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实情,委座自然也知道,想要从戒备森严的日军司令部把情报偷出来,那是异想天开的做法。借助你和日军高官的关系,旁敲侧击打听一些消息,这还是有可能的。”
“毕竟你给日本海军走私最为宝贵的战略物资,他们对你的戒备心理不会太强,加上船队的安全至关重要,他们也不想损失在大轰炸中,言谈中泄露一点秘密,不算是多么困难。”
“你也不要有太高的心理压力,能搜集多少算多少,有了五月份实施轰炸这个大概时间,已经是大功一件了,到现在,我还没有接到相关的情报,委座对别的情报机构也很是不满意。”戴立点点头说道。
山城政府并不是只有军统局一个特务机关,还有中统局呢,军方也有自己的独立情报机构,比如第三战区长官部和第五战区长官部的情报处。
可到现在为止,除了军统局在沪市的潜伏小组,还没有哪个情报机构提交战略大轰炸的相关信息,委座自然很是失望。
“感谢老板体谅,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刺探消息,情报工作向来变幻莫测,或许能有什么转机也很难说。”许睿阳说道。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把任务形容的越困难,一旦有点收获,那就是大功一件。反之,自己要是给了希望出来,结果却不怎么如意,难免会在戴老板心目中丢分。
“明天上午,宋家棉业公司的经理宋式昉,会打电话请你商谈下一步的合作,中午也会一起吃饭,军统局从你手里换来的棉纱,我大部分都给了宋家的棉业公司,这是我们军统局少有的底牌之一。”
“以你现在的资历还不够见宋先生,但这个宋式昉是宋先生的心腹,也是为宋家服务很久的老资格,他的分量也很重,你就当成是正常的做买卖,这份人情我得让宋先生心领。”戴立说道。
一个小小的军统局中校组长,肯定没资格见这种站在山城政府顶端的大人物,这是典型的皇亲国戚!哪怕是军统局的老板戴立,见到这位宋先生还得毕恭毕敬,丝毫不敢失礼!
许睿阳这样的小角色,在沦陷区可以和周坲海这样的重量级人物谈笑风生,可来到山城只能靠边站。别说是中校,中将在山城也不敢闹腾!
“我知道该怎么做,讲清楚目前走私交易的风险,提高交换的价格,军统局的获利肯定是清汤寡水,我和宋家都得了利,就是军统局没得到多少好处,宋先生自然会领您的这个情分。”许睿阳说道。
“很好,你做事我还是放心的。”戴立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眼看着就到了十点多钟,许睿阳乘车返回了自己的办事处,逗留的太晚了肯定会引人怀疑。
而沈伯阳和曹伯平,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戴立简单询问了一下工作,叮嘱他们严格执行命令,十几分钟后,两人就撤离了,但这里将会成为天狼星在山城的临时指挥部。
“老板对天狼星果然厚爱,我跟着他这么多年,哪怕是各地的区长和大站的站长,或许因为吃饭能跟老板多待会,正常的工作汇报,半小时就算很重视了,没想到组长前后加起来和老板谈了三个多小时!”曹伯平感慨的说道。
“前途无量啊!就是这个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实在是让人心焦,如果把这两个日特小组挖出来,我们必然会受到重奖!”沈伯阳心有不甘。
“你不要太着急,我们的苦劳老板已经知道了,奖励跑不掉,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你了,我还得带人返回沪市,如何挖掘出藏在内部的叛徒,这是下一步的重点!”曹伯平说道。
早晨起来吃过早餐,许睿阳就接到棉业公司打来的电话,双方约定十点半在一家茶楼碰面。
“老板,昨天是是十二份请柬,今天一大早又有七家送来了请柬,照您这样的接待速度,一天只约一两家碰面,怕是一个月您也没法回沪市。”曹广申拿着请柬走进办公室说道。
“我也正在为这件事发愁,见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拒绝合作商人的邀请那就是不给面子,这对我们海昌贸易公司的买卖很不利,说不定因此就得罪了什么人,在暗地里给我们使绊子。”许睿阳也觉得头疼。
海昌贸易公司交换到国统区的货物,都是眼下急需的生活物资,价格翻着跟头往上涨,利润是相当丰厚的,这块肥肉实在太让人眼馋,但凡是做走私买卖的,都想要咬一口。
掌握着物资交易权力的幕后老板来到山城,搞走私的都把他看作是财神爷,哪有不接触的道理?而华夏向来有个习惯,那就是在酒桌上谈事情,一顿酒喝下来,不熟悉的人也会称兄道弟,本来没戏的事情,或许就出现了转机。
“今天这份,您还真得要重视,是孔家的纱号送来的请柬,约您中午赴宴。”曹广申说道。
“孔家?这些可热闹了,我今天上午要见宋家的棉业公司经理,实在是没时间,如果人家打电话来询问,那就约明天上午吧!整个山城到处都是皇亲国戚,我一个也得罪不起,下次要是来山城,一点风声也不能透露!”许睿阳撇了撇嘴说道。
可是刚到十点钟,还没等出门呢,院子里突然进来两辆汽车,恰好堵住了大门口,车辆没法出去,人倒是还可以通过。
许睿阳从窗户往外一瞧,第二辆车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这个男的留着大背头,穿着衬衣长裤,还带着一副金边的墨镜,嘴上没有胡须,皮肤挺白净的,只是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他身边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孩,肌肤白皙容貌秀丽,气质高雅而端庄,显然受到过良好的教育,是一个大家闺秀。她穿着粉红色的连身裙,手上带着腕表,腿部有丝袜,还有一双小皮鞋。
全都是清一色的舶来品,许睿阳的未婚妻吴娅清,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住在法租界,她的穿戴都是舶来品,因此,他略微也有些了解,没点身家可真的穿不起,追求时尚是需要财力支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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