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螺旋

  丫鬟掌心有一道十字花伤口,指甲盖的长度。

  沐陵准备近身查看,被护卫拉开“公子小心,此物甚是诡异,将她们一同焚烧吧!”

  丫鬟脸色苍白,跪地求饶“求公子饶命,我们刚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不想死啊!”

  “你们不死,将会有更多的百姓……”

  沐陵阻止道“将她们单独隔离在一个房间,准备大量的酒沐浴,我给她们检查身体。”

  虽然能抑制,却也是治标不治本,要是隔壁那哥们在的话,可以让他帮忙制备点青霉素。

  沐陵这些天焦头烂额,穆图也不好过,每日跟神秘势力周旋。

  “公子,穆图求见。”

  沐陵放下手里的公文“终于撑不住了吗?邀他去迎客厅。”

  客厅正在饮茶的穆图看见沐陵,起身行了一礼“阁下真是好手段,陷我于生死之境。”

  “哪里话,在下只是不想受人驱使,替人顶罪罢了。城中手笔,着实让人头疼。”

  穆图呡了一口茶“‘自古都有子蛊落地成灾,母蛊除祸害’之说,但母蛊对宿体极为苛刻,整个武玄近百年来,也只南宫梦一人而已。”

  沐陵准备毁了母蛊,穆图提醒道“一旦母蛊死亡,下一任母蛊会应运而生,她的宿命是躲不掉的。他们欲图之事,是我等不可企及的,南汇城,北春城等十数城池都已化作蛊虫乐园,无一人生还。”

  古籍中有过记载,倾一国之生灵血祭,可御亡灵精军。

  穆图看了一眼门外,脸色微变“先告辞了,我们会再见的,希望你能活到我们最后的较量。”

  “你能活到那一天再说吧!”

  阴云笼罩的乌骓城啊,迎来安定祥和的日子才多久。

  沐陵命人寻来十来只蛊虫,百来种毒药进行不断稀释。

  近一月的专研,能找到杀死蛊虫的药剂,却会对人体造成永久性创伤,甚至死亡。

  城里百姓感染者数量却越来越多,恐慌使他们围坐在城主府。

  乌嘉束手无策,最终只得去找沐陵,进入房中,一股浓烈的药水味。

  沐陵满脸疲态,眼中布满血丝,乌嘉到嘴边的话收了回来,带着哭腔“夫君,快些去歇息吧!”

  “无碍,城中状况如何?”

  “城里,城里一切安好。”

  沐陵看了她一眼,放置好毒药“娘子引路吧,陪你出去看看。”

  看见沐陵,他们瞬间安心了很多,这个男人用几个月,就使他们从奄奄一息的难民,转变成武玄最富足的百姓。他们相信这个男人,有同样的神力,驱逐这可怕的病灾。

  “城民们,我们人族历史洪流中,从未有什么灾难让我们屈服,它们折磨我们的身体又如何,我们意志是不会,也不能屈服的。有人正在拼了命的让你们活下去,也请你们不要放弃,我们共同迎接曙光!”

  他们没有回应沐陵,承诺他们三日后会给答复,众人才离去。

  回到家,门窗紧闭,透过门缝往外看,似乎在等着沐陵带来好消息。

  门口放着一盏松油灯,这是一个巫师告诉他们的,以灵魂之火聚灵灯,灯明人安康,灯灭人亡!

  死亡的气息笼罩在每个人头上,这里失去了任何响动,乌骓城顷刻之间宛若一座死城。

  第二日,举城高挂白绸,每户人家厅堂中都摆着几口棺材,街巷间冥纸余烬漫天飞舞。

  这就是所谓的命数吗?

  沐陵走下城楼,让南宫梦服下母蛊,他做不到,这和那群疯子有什么区别。

  对了,以母蛊入手,子蛊全是雄性,它们的生存形式跟蚂蚁蜜蜂相似,族群里只有一只雌性。

  那么雌性性信号应该能诱捕子蛊,上次的相思药对牲畜都有效,可以尝试一下。

  “娘子,上次买的相思药……”

  乌嘉脸色霎时间尽染粉色,嗔怪一眼“用……用完了!”

  “那再去……”

  “不准买!”

  “用作正事,可解城中之乱。”

  乌嘉半信半疑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那,那陪你去便是了。”

  都成年人了,自己买来的东西,就要有承受它所带来后果的觉悟。

  乌嘉非常不喜欢沐陵诓骗她的这句话。

  本来店铺紧闭,听闻是沐陵,才敢将房门打开。

  回去将药放入家禽血液里,投喂给母蛊,本来安静的母蛊,开始躁动起来。

  沐陵吩咐丫鬟收集它的尿液,随后进行对子蛊的试验,磕药的子蛊比预想的效果还要好。

  纷纷不要命的冲过去,被烈火灼烧成灰烬也要冲向尿液。

  母蛊尿液有限,就是挥发性再强,但诺大的城池根本不够。

  雄蛊的无性繁殖只能产生雄性,与母蛊交配,才能产生两性的可能,沐陵尝试将雄蛊放入木盒中。

  从产卵到性成熟的周期只有短短三到七天,沐陵惊喜的发现,磕药的蛊虫只需一晚就能达到性成熟。

  “公子不好了!”

  纤儿一脚踢开门,乌嘉又羞又涩的用被子将自己脑袋埋起来。

  “纤儿,以后别冒冒失失的。”

  她嘟嘟囔囔道“反正奴婢迟早要陪小姐一起……”

  “咳咳,发生什么事了。”沐陵连忙打断,天知道她会说出些什么惊死人的话。

  “母蛊会吃掉自己的孩子。”

  沐陵猛然翻起来,纤儿熟络的为他穿衣。

  古代的衣服一层一层的,各种不同场合还穿的不一样,穿起来也非常繁杂。

  沐陵一时半会也记不住,索性就交给她们俩帮忙穿衣。

  木盒中,雌蛊被母蛊吞食,余下的不过十来只雌性,不过都性成熟,可用于交配。短短两天,雌蛊数量达到了惊人的数目,每户人家送一只都不成问题。

  不过沐陵第一件事并不是组织百姓领雌蛊,而是在〔缚仙居〕宴请穆图。

  “不知沐城主宴请在下所谓何事?”

  沐陵替他满上酒“不谈公事,只言诗词歌赋与风花雪月。”

  穆图收起扇子“哦?城主好雅兴,在下今日出来匆忙,不曾制备礼品,过两日再送,望城主包涵。”

  沐陵笑道“哪里哪里,我也有礼品准备赠予穆公子,奈何行色匆匆,过几日定送于府上。”

  穆图将酒一饮而尽“在下倒是迫切想知道城主的大礼,我们乃是同一类人,不知是否有兴趣成为我的人?天下女人遍地是,唯有你我独一人,陪我去帝都叱咤一番如何?”

  “我已沉迷娇妻美色不能自拔,此生怕是难有凌云之志。”

  两人伶仃大醉,乌嘉带着纤儿前来搀他回去。一个容貌丝毫不输乌嘉的妙龄女子也带着丫鬟来带走穆图。

  分别向着相反的方向远去,待他们离开彼此视线时,竟同时醒来,脸上哪还有一丝醉意,随后说了同一句话“希望别那么无趣的收场。”

  第三天晚上,整个乌骓城都响起了久违的欢愉声,乌嘉风情万种的给了他一拳头“夫君真是的,弄得满城淫靡。”

  “驱散阴霾的最好办法,就是极度欢庆,况且,也有助驱除蛊虫。”

  乌嘉轻靠在他肩上“夫君分明不喜城中琐事,妾身刚开始还那般对待,为何……”

  “吾妻所珍,皆是吾之所爱,盖是爱屋及乌。”

  乌嘉问他什么意思,沐陵解释道“武玄之外有一国家,将乌鸦视为不祥之物,一个男人因为深爱女人,对她檐下的乌鸦也喜爱至极。”

  乌嘉闻言很是感动,却没有说话。

  乌骓城南面的一个洞窟里,腐烂的恶臭弥漫,密密麻麻的虫子乱爬。

  数十人拎着酒坛子和雌蛊就往里面扔,火焰瞬间将整个黑夜照亮。

  次日,乌骓城蛊虫之灾初步结束,沐陵也睡了个懒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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