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其来的箭雨,从天而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哪怕是燕王的武艺高超,应对迅捷,但处于刺客们重重包围下的他,面对这乍然而至的箭雨,唯一能做的就是凭着挨了一刀,伸手捉住了一名刺客,以这刺客的身体为盾,阻挡这一波箭雨。攫欝攫欝
然而,即便是燕王第一时间做出了回应,依旧没能完全挡住这飞射而至的箭雨。
当箭雨落下,燕王的身上不知道中了几根箭矢,唯一算得上幸运的,便是他身中的箭矢都没有射中要害。
“保护王爷!”
燕王府的护卫终于赶到,连弩瞄向两侧的屋顶,第一时间压制了屋顶上的弓手,让这些弓手失去了对燕王进行二次箭雨覆盖的机会。
至于那些最开始出现的围杀燕王的刺客,除了少数人窜入了两边的店铺,其余都躺在了地上,要么已经死了,要么重伤濒死。
“本王要活口!”
燕王虽然身中数箭,但因为没有伤及要害,此刻依旧是精神抖擞。而他的这份精神抖擞,全靠心头一口气支撑。
等到皇城司和羽林卫的人马赶到,看到镇军侯晏昧的身影,燕王心头那口气才泄了。
在晕睡过去的那一刻,燕王第一次有了跟永平帝一样的感觉,那就是无人可用。
随扈身边的旋风亲卫的全员覆灭,让燕王身边没了一个心腹可用。
至于燕王府的护卫,常年不在京城的他,信不过这些人。
所以,哪怕是在刺客已经败亡的情况下,燕王依旧是不敢轻易放松精神,他不敢将自己的生死就这么随随便便交到无法被他信任的人手上。
而镇军侯晏昧,恰恰是燕王能够信任的人之一。
晏昧带人赶到,看到现场的情况,恨不能自己也晕过去。
这么多的刺客潜入京城,对方甚至动用了军需守城所用的八牛弩。这玩意儿是真正的违禁品,民间是不允许持有的。
在带着人护送重伤昏迷的燕王入宫后,晏昧第一时间带人彻查八牛弩的来历。结果,还没开始彻查,他就收到了消息。
负责城防辎重的校尉以及一整队的护卫都被杀死在营帐中。
而两架八牛弩就是出自这里。
收到这消息的晏昧依旧是派了最得力的手下去调查这其中的线索,而他本人则再次进宫跟永平帝请罪。
让这么多的刺客潜入京城,甚至让刺客劫持了城防重器的八牛弩,这无疑是皇城司的重大失职。
晏昧再次见到永平帝的时候,永平帝正在跟晏殊说话。
兄弟俩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委实是有些滑稽。
尤其是晏昧这个做哥哥的是来请罪的。
“镇军侯无需如此,此事,与你并无关系!”
永平帝很随意地摆了摆手,“有心算无心,皇城司再怎么精明能干,也不可能将所有的挡在城门之外。”
“臣谢圣上宽容!”
晏昧恭恭敬敬地给永平帝行了一礼。厺厽 追书看 zhuishukan.com 厺厽
这也就是永平帝没有计较。
若是永平帝要较真,那么,皇城司必然会被追责,而主掌皇城司的晏昧,肯定逃不脱永平帝的责罚。
“镇军侯觉得,这些刺客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永平帝之所以不跟镇军侯较真,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太医报告了,燕王的伤势并无大碍。虽然燕王中了好几箭,但都没有伤及要害。巘戅追书看巘戅
尽管燕王依旧是需要静养好些日子,但只要燕王康复,依旧能领军征战,能为他重整南北两营三十六卫。
而经过这一次的刺杀,永平帝可以想见燕王康复后肯定会加快对南北两营三十六卫的整顿。
而有了南北两营三十六卫的强大,京城的安全,乃至大唐的安全,都将更上一层楼。
这一次的刺杀,对永平帝来讲,也不全是坏事。
层层考量下,永平帝才会对镇军侯晏昧网开一面。
“回圣上,臣查过现场刺客的身份,大部分是地府的杀手,还有北蛮的神射手。但最后冒出来的弓箭手,明显是第三方势力。”
“这些弓箭手的身上没有任何的标记,而他们使用的弓箭,也是没有任何的标记。这些人,就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
作为皇城司的掌控者,镇军侯对京城各方势力的了解不可谓不深。但这一次,晏昧发现,这京城之中,还有太多不受他控制的势力存在。
地府的杀手如此大方位地潜入,皇城司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这是失职。
八牛弩被劫,皇城司后知后觉,还是失职。
最最失职的是,那两列弓箭手的来历不可查。
“那你觉得,这些弓箭手可能是谁的人?”
“臣不知道!”
晏昧很诚实地给出了回答。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当然,他内心是有猜测的。只是,这种猜测毫无证据,贸然说出来,除了给自己增添烦恼,别的什么用处都没有。
而且,若是他猜错了,可就是给自己招惹了大麻烦。
皇城司,专责皇城安危。
晏昧对皇城司的掌控力度不可谓不强,但他其实很清楚,皇城司里的人,有许多都是另有主子的。
对这些人,除非皇帝下旨收拾,否则,晏昧也只能放在那里。
偌大的京城,他这个镇军侯惹不起的人,太多了。
当然,明面上,所有人都挺害怕他这个执掌皇城司的镇军侯。可在暗地里,他这个镇军侯,很多时候,就是个笑话。
“就没有任何怀疑的人?”
永平帝定睛望向镇军侯,他并不认为镇军侯什么都不知道。至少,在他看来,镇军侯的心里肯定是有怀疑目标的。
“回圣上,现在这情况下,很多人都值得怀疑。南北两营三十六卫的整顿,牵扯到了太多的人的利益。”
“臣,不敢妄加猜测!”
镇军侯一脸的沉重。
永平帝瞬间没了言语。
但只是片刻时间的沉默,永平帝就目光灼灼地盯着镇军侯,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不想朕整顿南北两营!”
“这只是一种可能!”
镇军侯心里真的是卧了个大槽啊,他是这意思吗?
他就是不想随便弄个怀疑目标出来,随口这么一说。若是任由永平帝发挥下去,他怕是要一下得罪老多的军中勋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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