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之后,赵姨娘再次闹了起来。
原因很简单,她这个院子里就没分到什么好月饼。
贾环自然不会去管。
左右闹上一闹,还能闹出个存在感。要是像周姨娘那样,连点存在感都没有了,虽说没人主动去欺负,但没人想起来,不是更可悲么。
来弹压赵姨娘的自然还是凤姐。
赵姨娘见了凤姐,就像锯了嘴的葫芦一般,老实了。
但下人也没好过,赵姨娘毕竟也是半个主子,到最后,该拿的还是拿到了。
凤姐弹压完赵姨娘,却没见到贾环,当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倒是好久没见到环兄弟了,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说罢,也不用赵姨娘邀,径自走到贾环所住偏房。
贾环正仔细研读钱先生批改过的文章,凤姐冷不防就进来了。
“哟,环兄弟用功呢。”
贾环赶紧溜下炕,说道:“二嫂子安。”
王熙凤虽说识得几个字,但文章就看不懂了,但见到上门一堆红色笔迹,也是很好奇:“这红色的地方是什么意思?”
贾环答道:“弟文章不通,是先生批改的。”
凤姐冷笑道:“要是没那个本事,就省省,免得将来平白得了笑话。”
贾环说道:“二嫂子说的极是。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将来万一弟弟有了出息,老爷太太脸上不都有光么。”
凤姐道:“你当太太真指望你呢?”
贾环说道:“倒也是,无论是谁,我看,也越不过宝二哥去。”
凤姐一顿,身边的平儿看了贾环一眼,说道:“奶奶,还是先回去吧,还有些事情,婆子们都等着回呢。”
凤姐走后,贾环暗自回想,刚刚自己是不是说的太露骨了?
但转念又一想,硬汉就得下猛药;凤姐随虽不是硬汉,但性子上却也差不离了。
凤姐回到自己院子里,仔细想了贾环说的话,越想越心惊。无论是谁,都越不过宝玉去。这虽然是贾环的无心之说,但何尝又不是真的。
荣国府这家子人,自己的公爹贾赦袭爵,姑父贾政袭产,那荣禧堂,竟是二房的地盘。将来,贾琏当也是袭爵,产业是半文钱也与自己无干,说不得,自己那亲姑姑还惦记着大房的爵位呢。有老太太帮衬,说不定到时候都给了宝玉了。
自己竟然还不如一个丫头养的看得清楚。
仔细又想了想,二房那边的兰哥儿,竟然也是低调本分,和贾环一样,都以学业为重,看来,除了自己当大管家当上了瘾,别人竟然都在为自己打算。
而且那边还都是二房的人,自己这边人丁单薄,将来要是起了纷争,看来想强过二房,是难上加难。
想到这里,凤姐不由得说道:“平儿,吩咐厨房,给三爷送碗鸡汤,补一补。”
平儿答应一声,出去了。
王熙凤这个动作一做,估计赵姨娘那边的日子能好过不少。当然,这忙也不是白帮的,她得让贾环和赵姨娘有底气,有了底气才能去挑战宝玉,这样二房那边才能不太平,不太平她才能长久地管家,也能让自己的亲姑姑忙上一忙。
所以,贾环那边,可以暗中作为盟友。自己今天这碗鸡汤送出去,就看贾环那边是什么反应了。
稍一时,平儿回来了,说道:“刚刚三爷说,谢谢二奶奶的鸡汤,他会做好自己的本分的。”
这个环老三还真是个聪明的,不枉钱先生能看得上他。
中秋节当天,宁荣二府都大摆筵席。
薛姨妈一家不好出现在这种场合,但在梨香院,也摆了饭。
又过了些日子,贾瑞挂掉了。
贾环自然是知道原因的,这家伙见色起意,却被凤姐捉弄,落得如此下场,贾环实在同情不起来。
但人死为大,贾代儒也没多少银子,因此贾家的诸位亲戚,相互之间凑了些份子,竟然也把丧事办的像模像样。
入了冬,扬州那边传来消息,道是林如海身染重疾,要林黛玉赶快回去。贾宝玉一听林黛玉要走,当时就发了癫狂。
“我不要林妹妹走!”在地上打滚的那一位,不是宝玉又是何人?
贾环看着贾宝玉的表演,很是奇怪。
当下对贾母说道:“老祖宗,既然姑父病重,还是得请林姐姐赶快回去侍疾才是。”
贾宝玉登时就跳起来,指着贾环的鼻子骂道:“黑了心肝的东西,林妹妹哪里不好,你竟然要赶她走?”
贾环奇道:“难道二哥定要林姐姐背一个不孝的名声?”
是了。百善孝为先,人家父亲病重,难道就只能在这府里整日里笑嘻嘻地和贾宝玉玩耍?
贾母哭了又哭,搂着林黛玉说道:“玉儿,回扬州之后,可要用心侍奉你父亲。”
贾环说道:“老祖宗放心。林姐姐回去之后,说不定姑父的病就好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再好好将养着,定会痊愈的。”
林黛玉朝贾环略施一礼,泣道:“借环哥儿吉言了。”
贾环却知道,自己的姑父是没救了。
当下,一家子人给林黛玉收拾行李,挑了日子,由贾琏送她回扬州。
林黛玉刚走了没多久,秦可卿就没了。
这可是大事。
宁国府的未来女主人病逝,让众人都唏嘘不已。
那边的贾珍,正张罗着办丧事,贾蓉却不见多少哀容,想来是知道些事情的。
贾珍大肆铺张,力求把葬礼办得风光,甚至还给贾蓉捐了一个龙禁尉。
秦可卿的灵柩就停在铁槛寺,贾家众人聚集,王熙凤协理一切。
由不得贾环看不起贾宝玉和秦钟,在丧事期间,两个人还眉目传情,秦钟甚至还和智能儿云雨了几番。
不过在丧事期间,贾环倒也得见了四王八公及一些子弟。有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修国公侯晓明之孙世袭一等子侯孝康,缮国公诰命亡故,故其孙石光珠守孝不曾来得.这六家与宁荣二家,当日所称八公的便是.余者更有南安郡王之孙,西宁郡王之孙,忠靖侯史鼎,平原侯之孙世袭二等男蒋子宁,定城侯之孙世袭二等男兼京营游击谢鲸,襄阳侯之孙世袭二等男戚建辉,景田侯之孙五城兵马司裘良.余者锦乡伯公子韩奇,神武将军公子冯紫英,陈也俊,卫若兰等诸王孙公子,不可枚数。
走不多时,路旁彩棚高搭.设席张筵,和音奏乐,俱是各家路祭:第一座是东平王府祭棚,第二座是南安郡王祭棚,第三座是西宁郡王,第四座是北静郡王的.原来这四王,当日惟北静王功高,及今子孙犹袭王爵.现今北静王水溶年未弱冠,生得形容秀美,情性谦和.近闻宁国公冢孙妇告殂,因想当日彼此祖父相与之情,同难同荣,未以异姓相视,因此不以王位自居,上日也曾探丧上祭,如今又设路奠,命麾下各官在此伺候.自己五更入朝,公事一毕,便换了素服,坐大轿鸣锣张伞而来,至棚前落轿.手下各官两旁拥侍,军民人众不得往还。
送殡完成之后,贾环也算见识到了贾家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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