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市位于平阳市东南,距离一百三十余公里,因地理位置的缘故,稍显偏僻,这些年来经济发展速度要远逊于平阳市。
元宵节后,气温稍有回升。
只是没过几天,冬寒还未祛尽,春寒又来。
午后,紧邻南环路的葫芦口镇农贸产品交易市场上人流车辆渐趋稀少,安静了许多——葫芦口农贸产品交易市场,地方不大,环境脏乱差,却是经济条件落后的丹凤市人民的菜篮子,许多葫芦口镇的当地民众也都跟着沾了光,在这个经济发展落后的城市边缘,能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地从菜市场里淘到些利益。
葫芦口镇那一排临街,正对着农贸市场的破旧平房,现在的租金已经高到了足以养活普通一家老少的吃穿用度。
与农贸市场大门侧对的萱萱小卖店里,几个平日里就混迹在农贸市场做治安员的青年混混,中午在饭店喝过酒之后,在治安队长陈和强的带领下,跑到萱萱小卖店里以买烟的借口驻足停留,此刻正醉眼迷离地抽着烟打屁唠嗑,他们因为没能看到那个俊俏的老板娘而感到格外遗憾。
店主董正东坐在柜台后面狭小的空间里,捧着本武侠看得津津有味,代入感十足地想象着自己能够成为中的侠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伟大的事情且不去思忖,至少……遇到如当前待在自家店铺里的这几个混混们寻衅滋事的时候,可以轻轻松松将他们打得哭爹喊娘。
董正东今年已经三十岁了,谈不上好吃懒做,却委实没什么大本事更没什么野心,守着自家这两间临街的房子开了个小卖店,不用掏房租的缘故,收益还算可观,小日子过得也算舒坦,而且大多数时间里都不用他忙活,贤惠的老婆忙里忙外,这让懒散的他有更多的时间去和朋友们聚在一起喝喝小酒吹吹牛皮,畅想下未来如何奋斗——酒后,依然是得过且过有滋有味。
车铃声响起,董正东往门口看了眼,只见送女儿去上学的媳妇儿骑着自行车回来了,董正东打了个哈欠,拿着起身向几个混混招呼道:“哥儿几个,你们先唠着,我回屋睡会儿去啊。”
“哎,不搂着老婆进去?”
“我们帮你看着店,少不了的,哈哈。”
“正东,换做我有你这么好的老婆,天天抱在怀里摸不够亲不够啊!”
“是不是大白天的不好意思啊?要不,换我们几个?”
“哈哈哈……”
几个青年混混们嘻嘻哈哈地插科打诨,时不时还会把毫不掩饰淫-欲的赤-裸目光瞟向刚刚进屋的俊俏少妇。
董正东对此心中恼火,却不敢和这些混混们顶嘴,更不想去扯些什么,他尴尬地嘻哈两句从后门去了后院——眼不见心不烦,摊上个漂亮媳妇儿固然让人羡慕,自己脸上也有光,可漂亮的花朵总会招蜂引蝶,自己有苦说不出,那也没辙。
而且,和老婆睡在一个炕头上好些年,再漂亮的媳妇儿,董正东也有些厌了,更没有了早先那种豁出命去护着的心思。
当然,他也没那份胆量。
在这一点上,董正东很窝囊。
还好,他的老婆为人老实贤惠,又极为传统特守妇道,倒是让许多闻着腥味儿的馋猫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垂涎,这些年也没人能真的得逞过。
董正东的老婆叫王萱,今年二十八岁,是葫芦口镇出了名的俊俏媳妇儿,虽然结婚早孩子都已经八岁了,可王萱天生一副细皮嫩肉的好皮囊,长相俊俏端庄,虽然婚后这些年勤勤恳恳忙里忙外地养活孩子孝顺公婆还经营着这家小店,可岁月和生活的劳碌似乎在她身上留不下太多的衰老痕迹,反而给其增添了愈发成熟诱人的丰韵。她穿着普通的红色夹克羽绒服,深蓝色牛仔裤,黑色高腰皮靴,留着马尾辫,没有瘦削窈窕的身段,一米六五的身高也谈不上多么的高挑出众,没有什么高贵典雅让人倾慕的气质,可漂亮的脸蛋儿和一双仿若会说话的大眼睛,加上前凸后翘的丰腴身姿,让她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洋溢着令任何男性都会深深迷恋的熟韵。
王萱没有去理会那几名混混轻佻的荤话,红着脸从几名混混面前走过去,剃着光头的陈和强借着酒意精虫上脑,故意用下身往她腰部挺了挺,做出极其下流的耸动动作,引得其他几名手下的混混哈哈大笑。
王萱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根处,她一声不响地来到柜台的里面,拿着擦桌布轻轻擦拭柜台。
这种事情,几年来她经历多了,也就看淡了……
谁让家里的男人怂呢?
好在是,镇上那些人,以及这些混混们只是插科打诨沾点儿嘴上的便宜,虽然陈和强偶尔会有些不干净的下流小动作,却也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而且王萱在平时的生活中小翼谨慎,晚上几乎从不会独自出家门,所以也断绝了许多有非分之想的歹徒们的恶念。可她并不知道,人的欲-望往往如此,越是得不到的,越是眼馋心痒痒,尤其是她这样的美貌少妇,更是让许多男人朝思暮想——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偷不着了,人心里得多痒痒?
这种念头在寻常人心里还能平和些。
可若是换做本就一肚子坏水的恶人,这种念头越是积攒,就越是危险,一旦有那么个口子开了,就会尽情地渲泄而出。
陈和强上前两步趴在柜台上,一手摸索着光头,嘿嘿淫-笑着说道:“小嫂子,咋见着兄弟们也不打个招呼啊?”
“是啊,兄弟们又不是坏人。”留着长发分头的青年坐在长板凳上,翘着二郎腿儿斜眉楞眼地说道。
“滚蛋,长毛你丫别把嫂子给吓着。”
“那怎么着?我应该斯文点儿唤一声小娘子?”
“哟,你他妈当自己西门庆呐?”
“哈哈……”
王萱转身坐到椅子上,一声不响,她低着头,大大的眼睛微垂着,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她知道,这些跟随陈和强混迹在镇上和农贸市场上的地痞混混们,不过是嘴上沾些便宜,等他们流里流气地闹腾一阵觉得没啥意思了,就会心满意足地离开,说白了就是些没出息的混帐东西,真有能耐去外面找个好点儿的媳妇啊。
唯独让王萱警惕的,就是这些混混们的头目,农贸市场的治安大队长陈和强。
好在是,陈和强虽然凶名在外,但毕竟以前都是老街坊,他平时再如何好色为非作歹,总得多少顾忌些颜面。
只是今天似乎不同于以往,这些混混们,尤其是陈和强在酒精的刺激下,以及日久天长积累下对王萱的那种蠢蠢欲动心思,早就按捺不住了。再加上之前董正东那副窝囊的怂包模样,让这些混混们认为董正东连个屁都不敢放,不用他们使眼色,就乖乖给他们腾开地方让他们随意调戏他媳妇。
光头陈和强给几名手下使了个眼色。
几人立刻会意,但却有些犹豫,毕竟这可是大白天的,老大万一真要做什么事……在陈和强皱眉目露怒色之后,混混们才各自嘻嘻坏笑着,一个往里面走堵在了后门口,两个人到外面挡住了小卖店的门。
小卖店内,就只剩下了长毛和陈和强、王萱三人。
王萱察觉到了异样,她抬头扫视了一下店内,谨慎和畏惧的目光看向陈和强和长毛,唯唯诺诺地说道:“你们,你们要是不,不买东西,就,就请离开吧……”
陈和强趴在柜台上的身子又往前探了探,伸手勾住了王萱光滑的下巴,阴笑道:“小嫂子,我当然要买东西!”
王萱抬手把陈和强的手打开,面露些许怒意。
陈和强站直了身子,目露凶光,转身走到了柜台里面,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居高临下瞅着王萱,然后慢慢弯腰俯身,嘴唇都几乎要贴到王萱侧头躲避的娇媚脸颊上了,他阴阴地笑道:“我想买啥,你这店里没有了,该咋办?”
“你……你先让开。”
“让开?”陈和强嘴里喷着浓浓的酒气,道:“小嫂子,你应该知道我光头,在咱葫芦口镇,在这农贸市场附近,我不想让谁家的店开下去,谁就他妈甭想多开一天!咱都是一个镇子的人,这两年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从没找过你们家店铺的麻烦,这份人情,你总不能不认账吧?”
王萱低头,整个人都蜷缩到了柜台里侧的货柜和墙角处,她低声哀求道:“和强兄弟,你,你别这样,让人看见不好。”
“怕让人看见?嘿嘿,那一会儿你去我办公室一趟吧。”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这样。”
陈和强不耐烦地说道:“你这店还想不想再开下去了?妈-的,我这人可没啥耐性,非得逼着我每天教训董正东一顿?”
“你……”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想这么做的,可小嫂子你长得太让哥哥我眼馋嘴馋哪儿都馋了。”陈和强说着话,伸出双手就去抱王萱,结果被王萱挣扎着推搡了两下没能得逞,就恶狠狠地使劲在王萱鼓鼓囊囊的胸脯上揉捏了两把,然后骂道:“呸,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行不行?”
之前仿若一只受惊小鹿般的王萱忽然静了下来,她轻轻地抬起头,没有丝毫受到侮辱后的恼羞成怒或者羞怯不已的悲伤,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和强。
她知道,陈和强那些威胁的话,不是在吹牛,而是真能做到。
陈和强的父亲是葫芦口镇的镇长,舅舅是派出所所长,在葫芦口镇,陈和强的家人真能一手遮天。若非如此,他也无法成为葫芦口镇农贸市场的治安大队队长,在这个堪称丹凤市菜篮子的农贸市场里,说一不二,谁敢和他叫板?
这几年,陈和强干得坏事数不胜数,谁又能把他怎么样?
“小嫂子。”陈和强的语气缓和下来,强露出些许温柔之意,道:“这两年我对你可是白天想夜里念,都着魔了,是真喜欢你啊!你想想看,凭我光头在咱们镇上的身份地位,想玩弄谁那还不是随便吗?多少女人都上杆子倒贴,我都没那个兴趣。可我这些年对你咋样?够客气够礼貌了吧?甚至我这帮兄弟们,都没来找过你们家店铺的麻烦,为啥?还不是因为我真心喜欢你嘛……”
王萱仍旧静静地看着光头。
这么些年了,因为自己男人太怂包,在葫芦口镇上多少人对她垂涎,时而说些调戏的荤话,甚至偶尔还小小地动下手脚,她都默默地忍受了,因为她有家室,有孩子,而且公婆家、娘家也都是老实厚道的小门小户,不可能给她撑腰,也怕惹上麻烦,她又是一个女人,一个起码表面上弱不禁风的女子,就应该有一个弱女子的样子,任人欺凌不敢反抗。最重要的是,她还有另一个极为隐秘的,不宜,不能为人所知的身份,她得保持着娇弱的沉默,等待着去完成那个或许一辈子都无需她去完成的使命。
但今天,陈和强一而再再而三用极为下流的手段羞辱她,又威胁她,并明确地下达了一个让她必须要面对的现实。
似乎,她只能答应。
没得选择了……
看着沉默中,神色冷漠得毫无感情的王萱,陈和强再次不耐烦了,他一把将柔弱的王萱抱了起来,狠狠地揽在怀中,淫-笑着说道:“别怕,我会对你好的。”
王萱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任凭光头一只大手在自己丰-腴的臀部摸来摸去,任凭对方用腰部下方那处已然硬挺起来的东西下流地隔着衣服耸动着不停地顶自己的下-身,王萱心里想着,父亲的那个徒弟心性不可更改,将来的命势几成定局,无论其最终是否能在奇门江湖上活到让她王萱出手的时候,她都无需再继续沉默着生活,况且,低调平凡地生活下去可以,但不能屈辱地活着啊。
王萱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丑陋的、凶狠的脸庞,忽而开口轻声地,幽幽地说道:“何强兄弟啊,你知不知道,因为今天对我做的这些,所以你连家都回不去了。”
“嗯?”陈和强一愣。
王萱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声音柔和又满是怜悯地叹息道:“你真可怜……”
“哎哟我-操!”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陈和强忽然觉得后背发凉,脊椎骨从尾端直冲脖颈,凉飕飕得让他感到发麻,这是一种他以往从未有感受过的恐怖寒意,浸透骨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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