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屿县很小,只有一条街。
不过,街道两旁的房屋有大量修葺痕迹,甚至还有崭新的新房子,这是大魏建国后,朝廷免除徭役赋税,百姓们不再逃难,纷纷回乡的结果。
沈溪南不知是怎么磨的,愣是磨动了谭氏,让他带曦月去集市上逛逛。
梁棋授带七八个侍卫跟着,这些侍卫都是身经百战的能手,不说以一敌百,起码能以一敌十。
“妹妹,你看,有卖水栗子的。”沈溪南兴奋的指着前方小贩道。
小贩是年过六十的老妪,身子佝偻,鸡皮鹤发,已老得不成样子,但仍旧坚持外出挣钱,许是常卖些小玩意儿,练就了双火眼金睛,见曦月一行人非富即贵,立刻便挑着担子过来了。
“公子,姑娘,买荸荠吗?好吃得很,甜!”老妪满脸堆着笑,将自己剥好的荸荠递给曦月,生怕她嫌弃脏,又特意说道:“姑娘放心,我都洗过的。”
剥了皮的荸荠白如雪,饱满润泽,纤尘不染,很干净。
曦月自然是不会嫌弃的,更何况谭氏常教导她,沈家也是从微末走来,不要忘本,是以不管面前之人是平头百姓,还是达官显贵,她都会一视同仁。
接了荸荠,咬一口,果然很甜,她忍不住笑起来,“哥,这水栗子果真好甜!”
“姑娘不是长宁府本地人吧,只有外地人才会把荸荠称作水栗子。”老妪听她说话,便笑着问。
曦月没有解释,她把荸荠叫成水栗子,是受谭氏影响。
“阿婆,这些水栗子我们都买了,您能告诉我余静家在何处吗?”曦月说罢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掏出二两银子递过去。
老妪见到二两银子,眼里闪过热切,二两银子够他们一家子活半年了!
也顾不得曦月一行是不是坏人,立刻指着左边的巷子就道:“姑娘,你说的余静可是咱们这里的名人,就住在前头巷子,门前有棵桃树的就是。”
“多谢阿婆。”曦月将银子塞进老妪的手里,转身朝左边巷子走去。
余静,是曦月前世的师父,教她毒术的师父。
当年若不是有余静相助,她可能无法报仇雪恨,如今重生,自然要提前来将他老人家解救出水深火热。
顺着并不熟悉的巷子,走了大约一刻钟,街道上的叫卖声渐渐远去,脚边的路也都全部变成烂泥路,路旁杂草丛生,满眼荒芜。
“妹妹,你来这儿做什么?小心闯到鬼宅。”沈溪南双眼瞄四周,发现许多房屋倒塌,墙体劣迹斑斑,有破布挂在墙头,随风而动,鬼影重重,便有些后背发冷。
正是春耕时节,桃花盛开,甚至有的桃花已然凋谢,不过余静屋前那棵桃树却开得正艳,曦月一眼便看见了。
到了!
终于到了!
师父,我来了,你可还好?
“还真有棵桃树……”沈溪南跑到桃树下,不放心的四处张望,他担心妹妹受惊。
“咚咚咚。”曦月上前叩门。
不大的小院,四面漏风,从门外可看到院内杂草丛生,一派荒凉,并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谁啊!吵到老子睡觉,不想活了是不是!”一道凶悍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紧接着,‘嘎’一声,门开了,从里面走出名独眼壮汉,手里还提着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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