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种种疑惑,我朝黄叔看了过去。
那黄叔一见我的眼神,慌忙说:“小九,你别误会,我以为你懂阴阳饭。”
嗯?
他以为我懂阴阳饭?
这什么意思?
难道他真的知道阴阳饭?
没任何犹豫,我连忙问黄叔,“你懂阴阳饭?”
他点点头,“懂啊,以前看老爷子捣鼓过三次阴阳饭,或多或少懂一点,只不过,我看你说出的那些东西,跟老爷子当年做的没什么差别,我以为你懂,也就没细说了。”
我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
要是没猜错的话,这黄叔应该是很懂阴阳饭,之所以没告诉我,恐怕是考虑到牛面村村民的安全。
这让我哭笑不得,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黄叔是村长,他为村民们的安全考虑,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现在既然老爷子已经说到这个话题了,我也没客气,就问黄叔,“不知道黄叔理解的阴阳饭与我所知道的阴阳饭,有什么差别?”
他嘿嘿一笑,“小九,你问错人了,有老爷子在,我哪里敢班门弄斧。”
好吧,这倒也是。
我本来可以直接问老爷子,但刚才太激动了,这才问了黄叔。
当下,我满脸堆笑朝老爷子看了过去,笑着问他:“老爷子,可否给小子讲解一番。”
他一笑,“你小子啊,进来这么久,也没见你笑过,一听有关阴阳饭的事了,立马对着老头子微笑了,这跟你那父亲太像了,平常性子崛的很,一旦有事求人了,笑的那个灿烂啊。”
我傻笑一声,也没反驳。
那老爷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笑道:“说到这个阴阳饭,各地版本有些不太一样,先说你们湖南的,跟我们广东这边差别不大,仅仅是在仪式上边有些格入,再有就是在饭落地的一瞬间,也有些差别,不过,总体来说,我们两地习俗差不多。”
我点点头,也没说话。
那老爷子又继续开口道:“而这阴阳饭,按照我的理解来说,他可以消除死者的一些怨气,你既然是抬棺匠,应该也知道大凡死者,无论是枉死、还是冤死又或者是自然死亡,人的心中都憋着一口气。”
我嗯了一声,深表认同,按照佛教的说法,人在死亡时,最后一念善即生善道,最后一念恶即生恶道。
而人在面临死亡时,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愿意死亡,这导致人的心中会憋着口气。
这口气,在我们抬棺匠眼里被称之为煞气。
至于煞气的重与轻,则完全看死者死亡时脑子内的想法。
考虑到每个死者想法不一致,所以,一些丧事上,都会准备几样东西,猪肉、鸡以及一条鱼。
准备这些东西的用处,只有一个,那便是给死者吃的,其意思是,吃饱了,就走吧!
而这阴阳饭的意思,大致上差不多。
不过,阴阳饭却多了一个作用,那便是口含饭,这对死者的煞气,起到了一个致命的作用。
如果说在丧事用三牲,是想散发死者的煞气。
那么,这阴阳饭的效果则是死者的煞气封在体内,再经过漫长的时间,让煞气在死者体内回归到大自然当中。
这样做的坏处是,会延长死者转身投胎的时间。
说实话,正因为阴阳饭的这种效果,鲜少有人用阴阳饭,说白了,这样做,对施法者来说,容易折福。
当下,我把心中的一些想法对老爷子说了出来。
他听后,笑了笑,问我:“小九,你只说对了一半,至于另外一半,得看你要拿阴阳饭干吗了,如果说用阴阳饭干一些其它事,只需要另外加几样东西进去就行了。”
没任何犹豫,我立马把袁正华与袁青田的事,一并说了出来。
到最后,我更把林繁对我说的话讲了出来。
老爷子听完我的话后,沉默了片刻时间,紧接着,他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去,怒声道:“那袁家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早些年,我就感觉袁家那小子不是什么东西,没想到现在真的中了我那句话。”
嗯?
我忙问:“您很早就看出来了?”
他点点头,怒声道:“对,早些年,袁家贵为抬棺匠五大世家,近百年来却一直默默无闻,没什么大作为,当初不少人认为袁家没落了,我却不认同,袁家既然贵为五大世家,其家族底蕴肯定不低,不可能这么快没落下来,唯一的解释是,袁家在密谋着什么事。”
说到这里,他朝我看了过来,继续道:“现在看来,袁家是打算出手了。”
我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就问他:“老爷子,这种情况下,用阴阳饭可否阻止他?”
老爷子罢了罢手,沉声道:“你太低估袁家了,袁家那小子既然敢明目张胆的把整个南方的抬棺匠叫了过来,他自然是准备的相当充分,想要阻止他,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行的,唯一的办法是联合他人。”
我连忙把王木阳的事说了出来。
他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行,你们俩人虽说目前名头大,但与那些世家比起来,你们实在是太嫩了,甚至可以说,光凭你们俩人,跟着袁青田的那些抬棺匠,就能轻松的搞定你们,而你们想要阻止袁青田,必须得联合五大世家的其中一家。”
嗯?
联合五大世家的其中一家?
要是没记错,黄叔曾说过南方这边好像还有一个世家。
当下,我立马明白他意思,老爷子这是让我跟那个世家联络一下。
可,问题来了。
我压根不知道谁是世家的人。
还有就是袁青田有没有请那个世家的人过来,尚是两可的事。
咋办?
咋办?
我连忙朝老爷子问了出来。
他笑了笑,淡声道:“这个倒也好认,我先前不是给你一枚八仙令了么,你只要把这令牌挂在腰间,普通抬棺匠肯定看不出来,唯有五大世家的人才知道。”
我点点头,又问:“联合那人后,我们应该怎么办?还有就是阴阳饭的事,您觉得怎样捣鼓好?”
这话一出,那老爷子饶有深意地笑了笑,也不说话。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笑,我老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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