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这个,我哪里敢大意,死死地攥着手中的树藤,压根不敢往上爬。
就这样的,足足过了接近半小时的样子。
漩涡口的水流好似慢了下来。
但,我不敢大意,而是选择继续抓紧树藤,静观其变。
在这半小时内,我大致上有些明白这漩涡口是怎么形成的了。
要是没猜错的话,我们进来的入口应该被人装了机关之类的东西,而最先掰开那两颗石头,应该是触发了某种机关,最终导致入口下边出现一片空地。
那圆柱炸裂出来的水流,在见到空地时,势必会疯狂朝下涌,久而久之,便造成了一个漩涡。
换而言之,只要上面的水流慢下来,这个漩涡会消失。
一旦消失,也就是我爬出来的时候。
想到这个,愈发坚定了我不动的决心。
就这样的,我再次紧攥树藤一动不动,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漩涡不消失,我不往上爬。
令我郁闷无比的是,足足过了三个小时,那上边的漩涡口仅仅是小了约摸碗口大的位置,要知道这漩涡口最大的时候,差不多有三米的直径。
玛德,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我心中怒吼连连,别提多郁闷了,而此时我双手早已经麻木了。
即便这样,我依旧不敢动一下,主要是怕动一下,双手不再也坚持不下去,更为重要的是,我担心体力会不支。
毕竟,在下边已经吊了这么久,先前又在阴河那边浪费那么多时间,而我们这次下来,压根没带任何干粮。
换而言之,倘若不能限定的时间内出去,我们势必会饿死在里面,这也是担心我的问题之一。
所以,三个小时下来,我尽量保存体力,不敢浪费丝毫体力。
在这种等待中又过了约摸六小时的样子。
这次的等待令我稍微宽心了一些,因为,上边的漩涡明显已经少了一大半,往下掉下来的水流也随之慢不少。
我想过往上爬,但事关生死,还是不敢大意,只好继续待着。
在这种等待中又过了六小时的样子,我双手已经彻底的麻木了,没任何知觉了,仅仅是凭着最原始的求生欲望,死死地抓着绳子。
好在那上方的漩涡已经完全消失,只有一些水流顺着那片空地朝下倾斜而下。
水流依旧很大,可,相比前面的前面那种旋涡式的水流,其冲力至少弱了不下于一百倍。
见此,我面色稍微松弛了一些,但还是不敢乱动。
这倒不是我不想动,而是四肢维持一种姿态太久了,已经完全麻木了,只要一个不小心,绝对不会掉进无尽深渊。
正因为这个原因,我仅仅只敢小范围活动一下自己的四肢,顺带活动一下手指的关节。
足足活动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样子,我才感觉到四肢稍微恢复了一些,便试探性地朝上边爬了过去。
我爬行的速度极慢,三分钟下来,仅仅是爬行了不到五十公分,饶是这样,我依旧感觉到浑身上下酸痛的很,一方面是饿,还有一方面在水中淋的太久了,身体有些吃不消,四肢甚至已经开始泛白,起了一层宛如鸡皮疙瘩一样的东西。
虽说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但我能感觉到我的脸色肯定是苍白如纸。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四肢再也坚持不住了,手头猛地朝下边滑了下去。
我浑身一个激灵,双手也不知道哪来的气力,连忙死死地攥着树藤,一动不动。
我想要往上。
可,不知道为什么,浑身却使不上气力。
难道坚持这么久,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我心中闪过一丝绝望,微微闭上眼,张开嘴,接了一口水流,往腹部一咽,就准备借助这口气力,再次往上爬。
就在这时,一道细微的声音传了过来。
“九爷!你在下面吗?”
简单的几个字,在我听来,简直就是如同之音,我卯足气力,喊了一声,“是我!”
我喊得气力很大,可,传出来的声音却是细如针线。
我不知道刚才声音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听到我的声音,但我还是死劲晃动了几下树藤。
随着我晃动树藤,仅仅是过了不到三秒钟,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树藤在缓缓上升。
难道…。
刚才那声音不是幻听?
一直是李子严跟李不语攥着树藤?
就在这时,树藤上升的速度陡然快了起来。
不到片刻时间,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流水怕打在身上的疼痛感重了,我不敢睁开眼,主要是怕一旦睁开眼,残酷的一幕会告诉我,这一切是幻觉。
我怕!
我怕刚燃烧的求生欲望,会被浇灭。
我怕一旦浇灭了求生欲望,我会彻底断了求生的念头。
人,没了求生欲望,必死无疑。
怕!
我是真心怕就这样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
人,哪有不怕死的。
这种情绪在我脑海徘徊了许久,直至一道疲惫的声音传入我耳内,我才彻底醒悟过来。
那声音带着哭腔,说,“九爷,是你,是你,真的是你,你果然没死!”
我想睁开眼,可,不知道为什么眼皮愈来愈重,压根睁不开眼,只能感觉到身体好似被人抬了起来,放在一旁。
大概过了十来秒的样子,我感觉人中的位置,好似被人掐了一下,紧接着,一滴滴液体顺着我嘴角往下掉。
这液体微甜,有点腥,又带着丝丝苦涩。
我疯狂地吸允着!
吸允着!
也不知道吸了多久,直至感觉身体有了一丝丝气力,我方才缓缓睁开眼,入眼是李不语一张苍白且充满关心的脸庞。
他死死地盯着我,见我醒过来,他微微一笑。
但,他的微笑,仅仅是持续了不到一秒的样子,整个人猛地朝后边倒了下去。
“老李。”
我正欲起身,一只手朝我后背伸了过来,死死地抓住我,低声道:“九爷,他只是昏迷过去了。”
扭头一看,是李子严,他满脸关切的望着我,眼角明显有泪花闪烁,嘴里一直嘀咕着一句话,“九爷,活着,你果然活着。”
说着,他手头上的气力大了几。
我知道,他这是激动了。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这种情况下,我还能活下来,更没想到这树藤会是李子严跟李不语丢下来的。
虽说我在下面掉了很久,很久,但我能想象,他们俩在上面拉着我,同样是辛苦的很。
我下意识瞥了一眼李不语手掌的位置,入眼是一片惨白,没丝毫血迹,而树藤已经深深地陷入他的手指关节,隐约能看到一丝丝白骨露了出来。
“辛苦你们了。”我低声轻喃一声,朝他们俩真心实意的说了一句谢谢,倘若不是他们俩的坚持,此时的我,或许早已化作一缕白骨,世间又多了一具无名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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