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历史宿命般的相遇

  大明小学生正文卷第二百零九章历史宿命般的相遇为了化解尴尬气氛,小学生便没话找话地对冯知县说:“今日我看众人齐聚在此,所为何事?”

  冯知县也巴不得岔开话题,连忙答道:“新任府尹的前导已经把红票送到了,定于两日后入城!

  城中两县县衙要迎接新府尹,各种上任仪礼要办起来,所以在此聚众商议。”

  秦德威恍然,难怪没通知自己,估计县衙的人都知道自己懒得操心这种程序化的繁文缛节。

  “新府尹是谁?”秦德威又问了句。

  冯知县答道:“先前与你提到过的,从国子监祭酒升任的严嵩,江西人。”

  秦德威叹口气,严嵩果然来南京镀金了,只是历史虽然大方向没变,但小细节又被自己改变了一下。

  印象里原本历史上,严嵩到南京镀金应该是从礼部侍郎开始的,又升为南京礼部尚书。五年后夏言入阁,严嵩回京接任礼部尚书。

  冯知县见秦德威兴致缺缺,感到有些奇怪,就屏退了左右单独说话,很直接的问道:“严嵩与大宗伯算是同乡好友,又开始起势,你没想着找机会亲近亲近?”

  按冯知县的理解,严嵩算是“自己人”,难得来了一个自己人,你秦德威态度怎么如此冷漠?

  秦德威无语,与严嵩亲近,那心要有多大?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吧!

  便义正词严的说:“这几个月,在下要闭门读书不问外事了,这才是做人的正道。再说在下志行高洁,没兴趣结交权贵!”

  冯知县听完点了点头,首先表示赞同,然后又问:“那实话又是什么?”

  秦德威暗暗感慨,这冯老爷也不好糊弄了啊。“实话就是,其实在下做人最讲究忠义二字,只要冯老爷还在南京,在下就只认冯老爷!别人于我何加焉!”

  冯知县十分感动,再次抬杠道:“那王大司马呢?”

  秦德威无话可说,转身就走,口中嚷嚷说:“冯老爷你要再多杠一句,我就把户籍转到上元县去!”

  出了县衙,秦德威感到浑身轻松,不管有个什么结果,至少不用继续纠结了。

  此后秦德威又故意磨蹭了几天,然后才去找曾老爷,将改名失败的事情告诉了他。

  曾铣虽然遗憾,但也没道理强制,他也知道,其实有变通的法子。

  比如自己将户籍移到江宁县,不就可以与秦德威合并在一起了。但是秦德威这么聪明的人故意不提,那肯定是不想了。

  金陵小学生、江东小霸王的爹,哪是那么好当的?再说已经是九月底了,自己马上要出发上洛,没有时间为这事磨蹭。

  当务之急,还是是赶紧在离开之前,帮便宜儿子把春秋经老师的事请落实了,

  说起南京城读书人,想当小学生老师的人太多,不怀好意的尤其多,但治春秋经的实在太少。

  曾后爹非常尽心尽责,这几天访问了一大圈,还要综合考虑学问和人品,终于托一位乡试同年介绍,找到个五十多的老秀才。

  此人叫王以旌,少见的治春秋经的人,虽然功名不太行,但口碑很好,学问扎实,人品正直。

  特别是此人非常低调,日常只以教书为生,洁身自好。不像青溪社顾老头那一帮人,整天灯红酒绿的,让人担心会把便宜儿子带坏了。

  秦德威总觉得这位老先生名字有点耳熟,按道理说,这样的扑街老秀才不应该是历史名人啊,文征明这样的哪能到处都是?

  “朋友已经帮忙说定了,明天你随我去拜访老先生,带上束脩之礼!”曾后爹对秦德威吩咐道。

  秦德威就问道:“这位王老先生住在哪里?”

  曾铣答道:“聚宝门外,长干里那边。”

  秦德威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嘀咕:“有点远啊。”

  曾后爹总算明白,为什么和冯知县谈论子女教育问题时,冯知县总是紧握拳头了,还当场提笔赠给自己一幅大字:棍棒之下出孝子。

  找个合适老师容易吗,还敢挑三拣四的!

  聚宝门外长干里,没错,就是诗词里经常出现的那个长干里,差不多就在江宁县的最南边了,而秦德威所住的青溪在江宁县的最西北角。

  秦德威默默换算了下,两边距离约摸四五公里,单程步行要一小时,来回两个小时。

  在旁边的徐妙璇连忙劝道:“求学岂能害怕辛苦啊,每天路上一个时辰不妨事,正好也可边走边默诵经典。”

  看了看后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预判到挨打风险的秦德威连忙又说:“好的好的,明日先去看看,没准老先生还看不上我呢!”

  及到次日,秦德威汇合了曾后爹。本来他想偷懒雇两顶轿子,但曾后爹非要拉着一起步行,顺便谈心。

  半个时辰后,两人出了聚宝门来到长干里,找到王老先生开设的私塾。

  老先生在堂屋门口迎接,曾后爹上前几步,双方行礼还礼不亦乐乎。

  懒懒散散的秦德威站在曾后爹的身后,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匾额。他习惯首先看落款,只见写着“弟以旂”,于是瞬间就看呆了。

  曾后爹与老先生见完礼,转头见便宜儿子不知为什么走了神,连忙拉扯了几下。

  秦德威一把拨开碍事的后爹,上前对着王老先生行礼道:“末学后进拜见先生,恳请列入门墙,从明日起便来学习!”

  曾后爹:“.......”

  来之前还不情不愿的,怎得突然就如此热情了?这破儿子的脸色怎么很六月天似的说变就变?

  王老先生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类型老书生,收了束脩之礼,问了秦德威几句学问,拜师学春秋的事情也就算敲定了。

  从私塾出来,秦德威对后爹唏嘘道:“老爷您把我领到这里,真是一种历史宿命啊。”

  曾后爹终于忍无可忍了:“你能不能说人话!”

  但这个人话,秦德威实在不好解释。

  那匾额落款上写着“弟以旂”,说明王以旌老先生有个弟弟叫王以旂,只看两人这名字风格就知道肯定是兄弟了。

  至于王以旂是谁,历史上的三边总督曾大帅被斩于西市后,就是这位王以旂续任为三边总督稳住了局面,挡住了北虏。

  今天曾大帅带着便宜儿子,来到了王以旂他弟弟的私塾,这难道不是历史宿命般的相遇?

  秦德威也是常看邸报消息的,印象里王以旂现在应该是兵部右侍郎?兵部右侍郎他弟弟开的私塾,有什么理由不拜师啊?

  由此也可见,曾后爹进入官场后,就算没自己帮忙,原本历史时空里升迁速度也是近乎开挂的。

  一介书生十几年时间就当到总督了,然后现任兵部右侍郎在十几年后,只能接曾后爹的班。

  要是没有爆雷风险,秦德威说不定早躺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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