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是,他们的人多啊!”
立春有些忐忑。
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现在这情况,摆明了对方的人多。这个时候不回去叫人,一旦发生了冲突,她们明显是人手不足啊。
“人多有啥用?”
对于自家二哥给自己安排的亲卫,福宝可是信心十足。
别看那梁侗的人多,但若是真的打起来,这帮连宋打虎的民变人马都不敢正面对抗的人,怎么可能是她二哥身边亲卫的对手?
眼下,亲卫们之所以被围了起来,只是因为没得到她动手的指令。
“小姐,要不,咱们先回去叫人?”
“都说了不用的!”
福宝很是坚定地回答。
“给我打!”
费尽力气挤进人群,福宝想都不想,直接下达动手的命令。
然后,混战爆发。
战况一如福宝之前所想,她二哥给她安排的这些护卫,一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身手,收拾这些银样镴枪头的家丁护卫,不要太简单。
“反了,反了,你们是要造反么?”
当这一群梁家护卫被打倒在地,梁侗府上的管事梁才立刻叫了起来。
“居然连知府衙门的人都敢打!”
“就算你们是勇武伯的亲卫,你们也死定了!”
“揍他!”
听到梁才说的话,福宝果断抬手,指向对方。
亲卫们听到福宝的指示,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挥手向着梁才打了过去。
一拳怼过去,正中对方的鼻子,将对方打得鼻血直流。
“饶命,饶命!”
梁才作为知府梁侗家里的管事,最初是梁侗的书童,虽然是侍候人的,但却从来没受过什么苦,更别说是挨打了。
只是被一名亲卫怼了一拳,这人就怂了。
听到对方求饶的言语,动手的亲卫瞬间停手,扭头望向福宝。
福宝也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怂,原以为,怎么也得把对方打上一顿,这人才会跪地求饶。可谁能想到,只是一拳,这人就给跪了。
“继续打!”
福宝稍一沉吟,决定继续给这人一点儿教训。
毕竟,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这人如此的口无遮拦,自己现在让人收拾他一顿,也算是给他长点儿记性。
得了福宝的回应,亲卫立刻继续动手。
一阵拳打脚踢,这人就蜷缩在了地上,嘴里发出嗷嗷地惨叫。
在这热闹的大街上,福宝一行人这般大打出手,着实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而对于福宝的身份,在这甘宁城,还真的不算是什么秘密。
围观的百姓瞧见福宝带人收拾了梁侗的人,立刻引发了众人的欢呼。
显然,梁侗这位齐平府知府,并不是一个受人欢迎的知府。
“走,咱们去见见这位知府大人!”
揍了梁侗的人,福宝却没有打算就此收手,而是准备去见见这位恬不知耻的知府大人。
“小姐,我觉得,咱们还是要回去多带点人的!”
立春在福宝的身边再次小声开口。
福宝叹了口气,道:“立春啊,你啥时候能相信我一回呢?”
“小姐,我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安心,安心,一切都在掌握!”
福宝摆摆手,对此是成竹在胸的。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又怎么可能去以身犯险?
如果说最初的时候,她可能还会忌惮一下梁侗的势力。可现在,在见识了梁才和他带着的这些人的成色后,福宝就基本可以确定,这位齐平府的知府大人,也是个银样镴枪头。
对待这样的人,只要莽上去,那么,胜利就会落在自己的手里。
狭路相逢,勇者胜!
福宝打定了主意,自然是没有任何犹豫地付诸行动。
“问问他,他主子现在哪儿呢?”
福宝指了指被亲卫打到缩成一团的梁才。
不等徐老二的亲卫开口,梁才就先一步坦白了。
跟着一个做知府的主子,梁才也是学到了很多的东西,比如,察言观色,趋利避害。
在发现福宝是个如同小恶魔一样的小丫头后,梁才就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不要作死,一定要好好配合。
“回德福县主,知府大人暂时住在清平楼!”
清平楼,是一处客栈。
但是呢,这一处客栈有些不同。
这客栈,清平楼,实则是属于福宝祖母的嫁妆产业之一。现如今,这清平楼是转到了福宝的名下。
不得不说,赵家不愧是能挣到富可敌国之产的人家。就凭这把握时机在齐平府将生意早早铺开的效率,这要是不赚钱,才是真的天理不容。
“走,去会会咱们的知府大人。”
坦白讲,福宝是真的想不明白梁侗心里是怎么想的。作为一个弃城而逃的逃跑知府,他难道就不怕朝廷治罪么?
若是换了正常人,这个时候,绝对是会躲得远远的,哪怕是齐平府的民变已经被彻底平定,也是会一直躲着,做一个名义上的死人。
可这位知府大人,居然自己又跑了出来,全然不怕朝廷的治罪,这胆子可是真的太大了。
……
清平楼,坐落在甘宁城的中心区域,距离知府衙门其实并不远。
在甘宁城从废墟中重建没多久,清平楼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修缮,并且对外开门营业。
现如今,甘宁城至少大半的有钱有势的人家都是在清平楼入住了的。
清平楼,名为楼,实则是有一座三层的酒楼和后面老大的一片的宅院组成。酒楼主要是宴饮之用,而住宿则是靠着后面的宅院。
这些宅院的装饰都是不差的。
别的不说,单单是院落内的摆设,都是一等一的精品。
当然,清平楼的住宿,最显著的优点就是良好的服务,以及超一流的膳食供应。
在清平楼重新开业后,立刻成了诸多回流富贵人家的首选暂住地。毕竟,这些富贵人家的宅院都在之前的民变洪流下被摧毁,而他们想要重建家园,着实是需要不少的时间。
只是,让这些人始料未及的是,他们虽然回来的挺早,可依旧是晚了,他们的宅院所在,多数都已经盖起了许多的土坯房。
这些土坯房,可是徐老二让人建起来的,是为了安置齐平府的百姓。
举措是很利民的。
但问题是,徐老二只考虑了普通的穷苦百姓,倒是把那些逃离甘宁城的有钱有势的人家给忘到了脑后。
如今,这一帮人归来,发现自家昔日的宅院所在,已经建起了许多的土坯房,这如何能让这些人平心静气?
梁侗,作为齐平府的知府,自然成了这些人的主心骨。
这位逃跑知府凭什么敢这么嚣张地站出来,正是因为这事儿。若是他能帮这些人家把自家的宅院地给要回来,必然成为这些人家的大恩人。
届时,只要梁侗一句话,就能得到这些人的臣服和追随。
大利益在前,梁侗自然就忽视了小风险。
再者,朝廷现在对地方的影响力正在降低。
他这个逃跑知府只要有人支持,那么,朝廷也只能把他供起来,毕竟,齐平府还需要他梁侗来治理。
至于徐老二这个勇武伯?
梁侗还真的没当回事。
在她看来,徐老二就是一介莽夫,他这样的读书人,有的是法子让徐老二对他莫可奈何,甚至于最终不得不灰溜溜地离开齐平府。
真到了那时候,他,梁侗,就会成为这齐平府的土皇帝。
可梁侗做梦也没想到,被他惊动的并非是徐老二,而是福宝这个内里腹黑的穿越者。
当福宝让人通告了对方自己的到来后,便不等对方的回应,直接带着人进了清平楼。
清平楼的掌柜夏得满,在知道了福宝的身份后,便知道,这才是他们的正牌东家。
对于东家,那自然是得好好巴结着!
“清平楼甘宁城掌柜夏得满,见过县主!”
夏得满在知道了来的是福宝后,连忙迎了上前。至于阻拦福宝在清平楼自由晃悠,这无疑是脑袋有坑的。
毕竟,福宝才是清平楼的东家。
“夏掌柜,梁侗住在哪儿?”
福宝冲着夏得满点了点头,表情淡淡地问了一句。
夏得满自然不敢隐瞒,况且这事儿隐瞒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回县主,知府大人暂住秋梧院,可需要小的帮您带路?”
“那就带路吧!”
福宝听到夏得满的回答,瞬间露出一丝笑意,让对方在前面带路,直接去找齐平府的知府梁侗。
她是真的对梁侗这个人很好奇。
都说贪心不足蛇吞象。
可这梁侗的贪婪,绝对比那蛇吞象故事里的宰相都不差多少。
毕竟,作为一个逃跑知府,到底得多贪婪,才会冒着杀头的危险跳出来?
秋梧院,在清平楼的诸多客院里,绝对是排在前列的一处。
院子虽然只是一进的,但院子里有山有水有花有树,水里还游着一尾尾的金色鲤鱼。
“县主,要不要小的先行一步,前去叫门?”
夏得满望向福宝,讨好地开口。
福宝摆摆手,道:“不用叫门,咱们直接进去就是了。”
她又不是来拜访这位梁知府的,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先礼后兵。她这次过来,根本就是黄鼠狼子上门的。
当福宝一行在夏得满的引领下抵达秋梧院,就听到秋梧院内一片吵嚷声。
秋梧院内,这会儿似乎是有着很多的人。
福宝抬手一挥,前行的护卫立刻快步上前,将那虚掩的院门推开。
院门被推开,院子里吵吵壤塘的声音瞬间一清。
待到福宝走进院子,立刻吸引了院子里一群人的注意。
面对众人聚焦过来的目光,福宝裂开嘴笑了,道:“挺热闹的嘛!”
“参见德福县主!”
在福宝开口的同时,院子里的人群中,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忽然就开口了。
这人,正是齐平府的知府梁侗。
而随着梁侗道明福宝的身份,同时给福宝行礼后,其他的人也都纷纷开口,拜见福宝这位德福县主。
“大家都太客气了!”
福宝微微笑着,“我就是一个两岁的小娃娃,可当不起诸位这么大的礼数!”
“是下官考虑不周,还请县主恕罪。”
梁侗听了福宝的话,忙不迭地开口。
苏舞笑了笑,道:“梁知府真会说笑!”
“呃……?!”
梁侗有些傻眼,因为他完全听不懂苏舞这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梁知府,本县主很好奇啊!”
“你之前在宋打虎率领的民变大军到来时,弃城而逃,现在又怎么有胆儿出现在本县主的面前,你是不怕朝廷治罪的吗?”
“县主,下官并没有弃城而逃!”
一听福宝的话,梁侗立刻为自己辨别起来。
“贼军势大,下官手上无人可用,与其留在甘宁城为国捐躯,下官只是保存有用之身,等待朝廷大军到来,里应外合,给贼军以沉重打击!”
“只是,下官没想到勇武伯会带军来援,并且一战击杀宋打虎等贼首,平定了这一场民变。”
“如此说来,还是我二哥的错了?”
福宝抬头望着正在那里侃侃而谈的梁侗,是真的服了。
果然,当官的都是脸皮厚如城墙。
梁侗明明是未战而逃,现在却给自己脸上贴金,说什么自己是保存有用之身,你特么的,逃跑都能被说的这么有深意,也是没谁了。
“不,不,勇武伯拯救齐平府于倾覆之间,是我等的大恩人,是朝廷的有功之臣!”
梁侗连忙开口,继续道,“勇武伯之功劳,世人难及。倒是下官,明知道勇武伯带军前来,却没有能及时联络上勇武伯,是下官失职啊!”
“梁知府,能说说民变来时,你去了哪里吗?”
苏舞闻听梁侗的狡辩之言,已然明白,这人不单是脸皮厚,这嘴皮子也是很厚。
这样的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好叫县主知晓,下官一直都带人在山里潜伏!”
“关于这个,县主若是不信,可以遣人去山里查看。”
“下官对宋打虎等贼,真的是只是因为手中兵少将寡,这才不得不选择暂时退让,真心不是不战而逃。”
“此举,天地可鉴!”
梁侗义正言辞地开口,神情更是令人望而生敬,超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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