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浓,蓝黑色的天幕中有不少的星辰已经现身闪耀。
温良与刑让一起站在夜色里看着那里发生的一切。
有一道强烈的闪光从那里发出来,几乎是同时,就在他们二人注视的地方又有一道更强烈的白光爆了出来,须臾,才有一声说不清是怒吼还是狂嚎一样的惨叫从那边飘荡过来。
这几乎同时发出的两道强光几乎将这附近的山岭映得雪亮,天空中群星消隐,当然也让二人瞬间之内在身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影子,马上便又消失了。
刑让的二目被那强光刺的几乎睁不开眼睛,这让他大惊失色,手臂有些哆嗦的抬起来指向了那强光发出的地方,看向温良有些结巴的说道:
“那是……那是……?”
或许是他所想的太过匪夷所思,因此连说了两个“那是”但后面的话始终是没有说出来。
“和你想的不一样……”
温良脸上依然残留着些许的笑意,平日里他一张笑脸,向来是笑容满面,如今的面容可见其内心是沉重无比,刚才的那阵强光,若他还是以前的修为,定然是对他没有半分的影响,但此时他这肉身依旧是炼气之体,因此也受了那强光的影响,眼前有些发白酸痛,不过相比于刑让,温良倒是更加的清楚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次,咱们的打算……彻底的落空了!”
“什么!”刑让又吃了一惊,他满以为刚才那阵强光是发生了对他们有利的逆转,却没料到温良会这样说。
“哼!祝家……没想到那帮小家伙居然能把祝家二子逼到要合体的地步,更没想到就算他二人合体也依然不敌,刚才那是……”
“是什么?”
“那祝家二子合体之后仍不敌对方,最后孤注一掷,竟然打算在那里直接突破筑基……”
“什么……”刑让这下是真的被吓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温良。
“我没说错,那帮小家伙将那二人逼到了绝路上,最后他们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那……那他们……”刑让的意思显然是询问祝家的二人是否成功了。
“哼!你盼着他们能在那里筑基?”温良侧头瞟了刑让一眼“别忘了,他们若是筑基了,对我们来说更是危险,咱们的人之中有谁还能拦住那二人呢?”
“对……”
刑让这才明白过来,祝家二子是看中了温良开出的花红才来的,既然是为了灵石而来,那一旦那家伙筑基成功,就算他依着前言杀死了言霜,但是先前开出的花红必然不会再被他看在眼里,到时候以他们筑基的修为还不是任由他们予取予夺吗?
不过温良说了这么多,刑让还是不明白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又问道:
“那他们……”
“死了……”温良淡淡的说道“我们以为自己谋划的很周密,看来还是小看了五灵宗啊!刚才那第二道闪光就是那些五灵弟子中发出来的,不知道用的是什么东西,竟然一下子就将几乎筑基成功的祝家二子在瞬间杀死,这个手段绝不是一帮炼气弟子能使出来的,定然是他们从五灵宗带出来的什么秘宝,想来原本该是……对付杜沙的吧,不过杜沙死在了钱潮的手里,那东西就留了下来,刚才嘛,正好用在了祝家二子的身上,唉,日后的谋划看来要更慎重、更周全才行,不然还会是现在这个结局!”
“成器堂……”
刑让喃喃的说出了这三个字来,他曾经也是成器堂的内堂弟子,知道成器堂内有一些东西是可以由修为低下的炼气修士使用,但是威力却可以直接击杀筑基修士,想来最近五灵宗由于与穆阳宗之间关系紧张,大战几乎一触即发,因此宗内大多的高手都赶赴了与穆阳宗的边境之处,宗内空虚,因此在保护言霜这件事情上才让这些五灵炼气弟子拿着内堂的东西出来,所为大概就是应对现在这样的局面。
想到这里,回味着刚才那刺目的强光,刑让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也曾是成器堂的弟子,而且还是炼气期就入了内堂,也曾经风光一时无两,自然对刚才那东西的炼制之术心中是渴慕的,不过现今他已经走岔了路,对此也只能是一声喟叹了。
正这时,燕惊从身后走了上来,凑到了温良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
“找到了。”
“哦……”温良扭头看向燕惊“当真?”
燕惊点头道:
“正是,不过并非他一人,而是带了些人一起,似乎是要……”
“无妨,”温良脸上难得喜色加重,看向刑让说道“呵呵,看来也不算是彻底落空,日后还能有所作为。”
刑让听了个没头没脑,不解的看着温良。
“刑兄,走,咱们去见一个人,呵呵,日后说不定会顺畅一些。”
说完,温良又对燕惊说道:
“你去将那些人要做还未作的事情做了。”
“是。”
……
一片虚无寂静之中,有声音从极遥远之处传来,但是隐隐约约的根本就听不清,接下来似乎有一丝丝的疼痛……但又似有若无极不真实。
最终当钱潮微微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团模糊的亮色,什么都看不清,还有一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襟一阵摇晃,就更让他的头一阵乱摆更加的看不明白了,不过虽然看不清楚,但是鼻翼间嗅到的一股清新微甜又十分熟悉的气息却让他一点一点的找回了自己。
“还不醒呢,怎么傻乎乎的!”一个如黄莹出谷般的声音响起。
钱潮只觉得那声音既熟悉又亲切,说话之人的名字马上就要在他一片混沌的头脑中要冒出来的时候,“啪”得一声,他只觉得面颊上轻轻一痛!
“阿萍,你不要再打他了,让他再歇一下一会儿就醒了。”又一个女子好听的声音传来。
阿萍……对……汤丫头……汤萍!
钱潮终于想起来了。
“哼,上一次这小子趁着我昏过去还打我耳光呢,现在正好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唉!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再说当时他不也是为了救你吗?”
“我现在也是救他呀,喂,钱小子,你醒不醒,不醒的话,我可要再打了!”
见到钱潮本来睁开一条缝的双眼又要闭上,汤萍这下是真急了,扬起小手就又向着钱潮的脸颊打了过去。
不过这次并没有打在钱潮的脸上,汤萍的手腕被一只手捉住了,再看时竟然是钱潮伸手捉住的她手腕。
“诶!醒了……钱小子你可算醒了!”
“嗯……连本带利,这下都讨回去了吧?”钱潮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要坐起来。
“哈!原来你早醒了,一直在偷听!”说着汤萍一把甩开钱潮的手,先扶着他坐起来,然后从彦煊那里去过了疗伤的丹药来递给他“把这个服了,然后就没事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才怎么了?”钱潮接过了丹药,很显然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正努力的找回片刻之前的记忆。
“还能有什么事,刚才那个怪人一下子好厉害,把你们都弄昏过去了,然后嘛,范师兄就将他击杀了。”汤萍轻飘飘的说道。
记忆终于慢慢得一丝一丝的回到了钱潮的脑海之中,他服下丹药的时候终于回想起那个合体的怪人,想起李简刺瞎了他双目,想起自己与陆平川联手重伤了他,想起后来那怪人惊人的表现,知道最后众人同时对他出手,然后自己的意识就是在那片强光爆出来的时候被打断了,接下来就是现在了。
“李兄还有陆兄呢,他们如何?”钱潮想起来那阵强光从那家伙身上发出来时,陆平川与李简离那家伙比自己要近得多,禁不住担心的问道。
“在这里呢,”彦煊说道“李兄和陆大哥比你的情形要更差一些,给他们喂了些药,但是要醒过来恐怕还要再过一阵。”
这时钱潮才看到并排躺在一起的陆平川与李简,见二人虽然昏迷,但是面色无异,钱潮心中才稍稍放宽了一些。
“嗯,也早点将他们唤醒吧,不然再过一阵我怕陆大哥都要打呼噜了。”汤萍说道。
……
附近有人点起了一堆不小的篝火,所有受了那强光的影响而陷入昏迷之中的人都被移至到了篝火旁,彦煊照看了李简和陆平川一阵后,便嘱咐汤萍盯着这二人,然后便去帮忙了。
钱潮发现躺在那里依然昏迷不醒人有骆缨和文苑两位师姐,有顾渊,有骆宾,倒是方氏姐妹竟然醒了,不过明显的精神有些萎靡,坐在篝火旁边靠在一起,还有一些昏迷不醒的,都是钱潮叫不上名字的宗内高阶弟子。
然后钱潮就看见了范衠,这范师兄现在脸色极为的苍白,犹在与几个五灵弟子小声的说着什么,刚才汤丫头说最后是范师兄将那家伙击杀的,没想到这位范师兄如此厉害,难怪他是众弟子之首呢。
汤萍顺着钱潮的目光看了看,然后说道:
“我和彦姐之所以没事就是托了范师兄的福,最后那家伙也不知道要起什么变化的时候,范师兄取出了一把纸伞来,我们都被他护住了,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知道那伞上也发出了一阵强光,完全将那家伙的光压制住了,再后来嘛,范师兄就跟受了重伤一样,还吐了血,但是总算是没事,而且还把那家伙也除掉了。”
“哦?”钱潮一听极为好奇“伞?纸伞?”
“嗯,纸伞,据说还是从你们成器堂内堂借出来的呢,钱小子,那种纸伞你会不会炼制?”
钱潮苦笑了一下,那样的宝物岂是他现在能炼制的,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问道:
“你说那家伙死了,尸首呢?”
“就在那边,好难看的,不看也罢,那纸伞好厉害!”
这样说反而更勾起了钱潮的好奇心,他踉跄着站起身来走过去看,然后就忍不住快走了几步跑远一些干呕了几声才狼狈的回来。
“都告诉你不要去看了。”汤萍嗔怪道。
就在这时,李简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们这是……”
“李兄,没事了,那家伙死了,我们赢了。”
“这是……?”李简依旧很不明白。
“详细的事情等回去了再细说吧,李兄,总算是受了伤,先把药服下。”汤萍说道。
钱潮扶着恍恍惚惚的李简坐了起来,看得出来,李简现在与钱潮刚醒来时差不多。
“我昏迷了多久?”李简问道。
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星辰,汤萍说道:
“现在子时将过丑时将近,李兄,你昏迷了半夜呢。”
“原来如此,那陆兄怎样了?”
“他……”汤萍正要说什么时,陆平川的鼾声忽然慢慢的响了起来“唉,他肯定无事,都打上呼噜了……”
此时渐渐的,原本昏迷的人都悠悠的醒转过来,见此情形范衠便向众人说道现在天色正晚,路上也不方便,大家再休息一阵,等天光大亮之后,大家再一同返回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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