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4章 谈心

  妙玉:“任这丫头胡说,只是有些衣衫有些空破,知道这丫头手艺好,借她一借,也知道她近来喜欢读书,多有些交流罢了!”

  林黛玉这才笑道:“原来如此,但晴雯真能拜你为师,也是她的福分,我可是常常在借书薄子上见到妙玉你的名字的。”

  妙玉:“好像那借书薄子上夫人的名字更多些,你说是吧,紫娟!”

  紫娟一笑说:“那是二号书馆中的书,我家姑娘也是看了有一半了吧!”

  晴雯听紫娟这么说:“这么多,原就知道林姑娘读书是极厉害的,但没想到这么厉害。”

  紫娟:“那是我家姑娘读书,向来可是一目十行的!”

  晴雯:“那比谢大人如何?”

  紫娟:“这……。”

  妙玉:“晴雯,你这张嘴……。”

  林黛玉:“自然是不能和他比,你们不知道,那人常说自己是个笨人,但我怎么瞧着他就是装的呢!”

  林黛玉这话说完,场面静了一下。

  很快,晴雯说道:“妙玉师傅,林姑娘我想起来了,我女校还有事,我这就先走了。”

  妙玉:“你且回去吧,下来再来请教你针线!”

  很快晴雯离开,林黛玉也没多数什么,只是目送一番。

  剩下紫娟、林黛玉、妙玉后,妙玉先说:“夫人,可是要拜一拜!”

  林黛玉点了点头说:““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拜的!”

  然后,林黛玉和往常一样先到左厢谢家族祠拜了拜,只是现在的谢家祖祠就两个牌位,就算是墙上挂了两张谢玉画的印象画,也显得有些空。

  只是今日再看到谢玉父亲谢二狗子和母谢氏牌位,林黛玉没有好笑的冲动,反而心中生出许多感慨。

  林黛玉想到心如明镜的外祖母老太太的曾经劝自己的话,仿佛就在眼前。

  外祖母曾说以自己的性子嫁进一个没有公公婆婆的家里,是合适的。

  古代官宦家族的媳妇规矩颇多,就拿通常的晨昏定省来说,除了早晚请安、站规矩外,吃饭也要先伺候婆婆吃完,自己才能吃。

  以自己先天病弱的身子如何受得了,而谢玉这样泥腿子,又上无高堂的人,一般都不会有这些臭规矩的。

  经历贾府抄家和这几个月替外祖母操办丧事,林黛玉自觉成熟许多,也立刻许多当初自己看不上的很多俗务是代表者什么。

  用谢玉的话,林黛玉从幻想走进现实,思想上成熟了。

  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来到右厢林家的牌位,这里牌位自然比谢玉那边多多了,都是林黛玉小时见过,记过的。

  当然了,是以自己林如海贾敏和那早幺的弟弟为主的。

  偷偷说了些心里话后,林又摸了摸自己天赋眼泪!

  不禁感慨身体是大好了,眼睛说来就来,而且比往年还多了。

  对于,谢玉林黛玉真是感激的。

  之后,调整了下心情,林黛玉让紫娟先去忙,在妙玉这边品了两口茶。

  突然妙玉开口,道:“眼下我看是合适了!”

  林黛玉:“妙玉,你这话倒是何意?”

  妙玉:“夫人,可不想知道,当初我为何一定跟着夫人要来谢府客居吗?”

  林黛玉:“原来是这话,咦,这么说来……。”

  “这么说来,妙玉米早就知道大观园那边……。”

  妙玉:“我乃是槛外人,怎会知道的会有这等大事!”

  “说起来,还是我那圆寂的师傅,牟尼院的主持,是有道行的,我自小跟着她,她极是精演先天神数,所以在她圆寂前曾我也卜算。”

  林黛玉:“卜算?那结果是!”

  妙玉:“师替我卜算后,告诉我将来有一大劫难,极难避。”

  林黛玉极为聪慧的,于是说:“这么说来,那就在大观园栊翠庵的手笔……。”

  妙玉:“确实是我师傅的手笔,我本是打算回乡,后来听师傅的话,暂居到了贾府大观园栊翠庵。”

  林黛玉:“那……。”

  妙玉:“后我想要跟着夫人来到谢府,也是根据师傅批命的情形,我发现居然是印证到尊夫身上了。”

  “之后,我见了尊夫,我先天神算虽不足称道,但也一下的就明白过来,若想躲避大劫,一定是要托避于尊夫,他就是我的贵人。”

  “但还请夫人放心,我是槛外人,是没有其他心思的。”

  林黛玉:“你就算是有其他心思……,咦,其他心思……。”

  然后,林黛玉使劲盯着妙玉看了一会儿,才道:“他何尝不是我的贵人呀!”

  妙玉喝了一口茶,叹道:“令夫真乃奇人也!”

  林黛玉:“奇人?……确实够奇的。”

  其实相处这么久了,林黛玉这么聪慧的人,自然能感受到谢玉的身上的一些神秘。

  说聪明吧,但很多自己给他出的小谜语,他居然猜不到。

  说傻吧,说很多话,他有都懂。

  说他出事草莽吧很多世家贵勋之事,他也明白通透。

  确实是有心些奇的。

  一时两人不知道说什么了,但以两人的聪慧,好像都知道了点对方的秘密,一时有些亲近起来。

  之后,林黛玉每天处理完家事后,都会去家庙坐坐和妙玉叙叙话,偶尔也说起大观园时桃源生活。

  又约莫几日后,谢玉休沐,特意都是让换了些朴素的,携林黛玉紫娟等人,还有七八大车东西。

  装了不少鸡鸭鱼鹅之类的活物,常备水果,毕竟庄子上的果树,还没到收获季节。

  还有就是耐放的干货干菜,重要的是还有谢玉根据贾政给的名单,让人刻的牌牌。

  这次去紫檀堡,既是看看现在贾家人的适应情况,也是要帮着贾政重立了一个小家庙。

  那牌牌才是谢玉此行的主要目的,虽有贾政给的名单,但主要也是跟随贾母多次参加几次贾祭祀的林黛玉,根据记忆大概复制出来的。

  当然了,因为规制,所用的材料,形制大小,繁杂程度,自然也是不同的。

  但已经是可用的了。

  毕竟在封建礼法传统中祭祀可是大事,不能让祖宗享受不到香火的。

  当然了,这个小家庙是按平民阶级规制做的,毕竟现在贾家人都是“庶民”了,自然要低调起来,不能再让人从这里找到错处。

  说实在这几尤其是谢玉不在府中那一年,林黛玉结合贾府所见,加上自己所思所想,在谢府中立了不少规矩,也多了一些改革调整。

  若是少了几分泥腿子气息,多了几分贵门特色。

  到了庄子,谢玉也没请人去通禀,自然没有贾家人来接。

  多日未来,这紫檀堡被收拾的规整也有人气,到底经历过富贵的,知道怎么规整。

  又看的出不少搬抬、洒扫、烧火,帮厨这样的粗活,贾家人已经雇了不少原来谢玉收拢的流民。

  从这流民的麻利脚步上看,好像也特别接受自己的身份。

  这让谢玉有些挠头,谢玉收他们过来,是让他们都有一个存身地,之后再做安排的。

  只是这情况……。

  “自由人不做,做奴才?”

  果然是时代特色呀!

  当然了,富贵过的贾家人,也是特别擅长画饼吧!

  例如贾府“平反”后,可以收他们做家生子,不用纳税服徭役,一辈子吃喝不愁之类。

  说起贾府奴才待遇,就拿一个三等丫头来说,除了府中管吃住穿衣,每月月例有500钱,加上年赏赐,一年轻松净落手也有十两银子。

  而外面一个自己干活的苦力壮丁,不但要养一家子,还要交税,一年累死累活的,也不一定能攒下几两。

  于外面比,原贾府的小丫头,过得确实不比小户家的小姐差的。

  毕竟,这个时代生产力可是很不发达的。

  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为了自由顾,两者皆可抛的生存面前,面子尊严什么的,没用。

  刘姥姥就是一个例子。

  说起刘姥姥,这些人要是没有刘姥姥从中说合,替贾家人干活,谢玉是不信的。

  果然大家讨厌富二代的主要原因,不是别的,各种原因都是借口,主要还原因还是我不是富二代呀!

  谢玉和林黛玉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就算是没提前请人通报,也被庄里人知道了。

  所以,刚进庄一半,有小厮知会贾政后,贾政领着几个人出来接谢玉了。

  贾政出来,谢玉不意外,但看到和贾政一起的人,谢玉有些意外了。

  自从和关系密切的江南甄家倒下后,之后倒下的就是四大家族的中的史家。

  然后是贾家,随后是薛家,王家也是过完年后,刚倒下。

  或是因为贾家的例子在,对于薛家和王家,皇帝只是抄家后,把薛家人和王家人关了关,除了查出来非要处理。

  大多数都是“宽容”的贬为庶民,任他们自生自灭了。

  想来,不想提供吃,住吧!

  毕竟自从年岁过七十的太上皇眼睛不行,看不见东西,身体也不见好后,皇帝的权柄越来越重。

  “刻薄寡恩”的皇帝是一位“抄家灭族”爱好者,牢房总是不太得空。

  无太大罪过的,交了“议罪银”后,就可以直接出来了,可谓“特事特办”。

  但这些人是出来了,但是也身无分文了,加上身上有“祸事”,多数原来朋友立刻变了脸“绝交”也在情理之中。

  就算有原嫁出去女儿,给了些“嫁妆”补贴,但也是杯水车薪,毕竟因为抄家的事牵连,多数夫家禁止女卷于娘家联系,甚至够狠的给一纸休书的也有。

  “无意中”知道,贾政这边有个落脚的庄子,吃住无着落的他们,自然就来投靠。

  原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彼此之间都是亲戚,贾政碍于面子也不好拒绝。

  很快,只是短短几天贾原来百十口的贾家人,就扩大到三百余口子的“四大家族”了。

  这些人之中多是做惯人上人了,就在这庄子上找人“伺候”,至于开工资的事,自然主人家,贾家人的事。

  之前,四家大族相互拜访,也都是这个惯例的,例如贾母曾给薛宝钗、薛宝琴、邢岫烟、李氏姐妹的开过同林黛玉三春一样的待遇的二两月例。

  但那是辉煌不缺个的时候,这个时候……。

  幸好这是农庄粮食和一个常季的芜菁萝卜还是不缺,加上也是打着明面上为贾母老太太守孝的名义,饮食清澹,食素忌荤腥。

  这里本就是荒地,地广人稀庄子建的还算够大,一时也算是有住有吃有喝有穿,当然对原来享受惯了的人,也最多只能忍两顿。

  然后……,然后庄子谢玉原来收拢的流民散姑家里自养的鸡鸭鹅之类的小家畜,甚至是小家犬都不自觉的“失踪”了。

  有人报给贾政,贾政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但碍于亲戚情面,本就有些智商不足的他,除了偷偷补贴一些,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而管家的薛宝钗,只是晚辈,给人家讲情分,人家给你讲规矩,开口闭口就是当年如何如何的。

  给他们说规矩,他们就混不吝的卖脸,薛宝钗也被不少亲戚的倚老卖老弄的很是头疼。

  就是找她母亲薛姨妈“请教”,一时也无主意不得脱,尤其是这些亲戚突然想起可以挂账的“老办法”后。

  无书不读,人情达练的薛宝钗,只能看着账上的钱越来越少,也没多余办法。

  有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如辛亥革命后八旗大爷一样,干啥啥不行,花钱享受第一名,有今天没明天的,最后饿死的也不少。

  真心有些能力,能给自己找饭辙的,反而是那些原来就不受到重视的旁系子弟,但他们自然也知道这自家主脉大爷是什么揍性,早就离开了。

  只剩下这些“不中用”的,以亲戚人情的名义,吃贾家“绝户”。

  谢玉虽脑袋不太好使,但从贾政态度和语气上,就能感受到。

  这些亲戚其实也明白,自己没本事,养活不了自己,但奈何没有其他进项,只能“死”吃贾家了。

  但自己毛病太多,虽然来之前只说有口饭吃住狗窝也行,但贾家人碍于情面,也不能真如此的。

  让人把自己带过来的东西,送到厨房。

  好像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了!

  有道是“心到神知,上供人吃!”

  意思是心中有敬意,神仙皆能知道,上供的食物,最终也是给人吃的意思。

  这些好东西最后还是落在他们嘴里,不到乡下,不受受苦,不知道什么叫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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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先不管这个!

  按规矩,谢玉和林黛玉先祭拜了贾母老太太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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