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思远匆匆来到校场,见朵儿和秦飞在看军士操演,便道:“郡主,方才已打发人去往辽东购买战马,原本西北颇多马场,所产马匹也都身高体健、惯耐远途跋涉。怎奈现在夏州开战,贩马商人也都不敢驱马南下,只能去买辽东良马。”
朵儿道:“辽东马匹与西北马场所出,都是好马。且辽东所产马匹更耐寒,听说辽东阿骨打部落就有好几个大的马场,年出军马不下五千匹。”
“正是,辽东马匹更适合重甲骑兵,耐寒负重,也可长途奔袭。只是却比西北马场要贵了些,一匹重骑马匹要八十两银子,轻骑马匹也要五十两银子。山寨若是一次购进五百匹重骑马匹,却要四万两白银,是以还要郡主决断。”
“山寨原有骑兵不多,马匹也多不能负重远行,是该购进一些重骑战马。萧伯伯,今后这些事务,你都可自行决断,不必事事都来问我。若论行军打仗、士卒操演、兵器辎重配置,你都是行家里手,我却哪里懂得?”
朵儿素来不喜操持军务,自是一直由萧思远代为处置,现下有了秦飞,更是一心只想与秦飞游剑江湖,笑傲山川,只愿一生一世陪着秦飞鸾凤和鸣,做那神仙眷侣。
萧思远看着朵儿长大,自是明白这个表侄女的心事,知道若依了朵儿心中所想,早抛下山寨数千人马,与那秦飞如影随形,双宿双飞去了。
萧思远虽是朵儿远房叔伯,心中待朵儿却像亲生女儿一般,眼见朵儿闷闷不乐,却也于心不忍。遂道:“郡主,辽兵与西夏在夏州开战,西夏却是我回鹘族人东面屏障,若辽人真的取了西夏,于我回鹘十分不利,那样就会直接与辽人对垒。”
“西夏睿芒亲王是秦公子义兄,于情于理山寨都不能坐视。山寨现下并无外患,新建大寨也是易守难攻,不如我们挑些好手,赶赴夏州也好助睿芒亲王一臂之力。”
朵儿眼睛一亮,看着秦飞道:“秦哥哥,这是个好主意。这样一来既可以相助义兄,也可查探赫连腾宝踪迹,岂不是一举两得?”
秦飞知道朵儿不愿自己单身前往夏州,心想如此也好,山寨人虽不多,却都是惯于征战沙场的健儿,两军对阵,确实能帮上义兄。当即说道:“如此甚好,只是山寨千钧重担又要落在萧大叔身上,却是心有不忍。”
萧思远一挥手:“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以前清苦时光都熬了过来,现下是兵强马壮,钱粮充足,还有何难?”说罢哈哈大笑。
朵儿也展颜欢笑,如此一来,她要率领山寨人马,自是也要去夏州。愁绪一扫而空,立刻就像换了个人,萧思远对秦飞会心一笑。
萧思远随即将寨中所有战马集中,约有五百骑,又挑选了五百名身手矫捷的军士,由孙二娘、坠儿、墨儿率领,随秦飞、朵儿赶赴夏州,一切准备停当,就等次日出发。
次日一早大队人马下山,萧思远等众头领,一直送到山下。
从连云峰赶往夏州,路途颇为不近,中间既要经过辽人地境,又要穿过宋朝州府,为了不引人注意,秦飞决定昼伏夜行,离开连云峰五十余里,即将走出山区时,秦飞吩咐二娘依山扎营,人马歇息,等到晚间再继续赶路。
二娘传令下去,人马驻扎下来,军士埋锅造饭,马匹也牵至河边刷洗饮遛,还有军士沿营地周围搭起简易木栅,一切井井有条,甚有法度。秦飞不禁暗暗点头,多年驻守山寨,却依旧训练有素,不愧是延平王亲信精兵。
坠儿与墨儿在山脚,用暗器打到几只山鸡、野兔,便去河边打理干净,在营内生火烤了起来,不一会,扑鼻的香味就飘满了营地,直引得大伙儿馋涎欲滴。
众人午后即在营地歇息,直到天将擦黑,秦飞才命军兵拔营起寨,众人趁着夜色赶路。
一晃已在路途之上行了十余日,这日已过了太原府,再有三四日,便可到达夏州。算算时日,辽人起兵已有二十余日,想是已到夏州城下,只不知战事如何。
众人打起精神,再往西行便随时可能遇到辽国兵马,二娘将前哨放出三十里,左右哨也放出十里,大队人马已不再昼伏夜行,改为白天赶路,一路缓慢向夏州方向靠近。
又行两日,大队人马停下,不敢再向前行,秦飞看了看地势,选一背风处,令众人扎下大寨。此番却不一定是临时营寨,所以二娘特意令人竖起寨墙,墙外扎好鹿砦、拒马,又在寨门两侧设置四座箭楼,军士分三班在营内值守。
待到晚间,秦飞与朵儿收束停当,命二娘、坠儿、墨儿看守营寨,二人前往夏州探查战事。
两人并未骑马,展开身形向夏州方向驰去,约莫行了三十余里,开始看到战场痕迹,地上多了杂乱马蹄印、路边也出现丢弃的破败军帐、号衣、以及熏黑的土地和烧焦的树木。
再往前有座土山,山势不高,树木稀疏,不过有不少沟坎,可以隐身。二人悄悄来到土山后,从背面上了土山,山上最高处有一处瞭望塔,塔上有灯光,并能隐约看到辽军旗帜。
两人不打算惊动辽人,便在半山腰绕向前方。翻过山腰,眼前瞬时开朗,只见夏州城就在眼下,城门外是密密麻麻的连营,灯火闪烁其间。
夏州是西夏国东部最大城池,户口超过五十万,繁华程度丝毫不逊色都城兴庆府。城池建在秦岭山脉路口,两侧及背后都是连绵群山。山势险峻至极,莫说大队人马无法通过,便是爬上两侧山峰,离下边城池也有百丈峭壁,所以守住夏州城池门户,便似卡住西进咽喉一般。
再看城下辽军,面对夏州无法围城,只能在离城门五里处排开连营,密密麻麻营帐一眼望不到头,近处一直延到秦飞二人脚下小山,怕不是有百万之众。
秦飞看着夏州城,一边在心中盘算,五百人如果攀上夏州城旁边山峰,用绳索坠下,倒是可以入城,只是马匹辎重却是无法带入,如果从土山前斜刺里横着冲入城池,需得一到城门口,城门即要打开,稍慢得一慢,人马还未进完,身后辽人就会赶上来抢夺城门。
想到这里,心中有了计较,对朵儿做个手势,二人悄悄来到土山脚下,往夏州城方向行去。功夫不大,来到城外墙根下,在一处城垛下的墙角隐住身形,秦飞揽住朵儿腰肢,一提气已是飞起五丈多高,身形将落未落之际,伸出手掌在城墙一按便又拔起身形,轻飘飘落在城墙之上。
城上守城军兵正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城下辽军营盘,忽地眼前一阵寒风,两个人影已落在身前,惊得连忙大叫,附近城墙军兵立刻冲了上来,数十支刀枪齐齐对着秦飞二人。
秦飞上了城墙并未打算隐藏身形,否则就凭这些士兵怎能发现二人。秦飞面对西夏军兵,喝了一声:“且慢!”伸手自怀中拿出李元恭所赠腰牌,在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眼前一晃,那人见了铁牌,心中疑惑,喊身旁士卒拿火把照近了再看。看清铁牌后,连忙翻身跪倒,口中说道:“属下前哨营百夫长斡道荣,参见亲王特使!”旁边众军兵见他跪下,慌忙放下手中刀枪,纷纷跪倒见礼。
秦飞收回铁牌,将手一抬:“各位免礼,亲王现下在何处?”斡道荣恭敬答道:“午间亲王尚来到城楼巡视,现下应是回到城内大帅府了。”
秦飞说道:“好,你现在就带我二人去大帅府见亲王。”
“遵命!”斡道荣口中答道。站起来,躬身将秦飞二人让往城墙马道,几人顺着马道下了城墙,斡道荣一挥手,有人牵来几匹坐骑,斡道荣请二人上马,自己也上了坐骑,在前引路,去往大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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