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潮的眼前幻相连连,那都是让他全身热血瞬间凝结成冰的可怕场面,而且汪存惜的琴声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片刻间便让钱潮在幻境中如同煎熬了许久一般,这是非常折磨人心志的手段,纵然摆脱了这琴声制造出来的幻境,短短的时间内也能让人迅速的疲惫不堪,精气神几乎瞬间全无。
这是钱潮第一次领教乐律术的厉害,猝不及防之下便中了招。
他们五人之中有三人可以破解汪存惜的手段,其中也包括了钱潮,他自己炼制的钤影镜下面还有一个小铃铛,只要提前将钤影镜取出,发觉不妙时晃动那小铃铛即可,就是这么简单,但可惜的是钱潮百密一疏或者是他忽视了汪存惜的手段,总之他的钤影镜一直在他的储物袋中并没有取出来。第二个是汤萍,她当然有手段可以对付汪存惜的琴声,或者说汤萍自己无法抵御她的“十张狂”,但是即便是她受了汪存惜琴声的影响,她的灵狐小白也会瞬间让她恢复清明,然后再从容的施展手段对付汪存惜,这是身上灵虫不计其数的上官泓绝对做不到的,海市幻衣蝶纵然再是珍稀,也不如拥有上古真灵九尾大天狐血脉的小白,要知道在典籍的记载中,九尾大天狐最强大的手段被称为“冰寒奇幻”,正对应汤萍的两种手段。
至于第三个人嘛,则正是陆平川。
应该说所有的幻术对陆平川能造成的影响都不大,甚至比起五人中心志最为坚韧的李简,陆平川也应该是最不容受幻术影响的,这并不是说陆平川比李简的心性更好,而是因为陆平川是个很简单的人,他头脑中杂七杂八的东西少,除了有点儿爱占小便宜外,他算得上是个心性醇直的人,而所有幻术对修士起作用的一大原因就是让其心中杂念滋生,瞬间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但要对陆平川做到这一点便有些困难了,他的心中就没有那么多的杂念可以喧宾夺主,更何况陆平川还有手段对付幻术。
那就是“镇吼术”。
陆平川此时所掌握的吼术只有两种,镇吼术与惊吼术,惊吼术能以惊涛骇浪般的巨大声响给对手造成伤害,而镇吼术则是专门对付幻术用的,是他的恩师康釜前辈手把手教的,而且为了让他掌握还专门带着陆平川到外面找到一只蜃虫让他练手,结果当时陆平川一吼之下便将那只蜃虫击杀了。陆平川在听到汪存惜的琴声之后自然也是浑身不舒服,联系到刚才听到的有人弹琴的声音,他立即便想到自己很可能是中了对方据说会弹琴而且还很厉害的一个女子的手段,他请汤萍说过,那琴声实际上就是幻术手段,想到这里陆平川便毫不犹豫的猛吸一口气,然后便嘴巴大张:
“嗷……”
镇吼术施展时并不能伤人,所以宗飨那些人只是觉得这大个子忽然间大叫了一声,但镇吼术却对施展幻术的人有影响,汪存惜被这一声大吼震得花容失色,身形一僵更是手上失稳,险些一把扯断几根琴弦,那琴声自然便难以为继了,让钱潮无法摆脱的“十张狂”便停了下来。
而钱潮也受了这一吼的影响,瞬间如同赤着身子被扔进了满是滚水的大锅中,热烫无比,但他眼前幻相消失不见时那种热烫难耐的感觉也倏忽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气血翻涌的兴奋之感。
也幸亏陆平川这一吼十分及时,钱潮刚刚恢复时眼前视物还觉得有些模糊,但就在这模糊之中他陡然发现一团金黄色已经到了他的身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面黑色大盾瞬间出现挡在了钱潮的胸前,然后那团金黄色便撞了上去。
没有什么沉重的撞击声,也没有锐气击打盾牌时的锐响,钱潮黑色的大盾上传来的是密集的“叮叮当当”声,如同无数沙砾撞在上面一般。
这是景禄出手了。
景禄此次只为了杀死钱潮而来,今日看这情形似乎有重要的大事发生,虽然景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看娄青药的脸色便能猜个大概,他心里很清楚,娄青药还有宗飨这两个人,不管能不能达成他们的目的,都会立即离开这里,不可能为了他的事情有什么耽搁,所以杀死钱潮为景桀报仇的事需要景禄自己找机会去做。
但是钱潮是个机警且狡猾的人,想将其除掉实在不好找机会,他本以为机会应该出现在最后与上官泓还有汤萍那些人乱斗之时,混乱之下才有机会,但是就在汪存惜的琴声响起后景禄立时就发现钱潮的身子在空中一僵,整个人仿佛置身他处而且还在经历什么大事一般脸上神情变换,就如同傻掉了一样。
景禄的心中顿时激动的猛跳了两下,他甚至不敢相信机会竟然来得这么早!
当然在陆平川的镇吼之下,钱潮的那种状态很快便消失了,及时的使用大盾抵挡住了景禄的偷袭。
叮叮当当的声音很快便消失了,大盾之后钱潮露出面容,目光复杂又冰冷的看了一眼景禄,暗道纵然将来救了此人也很难与之为友。
而钱潮被偷袭的一幕也被陆平川看在了眼里,顿时心头火起,陆平川当时所处与景禄相去并不远,再加之陆平川本人的身法仅次于李简那也是迅疾无比,所以众人只听一声粗嗓门的怒骂,然后就见陆平川的身形已经出现在景禄的面前,那充满压迫感的身形几乎比景禄高出两个头来,正低着头怒目看着景禄,这下景禄吃了一惊,他正为没能杀死钱潮而可惜,哪里料到眼前一闪这大个子居然会过来找寻他的麻烦,顿时脸色大变,正要施展手段时就觉得胸前一紧就被陆平川抓了起来,此时宗飨在后面见了连忙喊道:
“陆平川,你不要胡来……”
“噼,啪!”
陆平川既没理会宗飨更没给景禄任何反抗的机会,冲到面前一抓衣襟便是正反手两个耳光,景禄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眼前金星乱闪,耳内钟鼓齐鸣,强烈的疼痛以及更强烈的羞辱感让他浑身颤抖,好像那大个子打完又骂了一句便放开了他,但他被打得头昏脑胀根本不能还手反击。
钱潮快速向前,对陆平川说道:
“陆兄,不要与他们纠缠,别让上官泓抢了先才最要紧。”
当然他这句话也是说给宗飨这些人听的。
“哼,奶奶的,走!”
但在临走前陆平川还觉得不过瘾,转头就对着宗飨那些人发出一声惊吼,声浪如巨浪,滔天滚滚而来,首当其冲的就是景禄,毕竟他离陆平川最近,就觉得全身内脏被人以重手齐齐的拍打了几个来回,难受无比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脸还憋得通红,其余人也是大惊无比。
刚才还在那五个人前面,眨眼间那五个人便都超越了他们,宗飨气急败坏的大喊道:
“追!”
“也不急,”章益说道“宗兄,且让他们先过去,这样就让他们与上官泓去争,如此咱们才更有机会。”
宗飨狠狠的看了看前方:
“好吧。”
可也就在此时,几张符箓慢悠悠的飘了过来,就在宗飨众人不解的时候骤然间白光大放,强光瞬间让所有人眼前都是雪亮一片,再也无法视物,宗飨恼恨无比的声音便再次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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