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介手中的灵剑就斩在另一把灵剑之上,不过那把灵剑的剑柄空空,依旧是悬在那里,但却如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握持着与他相抗衡,那灵剑之后的女子,正冷着眉眼看着自己,只捏了一个剑指横在身前,但自己却无论如何再也斩不进去了。
不过就在此时,随着一声咆哮,一道健硕的身影从侧旁出现,那飞虎大口张开,满口的利齿如同并排的匕首一般,向着云熙的头脸就撕咬了过去,逼得云熙不得不向后飞退数丈躲避。
飞虎扑空,云熙控制的灵剑倏忽不见,商介挺剑继续欺身斩了过去。
这一次云熙只以身法躲避商介的剑锋,但却在那飞虎又要临身之时剑指一挥之下,几乎是一道十数丈闪亮耀目的剑芒瞬间出现洞穿了那飞虎的身体。
她要先斩了那恼人的飞虎!
钱潮摇了摇头,暗道这云熙上当了,要破掉魂器岂是这么破的!
果然,那飞虎的身子如同虚烟一般无形,任由那灵剑洞穿而过,依然保持这迅猛的势头向错愕不已的云熙就扑了过去。
这下云熙仓皇间变得狼狈不已,竭力躲避间,头上的一枚金簪被那锋利的虎爪一扫而下,瞬间满头乌丝飘散开来,遮挡了已经白了几分的俊美脸庞。
再闪过商介疾如闪电的一剑之后,云熙身形向后暴退,然后稳住,那把灵剑又出现在她的身侧,她披散着头发,冷着脸看着商介还有那飞虎,思索着该如何应付。
……
钱潮看了一眼李简,见他正看得目不转睛,知道李简也没有对上过魂器,似乎也在思索若是换成他该如何应对,便说了一句:
“魂器虽然厉害,但从炼器的角度来看,炼制之时加入了原本就不该有的锁魂符文,就好比锻刀之时刀身中杂质过多,纵然坚硬,但却韧性不足而脆性有余,那样的刀剑肯定易断,魂器也是这样,纵然炼成之后再是厉害,那炼器本身也不如一般的炼器那样坚韧,因此若是对上了,只要寻机会将那魂器击破斩断也就是了,像她那样只对付魂器中的兽魂,就是舍本逐末了。”
李简听了点了点头,他刚才见了商介的手段就在思索若是日后自己也遇上这样的手段该如何破解,听钱潮一说这才明白,魂器的威能虽然厉害,但魂器本身却并不十分结实,只要能一剑斩在魂器上,大概就能破了这样的手段,当然一剑不行那就再来一剑。
当然,若是钱潮对上了使用魂器的修士,他的手段则另有不同,他不会想着去击碎那魂器,但却有办法可以让那魂器中的兽魂迟滞下来,变得毫无威胁,不过在今日之前他还未做过这样的准备,今天见了商介使用魂器,便琢磨这回到宗内自己又要下一番的功夫了。
就在两人对峙之时,从后面有七八个人正急急的飞了过来。
这些人明显不是一伙的,飞得近了有人喊着“云姐”还有人喊着“商师兄”,而且那些喊着“商师兄”的明显各自都是身上带伤,显得颇为的狼狈焦急。
而那个喊着“云姐”的是个少年,与钱潮的年纪相仿,白生生的一张面皮,长相虽不难看但那股自身带着的凌人的傲气却总是让人不喜,他来到近前见到了披头散发的云熙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见她未受伤这才放下心来,再看了一眼气势逼人的商介还有他身边那凶形恶相的飞虎便有些心惊,凑近了小声的和云熙说了些什么,便被云熙不耐放的挥了挥手。
而商介见到那些追来的人却是大怒,骂道:
“混账!让你们走的,为何还要追过来!”
那些人虽然被骂,但却各自飞到了商介的身后,似乎有准备一同动手的意思。
……
汤萍指着那个和云熙说话的小子说道:
“那个小子叫白麟,水云谷碧波潭白亘白长老的儿子,在家中最是娇宠,在宗内也是个不成器的纨绔,算不上什么恶人,但是任性妄为的名声还是有的。”
然后她又指着白麟身后两个少年修士说道:
“那两个,高个子的姓安叫安峙,也是碧波潭弟子,赵长老的门下。那个黑脸膛的姓阮叫阮榭,乃是栖霞山一位李前辈的外孙,不过这两个人平时也都本分,怎么今日与这白麟混在一起了,有些奇怪。”
……
“商介!”白麟在那云熙那里似乎是得到了什么保证,顿时精神起来,喊道“还是依着前言,只要你今日向我磕头谢罪,过往之事我便不再追究,如何?现在还不晚,别等过一阵就算你想谢罪可连下跪的力气都没有!”
“呸!”商介怒道“堂堂白长老的儿子,怎么没出息到要靠着一个女子的庇护才敢继续在宗外横行,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汤萍想了想,说道:
“以前倒的确听说白麟出去的很少,只敢在宗内胡闹,依着他的性子定然是在外生事又被人修理过,这才很少出宗门的吧,白亘长老人还是很不错的,可惜这白麟的母亲实在是太过宠溺他,这才让他这样不像话。”
商介的话让白麟大怒,忍不住就要冲过去与他争斗一番,但却被云熙喝住。
“商介,”云熙说道“你在言语之上多次冒犯我这位兄弟,如今让你下跪的确是难为你了,你嘴上服个软,我们转身便走,如何?”
听到云熙将白麟称为兄弟,汤萍又向几个同伴说道:
“白亘长老的道侣,白麟的母亲就是姓云的,嗯,是这位云熙的姑母,所以云熙和白麟是表姐弟的关系。”
“哈哈哈哈!”商介听云熙说完笑了起来“这位云姑娘,你似乎并不是不讲道理,不错,往日里这白麟是被我修理过,不过你倒是问问他为何挨揍?你今日也看见了,是白麟这小子先挑衅在先,言语侮辱,然后你就动手伤人,如今还要我服软,这个确实是难为人了,商某做不到!今日商某可以伤在这里,可以死在这里,但让我向一个没用的废物低头,做梦吧!要动手就不要啰嗦,多说无用!”
……
听到商介称那白麟为没用的废物,汤萍忍不住笑了,说道:
“这个考语倒是贴切。”
李简此时听到这里脸色稍霁,他原本因为商介使用魂器而对此人的看法有些转恶,不过听了一阵也就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定然是这白麟以往做坏事的时候被商介撞上,然后被教训了一顿,由此这白麟就怀恨在心,现在有了一个女剑修在身边自然天不怕地不怕,遇到仇人定然要讨回往日丢失的脸面。今日在宗外见到了商介,便挑唆这那云熙与这商介相斗,想来商介那几个同伴也都是云熙所伤,看起来他们也不是一个剑修的对手,刚才听商介所言,似乎是他一心的将这云熙引走让自己的几个受伤同伴赶紧逃走,若是这么看,这个商介倒还是有几分的可取之处,今日就算为他出手也是值了。
钱潮所想的却并不同,他在暗叹这商介的性格太过刚烈,这样的性格怕是此人不会走得太过长远,这宁折不弯的性子在这混乱的修行界里,有一天只怕会给他带来不小的祸端。
汤萍在钱潮旁边轻轻说了一句:
“现在看,若是出手帮他,倒也没什么事了,白麟那里不用担心,有我来镇着他!”
陆平川听到汤萍的话顿时高兴起来,知道一会儿有架可打,便凑过去问道:
“汤妹子,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先看看,既然钱小子要结识此人,现在动手还不是好时候,总要救个急救个命才能让他知道感激。”
……
“好吧,”云熙说道“虽然没必要杀你,但今日如此,总是要让你多流点血的!”
说完,云熙手中又成剑指,对准了对面的商介,身侧那一柄灵剑也同她的动作一致,剑锋相对,正是商介的前心。
“商介,你这手段我已经知道怎么破了,就先让你看一看!”
商介听了只是冷哼了一声。
寒光一闪!
云熙的剑势之快,令人瞠目,往往剑光已至而残留的剑光依旧未曾消逝,看起来每次她出剑都如同凭空增添了一道笔直的光芒一般!
这样的手段,李简看着也是眯起了眼睛,他虽然与修士恶斗过几次,但还从未与身份相同的剑修动过手,因此今日对他来说也是个很好的机会,看别人动手,以李简的眼光可以很公平的评估此人与自己之间孰优孰劣。
剑光临身,商介向上拔高身形让过那道剑光,然后身子如同一只大鸟一般向着云熙就扑击而去。
眼见着那道剑光的残痕消失,又眼见着云熙身子不动,但那剑却突兀的有出现在她身前正冷冷的看着自己,正在空中扑过来的商介心中微惊,想不到这次这女子收剑如此之快!
不过那飞虎也已经随着他一起扑将而来,对准了云熙,爪牙齐下,其势也是不可阻挡。
不过这一次云熙是借着起身向商介出剑来躲过了那飞虎的凶猛的一击。
剑光凛冽森寒,已至眼前!
“商介败了!”李简说道“准备救下他吧,不然他或是重伤或是死!”
商介大惊!
面对这样惊人的剑势,商介只觉得自己如同落单之人在外遇到了凶猛的野兽,胆寒而又无助!
他不得不用自己手中的剑去格挡。
“叮”两剑第二次交击在一起,然后商介就感到手中灵剑之上传来的力道忽然消失,几乎就在同时他就在自己身前看到了一朵耀目的白花骤然间开放了。
“叮叮叮叮……”
云熙的剑在一瞬间不知道在商介手中的灵剑上斩了多少次,剑光的残影弥留之时几乎每一剑都斩在同一个地方,些微的剑伤随即被锋锐无匹的剑气撕扯开来,最终随着一声如同水瓶崩碎般的脆响,在商介胸前一团星碎之物迸裂开来,随即一团若有若无的黑气消散于无形,而那只飞虎也在商介灵剑碎裂之时,身形骤然暗淡,原本正在做飞扑向上的姿态转瞬间便寂灭无踪了。
商介心中发寒,刚才那斩过来的剑刃若是都落在自己的身上,是不是自己就死了?
“商介!”
随着云熙的一声低叱,她的身形一个倒飞然后人就跟在那把白亮森寒的灵剑之后向着商介直直的就冲过来。
……
“他还有手段!”钱潮忽然说了一句“或许他能反败为胜也说不准!”
剑碎之后的商介犹自发呆,但近在眼前的危险如何都要躲避,身后,跟着他的几个人见到这个情景也都是大惊失色,没想到那个女剑修如此强悍,呼喝间或出灵剑或用法术,自商介的身后冲了出来。
躲,只躲过了胸前的要害,不知道商介故意留个破绽还是力有不逮,那剑锋直透他的右臂,由于剑势太快,竟然没有带出半滴血来。
而商介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左手中早已捏好了一个手诀,此时云熙披散着头发正随着那灵剑已至身前,商介左手对准她松开时,一阵透骨的奇寒便在两人中间爆发开来,不过商介似乎看见云熙的眉眼间似乎绽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整个人的身形贴着那暴虐的寒气边缘向上几乎是贴着商介的头顶要掠过去。
商介一直仰着头盯着云熙,他张口了!
原本该露出的红口白牙中却射出一道蓝白刺目的剑光,从他的口中一柄轻灵小剑近在咫尺间就射向了云熙的面门,这下云熙终于色变!
奋力的仰头,扭曲自己的身子,云熙的身形几乎在空中呈一个要折断的样子,借助那爆开来的寒气,终于让那道剑光几乎是贴着她的脸侧飞射而过。
其他的人似乎都没有看到,只有商介,他还仰着头,看着从上方飘落的几缕乌黑长发!
那一剑竟然落空了!
只有云熙自己能感到脸侧传来的一阵轻微的刺痛,那道划伤被她的长发完全的遮蔽了!
钱潮见此摇了摇头。
……
“就是现在!”李简轻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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