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油子,怎么睡这。”
殷韵踏入大殿,就看到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风悠扬,屋里满是酒气,她讨厌的捏着鼻,走过去拉起大殿里的帘子,阳光照了进来。
这才刚刚辰时,山上便热闹起来,殷韵走到大殿门口,迎着阳光微微一笑,过去这地从未如此热闹过。
两月前还是冷冷清清,山下南靖宗的弟子们正把一些吃喝的搬到山上,还有一些大清早就在山门前排着队来拜会之人,有商甲权贵,也有寻常的百姓。
这光景让殷韵觉得奇特,盘岐宗之所以人丁不旺和师傅风悠扬有关系。
别的宗门都是大力的收徒,可风悠扬却只收一些有缘之人,以及那些天资卓绝之人,这几年过来殷韵劝过风悠扬,与其担心和魔门的关系,和道衙府的关系,不如扩大宗门。
在这件事上,大家产生了分歧,殷韵和老三鲍游,老四以及老六都觉得该广收门徒,但师傅和萧渊,以及老五陶谦赋都不赞同。
最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盘岐宗每年山门前都会来一些拜师者,都被拒之门外。
殷韵知道风悠扬为何不想收徒,一来资质不好者,在修道这条路上恐耗尽一生都难有所成,白白浪费了光阴。
二来风悠扬一心旨在修道,不想过问江湖事,收徒的事情就这么一直搁到现在,殷韵今天想好好和风悠扬谈谈这个问题。
殷韵这次出去,找了不少老相好,得知了不少情况,现在是盘岐宗必须选择进退之时。
虽现今风悠扬收了如此厉害的陆择羽,但天下的格局并非一两个人足以左右的,力量再强,在是非对错面前有时候是苍白无力的,局势的平衡也是问题,如果贸然去打破,受苦的只有百姓。
殷韵觉得风悠扬比自己要清楚,这种时候广收天下门徒,顺势让盘岐宗势头起来,是最好的选择。
思索之间,殷韵望见广场上一身着白底黑边衣服,扎着马尾辫,唇红齿白的俊俏少年,似是突然间出现的。
早就听萧渊说起过陆择羽这种不可思议的移动方式,殷韵是头一次见到,的确从这少年身上什么都感觉不到。
望着陆择羽拎着一小袋工具,殷韵不知他要做什么,看了一眼都是些雕刻用的工具。
殷韵款款走出大殿,朝东张西望的陆择羽走去,看他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殷韵举着二指,笑盈盈的走到陆择羽跟前。
“干嘛!”
殷韵直接把二指按在陆择羽眉心,果然空空如也,在切身感受后,殷韵现在终于相信师傅和大师兄的话。
“很奇特,师弟!”
“你谁啊?”
陆择羽望着眼前穿金戴银的女子,一眼便看到她体内有一团好色棉花般柔软的金色灵源。
“你体内这团像棉花一样的金色灵源,很强啊!”
咣当
陆择羽扔掉手里的工具,攥着拳头,殷韵笑道。
“比不上你,我是你师姐殷韵。”
陆择羽好似想起什么来,好一阵后才开口道。
“就是那个千枕万骑的殷韵师姐?”
殷韵眉头微皱,也不掩饰。
“是又如何!”
陆择羽随即转过身不安的四下看着。
“大师兄人呢?”
殷韵打量着陆择羽,总觉得很奇怪,师傅和师兄都说过一样的话,刚刚他那话并非出言不逊,像是在哪听说过,脱口就来,一开始便看到自己灵源,想要动手,在听到是自己师姐后,马上就放弃了打斗的念头。
“你找大师兄做何?”
陆择羽说了起来,昨晚他和萧渊约好今天一早在这大殿外会和,然后教他做竹子小玩意。
“这有什么好学的?”
陆择羽没有搭理殷韵,看得出来他很着急,殷韵开口道。
“大师兄应该在山门那边。”
殷韵话音刚落,陆择羽人就没影了。
“他是来干什么的!”
来到山门前,果然萧渊正在接待到访的客人,甘三娘伴在一旁。
“大师兄,我们昨晚说好的。”
陆择羽气恼的望着萧渊,萧渊解释本来今天师父答应亲自来接待的,谁知昨晚醉酒,到现在未起。
好像是我害的!
陆择羽收起了不满,昨晚本来风悠扬只想要小酌一杯,结果喝的过程中陆择羽不断给他敬酒,然后风悠扬就趴在桌上了。
“师弟我来为你引荐。”
随着萧渊的引荐,夸赞声四起,陆择羽也不知该怎么应承,只是觉得无趣,他心思都在那些小玩意上。
整整一个早上,陆择羽烦不胜烦,只能跟着萧渊,听一堆人吹捧自己,他挺不喜欢这种事的,虽极力说明,是对方先动手自己才动手的。
陆择羽一心都在那些小玩意上,一直想要脱身,却被这个奇怪的氛围带着,在盘岐宗里转悠了一早上。
“师弟,等用过午膳休息一会,你到后山来。”
陆择羽嗯了一声。
午时
盘岐宗整座上上炊烟袅袅,陈大带着一众甘家女侍们在位于大殿右侧的厨房处忙活着,南靖宗的弟子们也在帮忙,这其中还有楼南的身影。
“公子,你去一旁歇着就行,这么点小事交给我们几个就成。”
一名年长一些的男人说着,他是楼南的师兄,程伟,平日里就对楼起照顾有佳。
“不用了师兄,要是让父亲知道,准会责罚我的。”
程伟也不知究竟楼南经历了什么,好似变了一个人,以前那坚毅清澈的双眸变得浑浊不堪。
一阵谈笑声传来,程伟望着在几个女侍旁蹲着洗菜的楼南,他的眼神有些不大正常,总是在那些女侍身上游离。
连日来楼起都让楼南干一些体力活,也不需要他练功,这让一众师兄弟们很奇怪,都是让楼南从早干到黑。
“今天吃什么!”
一个声音传来,陆择羽走了进来。
“陆爷,今天菜很丰富。”
一名女侍起身道,程伟急忙过去,抱拳道。
“这位可是陆择羽陆公子。”
得知是自己家公子的救命恩人,一众南靖宗的弟子们纷纷起身拜谢。
“陆公子,家师一直念叨着你,今日希望能与你痛饮一杯。”
楼南望了陆择羽一眼,这小子还没自己年长,他打死都不信是他救了自己,当日被拉出去的时候,楼南是懵懂的,事后在流萤镇的街上听闻了陆择羽的事,他还是不大相信。
毕竟在楼南眼中,这小子呆头呆脑的,他想不通。
开始楼南觉得肯定是以讹传讹,只可能是在场的萧渊救了自己,随后楼南去找过萧渊,但得到的答案却是是陆择羽救了自己。
望着被人追捧的陆择羽,楼南不禁怒从心来,连日来楼南都活在不快中,在老实与父亲交代了那些被囚的日子,父亲不但不安慰自己,反而还痛骂自己一顿,甚至还惩罚自己。
父亲的严厉楼南从小到大都是知道的,只是这次,楼南颇有不满,自己又不是小孩儿,根本不需要父亲如此严厉的教训。
父亲之所以惩罚自己做体力,只因楼南前些天夜晚偷偷跑到了寻欢作乐之地,被父亲逮了个正着,自此后便命几个师兄盯着自己,日夜不得离开,监督自己做体力活。
楼南觉得这么玩乐几次并不碍事,结果这么一说被父亲更加严厉的痛斥,甚至还当着众弟子的面,狠狠的打了自己一百戒尺。
看着这众人吹捧,美女伴身的陆择羽,楼南更加难受。
“陆爷,不用劳烦你的,我们待会会亲自给三位姑娘送饭的。”
陆择羽挠头道。
“师兄吩咐我送去。”
拗不过陆择羽,陈大出来招呼了一声,让他们先把三位姑娘的饭菜装好,让陆择羽送去,随后嘱咐陆择羽记得到大殿前吃饭,毕竟楼起已经念叨了好几日了。
一想到东面八角楼上住着的三位美人,楼南是心痒难耐,这几日他时不时都会过去看上几眼,三个美人各有千秋,但却都跟了这陆择羽。
“不如我帮你陆兄。”
陆择羽望了楼南一眼。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楼南有些尴尬,随口道。
“陆兄终日有三位美人作伴,想必过得是快活逍遥的神仙日子,真是羡煞旁人。”
陆择羽没有理会楼南,他只是遵照大师兄说的,给三人送饭。
三个饭盒很快拎了出来,陆择羽拿着饭盒,转身就跑了起来,楼南攥着拳,望着陆择羽这般态度,更加气恼。
一旁的程伟看出了一些端倪来,楼南真的变了,怪不得师傅现在如此责罚他。
过去的楼南待人温润有礼,更加不会去沾染那些风月之事,现在的楼南眼神浑浊,身上带着戾气,而且沉溺女色。
那晚在流萤镇歇脚的事,程伟很是无奈,夜深时楼南说肚痛,便出去了,程伟也没在意,直到一个时辰过去了,他才猛然惊醒,禀告师傅。
之后却是在那样的风月场所里找到了楼南,当晚的事程伟并未和师兄弟们说,只是自此后师傅就严命程伟盯好楼南。
宗主楼盛就是因为看中了楼南的天资和秉性,才会选择他为继承人,所以师傅楼起希望楼南正式继任南靖宗后,再考虑婚姻大事,在此期间专心修炼即可。
看着楼南着愤愤不平的样子,程伟走过去说道。
“公子,待会可以好好喝几杯。”
“师兄,我心里苦。”
程伟拍拍楼南的肩。
“这可不像你啊公子,我们师兄弟几个都和师傅一样,相信你一定能接任宗主的。”
程伟觉察到楼南对于修道的心气全无,这样下去别说继承南靖宗了。
这就是其他二门和魔门之人的阴谋,程伟和师傅谈过,当务之急必须让楼南能潜心修道,振作起来。
午时三刻
烈日当空
程凝和喜儿拦着陆择羽,瑶香从背后死拽着他。
“干嘛!”
“择羽,你听我说,这事你不能做,我们有手会自己洗的。”
程凝说着,喜儿急忙点头,瑶香一巴掌拍在陆择羽脑壳上。
“你想什么啊呆子,我的贴身衣物你也要拿。”
刚刚趁着三人吃饭,陆择羽把她们三的衣物都拿了出来,抱着就要去洗。
陆择羽也来了劲,昨晚他问了女侍们不少东西,今天就想要好好试一下,陆择羽就是这种性子,对自己想要尝试的事物,绝对不会含糊,一定要认真落实贯彻到底。
“是这样的,我洗衣服其实是在练功,要是我哪天能不把衣服洗破了,我觉得我肯定可以更上一层楼!”
陆择羽顺势编了个谎,但这表情和模样,出卖了他。
“你骗人!”
三人异口同声道,陆择羽急忙还想要解释,此时一阵咳嗽声。
“洗个衣服罢了,有什么不可以的?还是说你们不愿让他碰你们!”
殷韵略带调侃的声音传来,瑶香不以为然的松开陆择羽,举着双手退了几步。
“这事和我没关系,可别把我强行掺和进去。”
殷韵笑了起来。
“师弟,要到我房里来吗?我房里有不少更轻薄的衣物,可以给你练手。”
程凝和喜儿有些急了,殷韵咯咯一笑。
“把你们过去的观念都好好放一放,如若今后你们想与他相处的话,就不用要世俗观念和礼教来看他,他本就不同。”
陆择羽马上站在了殷韵一边。
“对啊,师姐,就洗个衣服而已,有什么的嘛。”
殷韵拍拍陆择羽肩膀。
“师弟,你很对我胃口,咱们有空好好喝一杯,增进下感情。”
喜儿呆若木鸡,程凝一咬牙。
“我帮你一起,择羽,等我们吃完饭行吗。”
陆择羽点头了,兴冲冲的就要走,瑶香一把拽住他。
“呆子,你能等会吗?”
瑶香指着一大堆五颜六色的衣物。
“这些衣物要分类洗的,不然颜色混在一起,你要我们怎么穿着出去。”
陆择羽急忙走过去整理了起来,看起来很是小心,殷韵叹了口气。
“我算是知道这呆子师弟每天在想什么了,以后有你们受的,说他不近人情,但他却又挺可靠的不是吗!”
望着三个女子的表情,殷韵大概心里有数了,毕竟她是纵横情场多年的老手,男人的心思,女人的心思,她一眼便知。
“过几天我要出去,你们三跟我一块去,还有带上这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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