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姑父,是个富商,和姑姑感情一直很好,两人膝下只有一个儿子,一直宠爱的很。前些年,我那被宠坏了的表弟,在外面和一群富二代赛车时,出了车祸,没到医院就不行了。老两口守着一堆财富,却没有后人继承家业,姑父临终前,考虑再三,决定把家业传给我,唯一的条件就是,我跟他姓,当他的儿子。”
说到这里,方瓷拂了一把自己如同鸡窝一般的头发,苦笑道:“我当时,虽然过的乱七八糟,却一直梦想着继续研究唐三彩的复原工艺。但这玩意,烧钱烧的厉害,没有资金支持,我根本研究不下去,挣扎犹豫了很长时间,我最终还是答应了。”
“所以,你在成功研究出仿制唐三彩的工艺时,就在陶器内,留下‘张’字,用来纪念自己的本家?”我托着下巴说道。
“算是吧,我家里几代都是做瓷器陶器的,很多长辈一辈子的希望,就是还原唐三彩和元青花的工艺。我被迫改了姓后,成功仿制出了唐三彩,在里面留个‘张’字,也算是不肖子孙,告慰一下祖宗的在天之灵吧!”方瓷低下了头。
我点了点头,这个疑惑是解开了,但只是涉及方瓷的一些私事而已,再深究起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至于,方瓷说的复原唐三彩的工艺,我觉得可信度不高,准确点说,应该是成功的仿制出唐三彩才对。
因为现在真正的唐三彩,流传下来的不多,价值惊人,但在唐朝应该很普通,数量也很多才是,所以,我觉得不可能都加了骨灰烧制,否则谁会把加了骨灰的陶器,当成艺术品摆在家里,甚至当做传家宝留给子孙?
所以,方瓷只是仿制的以假乱真,而不是复原了唐三彩的工艺。
“方师傅,那你是怎么想到,在烧制唐三彩的过程中,加入骨灰的?”三戒好奇地问。
三戒年纪是小,但毕竟是与我们同来的,加上我之前自暴过阴阳先生的身份,在方瓷的眼里,头顶点着戒疤的小和尚,可能也是有本事的人,所以他一点也不敢轻视三戒。他迟疑了一下,侧目看向一旁的徒弟。
我眼睛一眯,看来这事还和这个小光有关,也难怪他知道其中的秘密了!
“是我给师父提的建议!”小光低着头犹豫了一下,似乎觉得罪名已经成立,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了,便点头承认了。
“你?”阿文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想不到,你比你师父的天分还高啊!”
“不不是我天分高,是我别人告诉我的!”
“别人告诉你的?”这次连我都有些意外。“什么人,能让你这烧制陶器的行家,去相信这么奇葩的想法?”
“不是奇葩的想法,准确的说,是一个古代烧制瓷器的秘法!”小光解释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文不耐烦地问。
“我还是从头说起吧”,小光挠了挠头,整理了一下思路说:“这些跟着师父学手艺的徒弟,除了我以外,都是师父收购下这个厂子以后,才跟着师父的。只有我,是从十几岁开始,就跟在师父身边学手艺。我知道师父对唐三彩的痴迷,也看着他耗尽家财,穷途末路。后来,师父改了名字,有钱继续研究了,但我知道,研究这东西,实在是太费钱,如果我们还像之前一样,坐吃山空,早晚会再次面对生活的困境。”
“所以,我不得不建议师父,在研究唐三彩的同时,利用现有的手艺,烧制一些精美的瓷器陶器出售,以此来维持整个厂子的运转,以及我们的日常开销。但师父他老人家,不太擅长与人打交道,所以这些事,就一直由我出面解决。后来,我认识了火葬场的刘伯通刘老伯!”
“刘伯通?”阿文和三戒大吃一惊,起身说道:“你别告诉我,你弄到的骨灰,都是他给你的?”
“不是”,小光果断摇头道:“我和刘老伯认识,只是一些生意上的往来!”
“生意上的往来?你一个烧陶器的,和火葬场的人,能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难道你还能借他的焚尸炉烧瓷器不成?”三戒嗤笑道。
“是骨灰瓮吧?”我想了想后说道。
“不错,就是骨灰瓮”,小光点了点头,解释道:“现代实行火葬,尸体被火化以后,都要用骨灰瓮或者骨灰盒收敛,带回去安葬。在农村,墓穴安置起来相对随意,可以将骨灰盒盛放与棺材中下葬,而在城市里,都是公墓或者墓园,没有那么多的土地,可以供棺木下葬,所以大都用骨灰盒和骨灰瓮收敛骨灰,直接安置在墓园之中。选用骨灰瓮的,相对来说,经济条件都不错,而且很多人都想用好的瓷瓮做骨灰瓮,收敛亲人的骨灰。所以,刘伯通就和我们定制了一批工艺精湛价值不低的骨灰瓮!”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
小光继续说道:“我们厂和火葬厂距离近,骨灰瓮运送起来也简单,一般都是我直接开车给送过去的,这一来二去,我就和火葬场里的人熟识了。后来,我还认识了里面的烧尸人,一个姓柳的老头!”
“柳天启!”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终于,我终于从这里找到一丝和幕后凶手有关的线索了!
“你知道他?”小光惊讶地问。
“你继续说!”我沉声道。
小光点了点头,又道:“我和他本来也不算熟,直到有一次,他在帮忙搬动送过去的骨灰瓮时,突然问我,是不是在研究唐三彩?这事,我早就和刘老伯他们说过,不算什么秘密,只是有些惊诧,他一个烧尸的,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罢了!”
“他将我拉到一处隐秘地,告诉我,他有一本清朝时期的古书,上面记载着清朝一个陶瓷大师,成功仿制足以以假乱真的唐三彩的工艺过程,问我想不想看看那本书!这书我当然想看,而且激动的不得了。可柳天启却说,我可以看,但必须保守这项秘密,而且如果我想学这个法子,必须跟他做一桩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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