一盛产木材的城市,宣夜快步的在人群中穿梭着,并未有人看到他。
很快宣夜来到了一家酒楼,直接走上去,在一个屋子里,看到了正在喝酒的林动,他独自一人拎着酒杯,苦涩的笑着。
“林兄为何暗自神伤!”
宣夜走了进去,直接坐下,林动愣着头红着眼,苦笑道。
“你怎么来了,你们家公子呢?”
“我们公子有要事,我会代替公子到盛城去,林兄也是要去盛城吧,不如一同前往。”
林动给眼前的“白云”倒了一杯酒。
“白云兄,你说这修道的尽头,能有何物?”
“不修如何看得到尽头?”
宣夜笑着喝了一口,看着林动的样子,宣夜觉得时候到了,他之前几天多次和林动喝酒聊天,谈过一些事,林动的言语中满是苦涩,问及缘由原来是那陆择羽所致,宣夜心想。
你这种资质,别说登仙,一辈子只能寂寂无名!
宣夜现在要做的便是一件事,埋下祸根,只要这林动做了,祸根便埋下,近年来三花宗势大,并且与多州都有所联系,为了维持天心日后地位的稳固,势必是要除去的。
人间的事由人间来,待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宣夜才能展开自己的计划,那个时机便是天谕帝登仙之日,而天心自然得接下天谕帝的位置,所以现在得埋下足够多的祸根,待到那时,天心的登帝之路便会毫无阻力。
“白云兄,你之前所谓的法子是何种法子?”
林动问了一句,白云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本小册子,递了过去。
“这是过去我们宗门剿灭一魔门时得到的,我抄了一份。”
林动拿在手里,看了一阵后面色便凝重起来。
“别说是我给你的,想要功法有所长进,有时候一些邪法还是挺有用的,只要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便可。”
林动狐疑的看着“白云”。
“白云兄,这法子.........”
“用不用在于你,据我所知,三花宗的功法,想要大成可不是易事,关键还是在于灵气的强弱。”
林动愣神了一阵后道。
“白云兄,条件呢?”
宣夜虽然不想让林动帮忙做什么,但江湖之事,皆为利益,如若不让林动做点什么,他肯定是起疑的,而根据自己的身份,以及林动所想,宣夜自然知道,该让林动做何事,他才会相信。
“如若三花宗通敌..........”
宣夜没有说完,林动自然懂了,纠结与无奈写在脸上,他自然是知道的,三花宗确实与其他几个州的不少大宗门来往,并且暗中进行着一些交易,这些事叔叔林元富很少提及,但多多少少林动也知道一些。
“还有其他的一些法门,我会慢慢陆续的给你,如何?”
林动喝了一口酒道。
“容我想想。”
宣夜笑道。
“这是自然的,林兄,什么时候都可以,我们密探司只为维护天谕州的稳定,这一点请你谅解,并非是要你出卖宗门。”
宣夜说完,很明显林动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先给他扣一个大义的帽子,他内心自然会动摇,因为三花宗确实在破坏天谕州的稳定。
宣夜调查过不少,三花宗与魔门三郡的交易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这次林元富到了天谕城才一直被扣押,天谕帝是想要给三花宗提个醒。
“林兄,我相信此等正义之事,并非是错的,还望你好好考虑。”
林动嗯了一声,随后两人开始喝酒,林动边喝酒边看起了小册子里的内容,这法门竟然要借助女子的阴柔之力,这让林动有些诧异。
宣夜静静的望着林动,这种修行的法门,能及快的让林动的功法道术有所长进,宣夜知道只要林动尝试过后,他一定会照着法门修炼的,只需要等林动尝到与过去修道路途截然不同的甜头后,他一定会沦陷进来。
届时林动功法大成之日,也是他入魔之日,到时候他即便是能保持心智,也已是大罪异类,而三花宗出了这么一个人,自然罪责难逃,而林动如果沉沦进来的话,一定会对三花宗造成非常大的麻烦。
“林兄,时候不早了,再喝两杯,我们休息到明早一同上路。”
林动嗯了一声,丝毫未察觉到眼前的“白云”眼神中的邪气。
宣夜喝完一杯后起身拱手道别了,林动还在看着小册子,看起来已经想要尝试了。
“人就是如此,越是危难时候,有一根救命稻草,肯定会死死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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