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明羽檄起边亭,烽火入京师!第七十章:激战石桥前的这十步距离内,犹如人间地狱,满地都是翻滚哀嚎的清军重步兵,有几个冲前的神雕手,也未能幸免,加入了悲嚎哀叫的行列之中。
后面刚刚冲上来的那五十个鞑子步甲,还有余下的不到三十个清军的马甲神雕手,气息都为之一窒。
他们愣了一下,才在后面那甲喇章京的怒吼中,再次发力冲来,但那些神雕手却是学聪明了,他们不再冲前,而是依托石桥栏杆的掩护,不断的射出一支支夺命箭矢。
哨总陈大宽急急大喝道:“快打炮,打炮!”
官道北边土墙的一处略宽充作炮台,一门佛郎机炮被稳稳的固定在上面,随着引信引燃,炮口猛的喷出一团火光,一颗五两重的炮子呼啸着破空飞去。
第二队鞑子布甲五十人刚冲过石桥,还未踏上官道,就见一团火光中吐出一个铁蛋子,猛地射进鞑子步队,连着击穿两人,又砸在一人肩头,只砸的整个肩膀都碎裂开来,那鞑子躺倒在地无力的哀嚎。
官道南边土墙上,同样安放着一门虎蹲炮,炮口平放着,引信引燃后一团火光,带出一堆的铁珠,尖利的碎石子等物,竟是装的霰弹。
一片霰弹散布开,差不多笼罩了整个桥头,登时便有十余人被四射的炮子轰倒在地上,哀嚎连连,惨叫不止。
佟守山见虎蹲炮也燃放完毕,他大喝一声:“弟兄们,杀鞑子,杀奴!”
抡起手中狼牙大棒,便率先跃出土墙外。
那边陈大宽也嚎叫着:“杀奴,杀!”
一时间,人影闪动,迎着夕阳散射的霞光,一众军士纷纷跃出土墙,他们犹如地狱出来的魔鬼一般,准备收割那些在人间作恶的妖魔鬼怪。
“踏踏踏踏……”
急促的马蹄声,自官道上远远传来,陈大宽听得清楚,忙大声喊道:“将爷援兵来了,把鞑子杀回去。杀啊!”
…………
石桥对面,那鞑子的甲喇章京正策马观望这边的战况,不断催促布阵弓手们,再次抛射轻箭,他们已经连续抛射了六个波次的轻箭,射伤明军军士五六十人,但毕竟轻箭抛射,不易射中不说,就算射中,也多不致命。
本来看见他麾下的大清国勇士已然突破石桥,正在心下暗自高兴,准备下令全军突过石桥,追击溃散明狗,却猛然听见两声爆响,接着三眼铳燃放声音响彻一片。
就见对面桥头一片片烟雾弥漫中,明狗非但没有溃散,反而还发起了反冲锋,眼见麾下众勇士已被赶回桥上,明显被压制着,正不断向后倒退。
他忙大声喝令:“张弓,抛射。索塔,你带五十勇士,冲上去!”
那名叫索塔的分得拨什库忙越众而出,他把弓往官道旁一抛,自地上捡起自己的盾牌,又抓起一柄半月圆斧,就开始喊叫着喝令布甲出列,随他冲击石桥上的明狗。
石桥后的清军抛射方阵还剩一百五十余人的样子,经那叫索塔的分得拨什库一阵叫喊,又有五十余人已步出阵列,他们有的已丢去手中弓箭,正准备拾取盾牌和刀斧。
猛的,他们竟都愣在了原地,那索塔更是望着官道北面,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
清军甲喇章京本来是策马在官道上,正关注着石桥上厮杀,这时也拨转马头看向官道北面。
“隆隆隆隆……”
一阵阵战马奔腾的声音传来,凭着他们的经验,完全可以判断这至少有近千匹战马奔腾,才能有如此的声势。
他们之所以愣住了,是因为单纯从声音上,竟一时无法判断出,这股近千的骑队,到底是从何方向而来!
突然,北面四百步外一处低洼的荒地,窜出不到十骑的清军马队,正是之前甲喇章京派出去在周围巡视警戒的两队骑士之一。
他们边策马狂奔着,边大喊:“明狗,骑队,大股骑队。”
任凭他们叫喊的再大声,就算是扯破了嗓子,也一样淹没在漫天的风声中,何况还有阵阵马蹄踏地的轰鸣。
但是,那清军甲喇章京却是看得明白,他知道定是有明狗大队骑兵,自官道北面奔策而来,才会让他麾下勇士如此策马奔逃。
同时他也晓得,现在阵列中的布甲和跟役,都是张弓抛射轻箭,然这种轻箭只是为了抛射的远而已,对明狗骑兵的盔甲,却不似重箭那般有穿透力。
忙大声嚎叫:“上马,快上马,有骑队。”
阵列中的清军步甲和辅兵们转身,就见北面也是同样的烟尘滚滚而来,他们这里虽也有一百五十余人之众,但是内里只有不到五十的辅兵跟役,余者一百多人皆是各马甲步甲的包衣阿哈奴才。
他们看护着近千匹战马和骡马,本来以为凭大清国三百多勇士,还攻不下二三个百明狗子把守的一处破石桥。
因此都是看热闹的心态,人人皆寻高处站立,一些人甚至是策在马上,注视着近二百步外的石桥之战。
每个人都想着,待攻下石桥,一定要争取第一个冲上去,好帮主子多搜刮些战利品,说不得等回了辽东老家,自己在众包衣阿哈面前,也就有了地位。
若是自己主子此番攻略大明,立下不一般的功劳,那自己也会跟随主子一起水涨船高,没准回家之后,更有可能成为众包衣阿哈的头头。
他们个个都是心理美滋滋的畅想着未来,全神贯注的盯着石桥方向,那里还有心思管顾着身后的一切。
可是看了一阵,便发现今天的这些明狗子,竟如此难对付,往日里威风八面,无往不利的主子竟好似冲不过那座小小石桥?
待到他们觉得不对的时候,明军前哨陈铮的马队已在百步外,他们刚刚被石桥上的惨烈震惊,此刻又见大队明军骑兵急速冲来,立时便乱了套。
百步的距离,骑兵发力冲锋,顷刻就到,这些包衣阿哈们都是跟着主子打顺风仗,打得惯了的,何曾处于过如此这般凶险的处境,心里立时就崩溃了。
那些策在马上守护骡马,顺便看着热闹的,二话不说,双腿用力夹着马腹,左手紧紧抓着缰绳,右手则狠狠的拍打着胯下马匹,一个个绝尘而走。
那些个没骑着骡马的包衣阿哈们,更是心慌,面对曾经让他们深切鄙视的明狗子,竟是无处可跑,一个个哭喊着跑向石桥方向,几个手脚快些的,竟冲出去抢了几匹马骡,就奔向石桥前鞑子的阵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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