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入夜时分。
“主人,往这边走。”
“好。”
阿浪循着那邋遢小男孩身上的气息,将张无忧带到小男孩宋天成家的位置。
“病这个东西可大可小,就算是药王谷那几位大医仙,也未必有自信能够医治好所有的病。”
造化炉内的龙妈有些担心。
“先看看情况。”
张无忧默默地跟在阿浪后面。
他找宋天成的家,自然是为了医治宋天成的爹爹,从而获得面壁人那所谓的赤子之心。
“主人在里面。”
来到一处巷子口后,阿浪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张无忧。
张无忧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阿浪的脑袋,随后目光落到了巷弄口一块木牌上,只见那木牌上刻着“青竹巷”三个字。
一阵风吹过,木牌叮当作响,一股酸臭味跟着从巷子里飘了出来。
“云梦城的青竹巷,是城内的有名的破落巷子,看来小家伙的确是家道中落了。”
早就对云梦城有过一个系统性了解的龙妈向张无忧解释道。
张无忧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地拍了拍阿浪的脑袋:
“进去吧。”
“好的主人。”
阿浪甩了甩尾巴,然后继续一边嗅着宋天成身上的气味,一边往巷子深处走去。
越往巷子深处走,那股酸臭味便越重,而且跟其他灯火通明的巷弄不同,这条巷子只有零星的院落门前亮着灯笼。
“主人,气味到这里就没有了。”
最终,阿浪在青竹巷内一座土墙小院门前停下了脚步。
张无忧才在小屋门前站定,一股冷风便朝他扑面而来,感觉就像是被扇了一个巴掌一样。
“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宋家小院,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阴气?”
龙妈一脸的讶异。
一般只有强大鬼物或者精魅出没的地方,才会有这么浓重的阴气。
“我记得小家伙身上好像没有这股阴气。”
张无忧这时也皱起了眉。
“但是主人,这院子里有那宋天成的气息,他肯定在里面。”
阿浪这时很肯定地对张无忧道。
“吱呀~”
就在此时,隔壁院落的一扇老木门打开了,一个满头华发的佝偻老者从院子里探出一颗脑袋来。
“咦?你是来找这娃娃的?”
老者似乎对张无忧会出现在这小院门前感到很意外。
“不是,是路过的。”
张无忧神色平静地回了一句。
阿浪则站在了他的身后,学着小狗的模样冲那老者摆了尾巴。
“哦,我还以为,他家亲戚来接他了呢。”
老者一脸失望,随后叹了口气道:
“真是个可怜的娃娃,爹娘过世了这么久,每天还在院子里爹啊、娘啊地叫着,唉……”
听到这话,张无忧心头一惊,随后忍不住向那老者问道:
“你是说院子里只住着他一个人?”
老者点了点头,随后一脸感慨地说道:
“是啊,他爹娘去年冬天时走的,大房子跟家里的财物都被叔伯们典卖了,只留了这栋小院子给他,一开始全靠巷子里的人接济过活,不过这孩子很不错,很快就学会了自己洗衣服做饭不说,前两个还学会了织布,已经都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听到这里,张无忧越发感到心惊。
因为今天上午的时候,宋天成才许愿说希望他爹爹的病快些好起来,这样他娘亲才会不那么累。
“就是有一点不好,这娃娃一到晚上,谁叫也不开门。”
老人摇了摇头,随后退回了院内,关上了院门。
“如果这老头说的都是真的,再结合这院子里的那股阴气来看,这宋天成家里估计是有脏东西了,无忧你等一下最后带上镇魂。”
龙妈提醒张无忧道。
“嗯。”张无忧点了点头,“但真要是这样的话,问题就有点棘手了。”
宋天成爹妈都没有,张无忧还怎么满足他的愿望?
“先进院子看看再说吧。”
张无忧摇了摇头,他决定不去想那么多,先看看宋天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念及此,张无忧先是将阿浪收进了造化炉,然后穿上了养鱼人的仙衣,将自身气息跟身形都隐藏了起来,紧接着他身子一轻,整个人从原地漂浮了起来,一点点地出现在了那小院的上空。
从空中俯瞰下去,这处小院虽然外表破落,但里面却是“五脏俱全”,不过最特别的还是院子中央那一簇紫竹,生长得格外漂亮。
不过张无忧却是清晰地感应到,他先前感应到了那股浓重阴气,正是来自这一簇紫竹林。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紫竹原本应该是有灵性,但如今却是变成了阴邪之物,这其中应该有什么变故。”
龙妈的声音在造化炉内响起。
“我感觉它像是在戒备着什么,不然没必要让阴气弥漫整个小院。”
张无忧道。
养鱼人的直觉能够感应到世间万物的情绪。
就在此时,张无忧忽然看到一道小小身影从灶房的位置走出,仔细一看正是宋天成。
但奇怪的是,张无忧听不到院内的任何声音,无论是开门声,还是宋天成的脚步声。
“应该是被这片紫竹林的阴气遮掩住了,这种阴气浓郁到一定程度之后,能够形成一处天然阴灵结界。”
龙妈提醒张无忧。
“那只有下去看看了。”
张无忧点了点头,随即身子下沉,直接落入那阴气弥漫的小院。
幸运的是,张无忧的出现,并没有被院内的阴气察觉。
“看样子无忧你的这件仙衣,还有造化炉遮掩气息的能力,能够屏蔽这阴气的感应。”
龙妈在造化炉内赞叹道。
“嗯,这样就方便多了。”
张无忧一边在心里回应了龙妈一句,一边抬头看向先前宋天成所在的位置。
“咝……烫烫烫!~”
这时,他听到了宋天成的声音。
循声望去,只见宋天成小心地端着一小碗药汤从灶房里走了出来,路过一间亮着灯火的小屋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冲里面笑着喊了一声:
“娘,爹的药我煎好了,我拿给他喝了哟!”
而很快,那间亮着灯火的屋子里,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嗯,你先给你爹喂药,等我把这匹布织好了,就给你们爷俩做饭。”
听到这声音,张无忧身上汗毛根根倒竖,没来由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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