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击?
观众听傻了。
毕方通俗的解释了一番。
“在西撒哈拉进行的第一次实地测试表明,当被风吹起的沙粒相互摩擦时,就会产生电场。”
“这种情况发生时,较小的尘埃粒子通常会从较大的尘埃中吸收电子,从而自己带上负电荷。”
“因此,尘埃颗粒更容易被吹入更高的空气中,而带正电的沙粒往往更靠近地面。这种电荷的分离产生了一个电场,使被困在沙子中的尘埃通上电,使其更多地流入空气中,就会产生更大的风暴。”
“这个球不仅有向下的闪电,还有向上的闪电。”
【嘶,那这也太危险了吧】
【牛皮的知识增加了】
【话说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就对了,因为这种事件本身发生概率就不大,我好像还没听说有谁是遇到沙尘暴了,结果被里面的雷电噼死的。”
【过于地狱】
【我也没听过】
【总之,庆贺吧,又是与死亡赛跑的一天】
【方神屁股后面是火箭是吧】
【死亡如风,常伴吾身,但它永远追不上】
度过了沙尘暴危机,毕方带着阿尔法继续上路,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控制缰绳,而是任由其自由下垂。
沙漠里取水有很多办法,但既然有了骆驼,那自然没有必要选择那些复杂且见效慢的。
“之前我说过,跟着动物无疑是能找到水源甚至食物的,但是,这里的动物绝对不包括你牵了条狗过来就能找到水源什么的。”
“自然界几乎所有的动物都有自己的固定生活领地,哪怕是候鸟也是如此,尽管它们每年都会迁徙,可路线却是固定的。”
“它们知道这条路上哪里有水草丰茂,哪里没有猎食者,哪里能够安全休息,并且几乎不会改变,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艾蒂安教授会千里迢迢找到我,让我帮忙改变白额雁的迁徙路线,倘若不再做改变,它们会被不断城市化的迁徙路线给逼至灭绝。”
“发现原因了吗?”
“大部分动物之所以清楚水源的位置,并不是因为它们天赋异禀,头插天线,哪里有水源,天线就指向哪里。”
毕方将双手抵在太阳穴位置,伸出食指,向着四周转了转,做了个较为喜剧化色彩的动作,把观众们看乐了。
【是因为它们住在这里,所以才知道吧?】
“没错,动物的领地就像是我们的房子,而水源就是房子里的自来水供给,作为房子的主人,你自然知道你家的水龙头在哪里。”
“动物会口渴,你知道跟着它们找到水龙头就行了,但你带条狗,闯入陌生的领地,要想找水龙头,就只能纯靠运气。”
“几乎所有动物本身都没有能直接找到水源的能力,所以它们通常都不会离开自己的领地方位。”
“如果屋子里的水龙头坏了,没有水管工的自然界中,动物只能搬家,但搬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往往会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看过动物世界非洲大草原迁徙的应该都很清楚。”
【角马!
!】
【寡妇制造者,非洲水牛!】
【确实震撼,每次看它们渡河,然后被鳄鱼撕咬,最后成为晚餐,或者侥幸混着大部队过去了】
【人类搬家可能要付出一辈子积蓄和劳动力,动物也不容易】
【几乎所有,我猜老方肯定要说特例了,我猜就是阿尔法】
“聪明。”
毕方笑着拍了拍阿尔法的脖子。
“当人类身处在沙漠的时候,面对最大的困难就是水源。不喝水,在脱水的情况下,几个小时你可能就会丧命。但是沙漠里的骆驼却不会,它们总能找到沙漠的绿洲喝到水,是极少数能主动寻找到水源的动物。”
“这得益于它们构造奇特的鼻子,骆驼的鼻孔是斜开的,能自由开闭,防止灰尘进入,里面长有瓣膜似的结构,上面布满嗅觉细胞。不仅可以寻找食物,在干旱的沙漠,对没有味道的水源,在很远的地方就有潮湿的感觉。”
“这样的鼻子,足够让骆驼通过嗅觉找出超过二十公里外的水源,使得它在穿越沙漠时生存机会比背上一大包矿泉水的人类要高得多。”
“所以,如果真在沙漠里迷路了,有经验的人就不会再喂骆驼喝水,等过几天,松开缰绳,让其自由行动,它就自己找去找了。”
【卧槽,这嗅觉无敌了吧】
【再无敌不还是被方神抓了】
【还是方神更胜一筹】
【话说,这么牛逼的嗅觉是不是比狗和熊都要厉害?我感觉它们也没法靠嗅觉找到水源。】
“狗和熊的确没法靠嗅觉找到水源,但要说骆驼的嗅觉就比它们两个强,那倒也是不一定。”
毕方摇摇头,让众人有些疑惑。
“其实骆驼仅有不到800个嗅觉受体基因,听起来似乎很多,但恰恰相反,骆驼的嗅觉受体基因在动物中是偏少的。”
“正常人类就有超过1000个,狗则有1300个,而更强大的小鼠则有1500个。”
“可无论是人和狗还有鼠,都无法做到定位水源,这不是距离问题,哪怕是不到十米,它们也无法仅凭嗅觉知道面前有水。”
“骆驼本身的气味分辨能力其实远不如狗,熊,鼠,这还是和它的生活环境有关,在沙漠里,它们并不需要强大的气味分辨能力,因为沙漠中需要分辨的气味并不多。”
“所以骆驼的嗅觉受体基因偏少并不是什么问题,反而因为需要分辨的气味不多,这些嗅觉受体基因的专业分工更强,它在某些特殊学要的嗅觉方面得到了加强,它在对水和其他绿植的嗅觉方面,远强于其他动物!”
“在植被的土壤中,会散发出一种叫‘土臭味素’的化学物质。这种特殊味道类似新翻土壤的气息,骆驼很远就能嗅出。”
“其实这种味道我们有时候也能闻道,例如下雨天,雨后的‘泥土气息’,也是土臭味素,这种东西本质上是细菌的代谢废物。”
夏季连旱几日,忽下一场大雨,将大地洗刷一遍,树叶更绿花更红,连空气都会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清香。
你深呼吸一口,满是植物的清香与泥土独特的气味,大自然的清香。
但科学家会告诉你,这种雨后的泥土芳香其实是一些真菌挥发的有机化合物,是细菌部下的“气味陷阱”,用来吸引跳虫食用以帮助链霉菌子代孢子传播。
【啊这,啊这,啊这】
【我一直都很喜欢下雨后的味道......】
【完了,回不去了】
【这有啥,我们每次呼吸都不知道吃了多少细菌了】
一个天赋平庸之人,年复一年,专心只做一件事,也可能成为佼佼者。
自然界的气味何其之多,可这些骆驼通通不需要,天敌稀少,它最大的敌人只有自然环境,所以只需要嗅出寥寥几种气味即可,就算嗅觉分辨能力差了点,也可以补拙。
缰绳垂落在阿尔法的脖颈旁,阿尔法在太阳底下行走了片刻,直直了走了好一会似乎才发现不对劲,偏过脑袋来看了看自己脖子旁的绳子,一时间不知道是否该继续前进,在原地停留了下来。
毕方没有让它停下,双腿轻轻夹了阿尔法的腹部,示意其继续前进。
【真的能找到吗?沙漠里也有水源吗】
【肯定有啊,绿洲啊】
【绿洲真的存在吗?我感觉都是影视剧,或者是小说杜撰。可能真的有,但只有零星几个吧?】
“这你们就想错了,撒哈拉沙漠确实是最大的荒漠,但不是最干的荒漠,也不是最单调的荒漠。”
“所谓的荒漠,更像是没有树的地表,900万平方公里的荒漠,差不多一个华夏大,虽然初看都是黄橙橙的一片,但地质结构其实并不简单。”
“比如埃及的四大绿洲,仔细看地形的话它们其实处在通一个断裂带上,这种地形本生就是导向,最关键还会提供水源。”
“前几天我还和你们说过撒哈拉的成因,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
“撒哈拉的沙漠化非常晚,农业时代之前尼罗河谷才是没法住人的地方,因为那里堆积着巨量硕石层,在冰河时期甚至厚100米。”
“所以人是逐渐从沙漠化前的草原地带内迁的,而有人就必然有河。”
毕方开始纠正水友们的想法。
贫瘠之中依旧隐藏着繁荣。
“在埃及文明早起,东部沙漠,努比亚,利比亚,尼罗河周边沙漠都还没那么干,还有很多河流。”
“埃及与外部文明的交流,矿石开采,木材,甚至耕地本身都还很依赖这些河流,如今的尼罗河干流虽然已经是绝对中心,但至少不是唯一,甚至可以说干河谷在埃及文明的形成和成熟中的地位和地中海,利比亚,西奈,努比亚并列。”
“埃及传说的三角洲之神赛特和尼罗河谷之神荷鲁斯征战多年,最终荷鲁斯打败赛特把它赶到沙漠中做沙漠之神,这里明显的体现了河谷三角洲与沙漠的尊卑,但是别忘了,既然沙漠可以与河谷三角洲并列,说明埃及是很重视沙漠的。”
倘若所谓的撒哈拉沙漠真的一文不值,鸟不生蛋,又怎么可能会被重视呢?
许多当地神话中,其实都能梳理出一些人类发展脉络。
在水系发达地区,当地人绝不可能会供奉一个强大的火神,体系中的火神也绝不可能打得过水神。
“或许条件没那么好,没那么富饶,但在埃及人心里,沙漠在文化里的权重要比现代人眼里的沙漠高好几个次元。”
“哪怕当时的确已经是黄沙漫天,可沙漠中却分布着数量不少的绿洲,存活着为数不少的人类,如此才能在文化中占据不小的地位。”
“可惜沙漠考古直到上世纪末才开始,现在主要研究了上埃及河湾东部干河谷,西部也有一些发现,但不多。”
沙漠考古成本太高,是一个注定投入产出比小到爆的工作。
在绵延几百公里的山谷里搜寻悬崖或碎石上模湖不清的刻画符,吃着沙子,拿着刷子,想想便十分困难。
“所以很久之前,撒哈拉的沙漠中其实就有着数量不少的绿洲和河流。”
“到了如今,这些河流很多都在地表上消失了,可在看不见的地下,它们依旧存在着,奔涌不息,继续供给着绿洲的出现。”
事实正如毕方所说。
撒哈拉沙漠的地底下有着相当数量的地下河,这些地下河的水资源是比较充足的,有的甚至还会直接在沙漠中形成小河流。
有了地下河的水分补给,沙漠中就会出现相当规模的绿洲,上面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植物,有的规模大一点的绿洲上还会生存一些动物,来到了这样的绿洲中,人类很难想象你是在沙漠之中。
“凯尔札兹绿洲就是撒哈拉沙漠中比较着名的一个绿洲,同样是由于地下河形成,并且根据考察,很多地下河里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小鱼,人们可以直接在撒哈拉沙漠的地下河里钓鱼。”
“这绝对是撒哈拉沙漠的一个奇观。”
【又是学贯中西的一天】
【神话研究者,方神职业加一】
【虽然只是常见神话,不过还是感觉很牛逼】
一个数学家精通数学,对各种专业问题信手拈来,这并不奇怪,可他若是还展现出了一定的文学素养,哪怕不是专业学者水平,依旧会令人感到吃惊,乃至敬佩,因为这不止是专业水平的高低,而是宽度的博广。
可惜事情似乎并不如毕方想的那般容易。
阿尔法没有了缰绳的束缚,并没有改变方向,而是直线行走,直到过了数个小时都没有改变,一直到傍晚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可以随便走了。
为此毕方甚至硬顶了盛午的太阳,防止打断了阿尔法的“灵感”。
本就水源不足,一个下午过去,嘴唇更是干裂出了白皮,连大一点的表情都无法做出,否则便会皲裂流血。
情况一直持续到晚上的八九点,月亮都升起了,毕方终于有了收获。
视线之中,茫茫的大地之上,出现了一块“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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