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的确是有些久了,那些埋伏在这里的家伙已经极不耐烦,纷纷忍不住的从藏身的山林中出来,或是聚在一起议论或是飞到外面去观察动静,就在马琥也等的心焦不已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终于有了动静。
两个飞出去观察动静的人极快的飞了回来,急促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见那些聚在一起的人顷刻间四散开来,又重新隐身藏进了这片山弯处的密林之中去了。
见了这情景,马琥终于有了精神。
来了!
果然,远处有人影正急惶惶的飞了过来。
马琥眯着眼睛仔细的看,嗯,不错,正是那个姓葛的小子,逃得倒是够快的。然后,马琥就在他的身后发现了紧追而来的另一个人影。
……
葛恛终于将孟怀绂引诱到了他布置好的杀局之中,进入这个设伏的山弯之后,他的心中顿时就觉得轻松了不少,身子一个回旋之后就停了下来,面对着后面直追过来的孟怀绂。
孟怀绂自出宗门的时候就料到了葛恛很可能是在布局对付自己,见了此时葛恛的情形心里哪还会不明白呢,见葛恛不再逃了,便也放慢了速度,然后与葛恛隔着一段距离停了下来。
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无任何的异常,孟怀绂便开口说道:
“不逃了么?让我猜猜,是不是这里早就被你布置了人手要杀我?”
葛恛说道:
“孟兄,你我都知道那件事是我酒后所为,无心之过,我怎么可能会对付她、对付你呢?酒醒之后我也后悔不已。如今我落了现在的下场,我娘身死,家里将我抛弃了,颍川自然也回不去,以后我只能呆在五灵宗,我都如此境地了你居然还不肯放过我,要将我往死路上逼!不过……我还是不愿把事做绝了,孟兄,只要现在你立誓日后不再难为我,我也保证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孟怀绂冷冷一笑,说道:
“哼,你的下场,说的好像你很可怜一般,你说的对,颍川你是不要再想着回去了,但那些都是你咎由自取,为了让你活下去,你娘的确是替你死了,颍川的世家也因此不再追究你的罪责。说起来我若依旧留在孟家,的确是该放过你的,而且……呵呵……为了和你撇清关系,葛家也将你抛弃了,让你成了丧家之犬,不过……为了杀你……我将孟家都放弃了,颍川孟家可以不再难为你,但我做不到!如今我只身来到五灵宗,就是为了能亲手报仇!”
“你……就为了一个女人,你要与我不死不休吗?”
在葛恛看来,死在自己手中还包括了一个小世家之女,他本不在意那女子,甚至不知道那女子的名姓,若说那女子有什么不同,无非是被孟怀绂看中了而已,但依着孟怀绂的身份,什么样的女子他弄不到呢,为何一定要为难他?
“住口!”孟怀绂一声厉喝“葛恛,平日里你就依仗着你娘舅的势力在颍川飞扬跋扈,作恶多端,既气狭量窄,又丧心病狂,哼,你作孽在前,害你娘在后,还说什么什么酒后所为,呸!亏你平时还自诩男儿,你做的孽凭什么让你娘拿命偿还,敢做不敢当的小人,心狠手辣的狗贼!为了苟活躲进五灵宗来,你扪心自问,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好吧,”葛恛被他骂的满脸一片的血红“诸位……杀了他!”
……
马琥在暗处听了个大概,似乎是这个叫葛恛的小子喝多了酒之后,在颍川不知道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将颍川世家都得罪了,他的娘亲为了救他不惜以死来向颍川的众多世家谢罪,而葛恛则被自己的家族送进了五灵宗任其自生自灭。但是因为他杀的人中有一个对孟怀绂极是重要的女子,因此孟怀绂仇恨难消,为了报仇,孟怀绂不惜放弃了许多重要的东西,想来该是在世家之中的地位吧,也跟进了五灵宗,要手刃仇人。而葛恛与孟怀绂同时出身颍川的世家子弟,彼此早就认识,因此葛恛对孟怀绂要做什么心知肚明,难怪那个小子会四处找人除掉孟怀绂。
继续看下去吧,马琥现在对这场热闹很有兴趣,葛恛找的人不少,不知道那个孟怀绂能不能支撑得住,听说颍川孟家是个大世家,不知道孟家的子弟手段如何,今日倒是要好好的看一看。
……
“诸位……杀了他!”
葛恛说完的同时,这处山弯立时就喧嚣起来!
原本下方枝叶茂密的山林之内突然间亮起几道光芒,那光芒初时先被纵横的枝桠分割得斑驳不堪,瞬间之后,大片大片的林木就都淹没在强光之中,热力一下子从山林之中冲了出来,不知道多少林木在强光的热浪中化作了灰烬,灼浪激荡中三团小房子大小的火球连贯飞出,赤红耀目、火焰奔腾的射向孟怀绂!
而在那大火球夺人的声势遮掩之下,几把寒光闪耀的灵剑悄无声息的从不同的方向钻出山林,如同隐在草丛中探出头来的毒蛇,迅捷无比的一个盘旋之后直接封堵了孟怀绂的退路,对着孟怀绂的后背腰身猛刺而来。
紧接着,孟怀绂正对面,葛恛的身后,尖厉的鸣叫从林中响起,一只铁羽大鹰振翅冲破了林木的遮挡直上半空,然后随着令人头皮发麻、心头发寒的尖声鸣叫,它利爪前探,如钢钩一般直向孟怀绂头顶抓来!
与此同时,葛恛的身形向后疾退,他是花了灵石的,那些人都在为他做事,现在只要看着就好。
“来得好!”
孟怀绂一声大叫,在对方众多凶险的手段将要临身之际,身形先是一个骤然疾坠引得到了身前的三个大火球半路转弯直追下来,然后在孟怀绂的身形就要落到地面时,他的脚尖在地面草尖上轻轻一点,身形又在陡然间拔了起来,速度变换之快让偷看的马琥也忍不住赞了一声,就见孟怀绂的身形拔高后直向那扑击而来的大鹰而去,此时他的身后犹追着那几把寒光闪耀的灵剑,而地上已经发出了“轰”得一声大响,一个大火球来不及变换方向,已经在孟怀绂的身下爆成了一团红光,顷刻间烈焰倾泻而出在地面上烧成好大一片,剩余两个火球在仍旧藏身密林中的施法者操纵之下拐了个直弯急速向上。
不过现在孟怀绂的处境却很是堪忧,斜上是大鹰的利爪,身后是灵剑的锋刃,脚下还有炽热的大火球,看上去他已经无路可逃了,下一刻,孟怀绂的头颅就要被那大鹰的钩爪抓破,身后几把灵剑也会刺穿他的后背从胸前透出剑锋来,而下方而来的大火球会从脚下开始直接将他整个人焚为灰烬!
而孟怀绂的身形就在这三重致命的攻击之下,身形骤然模糊起来,几乎在同时,就在这三重致命攻击之外、就在葛恛的身前也出现了一团模糊的身影,然后还不到一个眨眼的时间,原本危在旦夕的孟怀绂的身形就换了个位置,从风口浪尖之中一下就脱身而出!
如同瞬移一般……
瞬间之后再出现时,孟怀绂几乎就在葛恛的身前,将葛恛惊得双眼瞪得溜圆,嘴巴大张却喊不出来……
此时身后才传来那大鹰一声更加尖利的鸣叫,它现在处境不妙,不但要躲避对面刺来的几把灵剑,更要躲避下方直冲上来的大火球。
孟怀绂目光冷冽的直盯着面前的葛恛,他左手前伸,直抓向葛恛的脖颈,五根指头间电弧缠绕跳动,发出滋滋的声响,他并不想与葛恛找来的人多作纠缠,对他来说,目标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的葛恛!
“啊!”葛恛这时才发出了一声惊叫!
而此时孟怀绂的身后也“轰”得一声炸响,那只大鹰拼了命的躲闪挣扎,它狼狈的避过了几把灵剑的飞刺,实在躲不过时便用爪子击偏了几把灵剑,同时死命的拍打羽翼让自己身形急速直升,几根飘落的羽毛马上就被从下方而来的热力灼烧成了灰烬,而大鹰则险之又险的与一个大火球擦身而过。
但可惜,后方还有最后一把灵剑,下方还有接踵而至的最后一个大火球,下一刻,灵剑刺入那大火球中,让里面蕴含的所有威能就在那大鹰的身侧,瞬间都急速的施放了出来,一片红光灼浪之中,大鹰的急速而出的身形不停的打着滚,鸣叫都有了颤音,显见是受了不轻的伤!
而孟怀绂抓向葛恛的手臂猛然间也缩了回来,几乎就贴着他刚刚缩回的指尖,一道白亮的光芒从上而下一斩而过,将他与那葛恛重新的分隔开来,借着这个机会,惊惧中的葛恛向后疾退。
白光一闪而逝,孟怀绂眼前的葛恛已经换作了旁人,一个面皮略暗,神情凝重的女子遮住了葛恛的身形,此时在附近的山林上方已经有不少人从中飞了出来,其中一人还急冲冲的伸手让那大鹰落在自己手臂上察看,一脸心疼不已的样子。
而那女子不待孟怀绂反应,双手向着他胸前齐齐一推,嗡鸣大作中几道风刃已经割上了孟怀绂的前胸,一下就将孟怀绂的整个身形割的七零八落,不过……却并未见血,而且孟怀绂的被割之后,残破的身形就如销融了一般随风散掉了!
而其他几个正追过来的家伙则看得清楚,就在那女子的风刃发出的时候,在她的背后,瞬间就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孟怀绂,而那女子身前仍有一个正被风刃一斩而过的孟怀绂!
身后又传来葛恛的尖叫声,这女子才知道这孟怀绂不好对付,是真的有高明手段的!
而葛恛这是第二次见到孟怀绂突然间又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依然如刚才一般向他的脖颈抓过来,大骇之中这才明白为何此人在颍川各世家子弟之中名气如此之大,不过有了警惕的葛恛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惊叫声中,他已经捏好的手诀马上便松了开来。
实话实说,这葛恛的手段并不如何高明,但是此时生死之际,他自然是要将自己最厉害的手段拿出来保命!
一团白色光球突兀的出现在葛恛与孟怀绂之间,眼见着孟怀绂直伸过来的左臂就向那光球抓了上去,而葛恛见此心中则是一喜,暗道难不成颍川大名鼎鼎的孟怀绂要死在我的手里吗?
哪知孟怀绂的手直接抓进了那白色光球中,又从中探了出来,然后依旧直直的抓向葛恛!
“啊!”葛恛大惊,这光球只要碰到人身上就会立刻吸附上去,然后能活活的将对方烧熔致死,可是……这是怎么了?
“铮”得一声,葛恛的背后发出了一声剑鸣,在他的背后,不知何时孟怀绂手执灵剑对准了葛恛的背心处就直刺而来。
先前的偷袭失败,此时山林中钻出来的那几人正急急的赶过来,在他们看来,转瞬之间眼前居然是一前一后两个孟怀绂在夹击葛恛!
而那女子转身之际,仓促间并未察觉面前的孟怀绂是假,躲避过葛恛为了自保而发出的光球同时,冷着眼甩手就是一道寒光射向眼前之人的背心,但是那道寒光却毫无阻碍的穿过了孟怀绂的身子,直直向后面的葛恛射去!
“叮”得一声大响!
其实是两声,但是两把灵剑几乎是同时刺在一块坚硬无比的冰块上,在这冰块的两侧各留下了一个浅痕,激起了些许冰屑之后就再也无法刺进去,而这块透明的坚冰之内正是面色大惊的葛恛,这也算是他保命的绝技了。
坚冰下坠,半途中碎裂开来,白色苍白的葛恛从冰块中疾飞出来。
而那几人也终于赶了过来,孟怀绂也终于被这些人所包围住了。
“杀……杀了他!”葛恛胸膛急速起伏着说道。
“几位,没必要与孟某在这里拼命,在下与那葛恛有深仇,必要将其亲手杀之,你们杀我只是为了些灵石而已,但能不能杀了在下还是两说,若争斗时有什么闪失,就算有再多的灵石也没处去用,因此几位没必要搅进一场麻烦中来,现在离去,孟某只当承几位的人情,日后都是宗内弟子,大家依然好相处,如何?”
孟怀绂说完,看着这几人,等他们的回复。
那个女子该是这些人中的领头人物,听了孟怀绂的话便不屑的说道:
“我等做的都是摆不上台面的事情,孟公子身份尊贵,定然看不入眼,更何况我们此来就是为了杀你呢!孟公子既看不上我们所为,日后更不会忘了今日我们对你出手之怨,哪里还有什么好相处可言……”
“那你等在此动手无非是为了灵石而已,在下不愿麻烦更不愿多事,身上还有些灵石,倒也不少,不如几位拿去分掉,让我与这位葛公子把私事了结,如何?”
孟怀绂已经察觉到这几个人比起葛恛来说要难缠了许多,尤其这个女子,他不愿与这些人多作纠缠,只想着将他们快些打发掉。
“孟公子,对不住,”领头的女子冷笑道“做事总要有始有终,既然拿了葛公子的灵石,我们总要把葛公子托付的事情了结,不然岂不是坏了我们的名声,那样的话日后还会有谁来找我们做事呢?更何况杀了你,你身上的还是我们的,又有什么不同呢?”
孟怀绂听完看了看这些人,无奈的说道:
“好吧,既然几位要执意动手,也只能由得几位了,不过在下与葛恛是不死不休的私仇,几位参与进来,也会被在下视作仇敌,下手之时没轻没重,若有个什么闪失,可莫要怪在下手黑。”
“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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