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的乱七八糟的？”老宋听的有些糊涂，忍不住出言抱怨。
阿文冷冷扫视了他一眼，老宋这才察觉气氛有些不对，和阿文对视一眼，顿时打了一个哆嗦，不自觉地向我身后缩了缩。
这柳仙自从加入东北仙家一脉，又经过蟒天齐老爷子亲自调教，战力与日俱增，面对老宋这种半吊子，他根本不拿正眼去瞧。
“柳仙莫怪，他不知道你来了，不过你刚刚说的话，我也有些疑问。这个老鬼当时是被人弄成了残鬼养尸，也就是说，他的三魂六魄组成了他的残魂，剩下的一魄，应该是随着尸身被我用金光符轰碎了。而你刚才的意思，难道是说，有人将他的三魂六魄和那支离破碎的一魄，整合拼接到了一处？”我问道。
阿文摇了摇头：“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么意思？”
“现在他是三魂六魄，还是三魂七魄，我不清楚，但作为仙家，我们对于魂魄的感知，比你更加敏锐，在我看来，眼前的残魂，已经全部支离破碎，没有一魂或者一魄是完整的……“
我心中一沉，脸色也难堪起来：“这么说，眼前的这个残魂，根本没有半点意识，我们也无法问出什么了？”
阿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请问柳仙，那他怎么还能发出冷笑和叹息，还有那吱吱呀呀的声音，又是怎么一回事？”老宋这回老实了很多，态度放的很低。
柳仙见状，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但到底还是没有无视他的话：“他这魂魄，不知怎么被拼接在一起后，还带有一丝灵性，所以隐约还有一丝之前的意识。而在你们那次施工之前，他被人困在棺椁里，外围还有一群凶厉的老鼠青蛙的魂魄窥视着，可以说一直生活在恐惧憎恨之中，所以，我怀疑，那吱吱呀呀的声音，只是他向以往那样，下意识地挠动瓷器发出来的，至于叹息，冷笑，可能都源于那丝带着冤戾和憎恶的意识！”
“那他怎么没有对老太太下手？”老宋又问道。
阿文冷笑一声说：“他现在除了多了点灵性，比起寻常的魂魄，还要孱弱，还敢害人？”
“原来是这样”，老宋点了点头，随即又叹息道：“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厉害的手段，连变得支离破碎的魂魄，也能给拼凑起来，还给种上了灵性！佩服，佩服啊！”
“不是人！”我摇了摇头。
“啊，师叔你说什么？”老宋惊讶地问。
“我是说，这件事，可能不是人干的！”
“不是人，那是……”
“是那个紫檀木莲台！”
“紫檀木……莲台？这怎么可能？”老宋大吃一惊。
“怎么不可能？你别忘了，它也是有灵性的一件佛宝，可以帮助上面的佛像吸收凝练香火之气。而香火对阴魂的作用，你们应该都清楚。我在想，是不是这件假冒的唐三彩，被老太太安放在紫檀木莲台上之后，也在紫檀木莲台的帮助下，吸收了一些香火，又借助莲台之助，慢慢将支离破碎的魂魄，拼凑起来，并因此获得了一丝灵性。也正因为是得了香火以及紫檀木莲台的滋养，所以他身为一具残魂，才不受周围神像的压制，能够行动自如！”
“有道理！”柳仙上身的阿文点了点头，似乎也明白，以他现在的身份，再和一具残魂计较，有些自降身份了，便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鬼影所在的书房，随即身体微微一颤，眼中的神采，已经恢复了过来。
我靠坐回沙发上，表面上没有显露什么，但心里却是失望之极。
只凭一项残鬼养尸，我几乎就能将这件事和幕后凶手，以及黑白无常联系起来，但现在鬼影开不了口，也就意味着，我无法洞悉鬼影背后的故事，更无法了解幕后凶手和黑白无常之间的关系，和这件事背后的阴谋。
“小默，你说这家伙，是怎么躲到这件唐三彩瓷器中的？”阿文看出了我的失望，便换了个话题，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两眼陡然一亮，对啊，这个残魂，到底是怎么进入唐三彩瓷器中的？
要知道，这件唐三彩，在接触紫檀木莲台之前，即便是被人做旧，沾染了阴气，但本身是不能用来给鬼魂附体的。
当然，像我之前那样，给瓶子贴个封印符，临时装盛一下鬼魂的这种不算附体，而且，这件唐三彩外表光滑，贴个符箓在外面，用来封印鬼魂，也太奇怪了一些，所以也可以排除。
如果是接触紫檀木莲台之后，鬼魂再附体到唐三彩瓷器上，那就更不对了，在这一屋子神像的压制下，残魂只怕还没进屋，就被吓跑了，根本接触不到唐三彩瓷器。
况且，那个时候的唐三彩，已经沾染了佛性，残魂面对这件瓷器，只会畏惧不敢上前，怎么可能去附身其上？
那只有一个可能了，这个残魂是和这件唐三彩瓷器一体的，是无法分割的一个整体。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残魂是虚体，而唐三彩瓷器，或者说制造这件唐三彩瓷器的材料，都是实物，这一虚一实之间，本身没有必然的联系，怎么可能搅合到一起去呢？
除非，是在制造这件唐三彩的材料之中，掺杂了一些与残魂息息相关又可以让其依附的东西。
而从我们当时发现棺椁时的情景来看，残魂无疑是数百年前的老鬼了，和他还有联系又能让他依附其中的东西，或许，只有一种，那就是他的那具被养炼成跳尸的干尸躯体。
可是，问题又回来了，残魂的尸身，当时不是被我的紫色金光符，给轰成碎块了吗？
难道……
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阿文疑惑地问。
“当然是，这具残魂，能够附身唐三彩的原因了！”
“为什么？”
“这件唐三彩，在烧制的过程中，一定加入了残魂的骨灰！”
“残魂的骨灰……”阿文眨了眨眼睛，旋即拍了自己脑门一下，恍然道：“不错，在现在实行火葬以后，没有尸体，骨灰确实是鬼魂依附的对象，也与鬼魂密切相连。不过，残魂的尸体，不是被你轰成好多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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