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叶无痕双掌已到娄俊达顶门,却被秦飞接了过去。四掌交实,“轰”的一声,发出极大声响。
当场众人尽皆吓了一跳。
叶无痕万没想到,果真有人出手。因痛恨娄俊达口舌之毒,这一击可说是用了十成功力,挟空而至,自上而下,威力何止倍增。
秦飞却是有备而来,自也是十足功力相迎。这一交实,自是声势骇人。再看叶无痕就像一只布袋,“呼”的一声弹向当空,再如一只纸鹞般斜斜飘下,脚步歪斜,嘴角沁出血丝。叶无青急忙上前用手搀扶。
原本叶无痕却非如此不济,只是过于托大,未留余力。本想一掌将大头鬼击杀,哪知半路杀出秦飞,叶无痕势已用尽,新力未生,这才吃了个闷亏。
再看秦飞却是脚下不丁不八,浑若无事一般。
大头鬼见是秦飞,喜出望外。“兄弟你可算来了。这俩老小子坏透了,替哥哥狠狠揍他们。”
叶无痕好半晌才压住胸口翻腾气血,抬眼看去,见是一个丰神俊逸的白衣少年挡在大头鬼身前。见少年眉墨如画,星目含威,气度不凡。一看就知不是寻常人物。
叶无痕用手指点:“娃娃,你是何人?却与这二人有何牵连?”
秦飞一抱拳:“前辈,在下秦飞来的鲁莽,一时情急出手,还请前辈见谅。”
叶无痕身后一个大汉悄悄近前,小声说道:“老供奉,此人就是白天镖伤叶老三的小子。”
叶无痕点点头,心道原来如此。原来白天叶无痕在城门戏耍福盛镖局众人后,命手下人在镖局窥视动静,却被秦飞燕尾镖所伤。
“白面无常”叶无青见兄弟吃了大亏,一摆经幡走上前来。“对面娃娃,我等今日势必擒此二人。若你和他二人并无瓜葛就速速离去,否则别怪道爷出手无情。”
大头鬼在身后不停拱火:“兄弟揍他,揍这俩老小子。这俩老杂毛最不是东西。这个吊死鬼比方才那个更坏。”
秦飞一摆手:“娄兄稍安勿躁,还请照看身旁那位兄台。此事我自有道理。”
遂回身对叶无青一抱拳:“前辈,我与此二人虽是萍水相逢,本不该多管闲事。但他二人已受重伤,大家既是江湖一脉,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
叶无青冷笑一声:“娃娃,方才你只是侥幸得手。看你也不是寻常人家弟子,敢不敢报上师门,倘是看你师门情面,道爷或许能放你一马。”
秦飞却并不着恼,“小子初踏江湖,不敢报师尊名讳。怕行有不慎辱没师尊清誉。此事既是小子出头,自是一力承担,与师门无干。”
叶无青见秦飞年纪轻轻,却颇有大家风范。不由得暗暗点头,此子年岁尚轻,却言语老练身手奇高,暗忖行走江湖经年,遍观年轻一辈中人,尚无人能与此子比肩。此子前途真是不可限量。
叶无青收起轻视之心,踏前一步,“如此看来,贫道倒是非向少侠讨教不可了。”说罢,一甩经幡:“此幡名为九转蟠龙幡,乃是贫道行走江湖惯常兵刃。少侠可有趁手兵刃,速速取来。”
秦飞乃“北七剑”余老剑客亲传,剑法早有小成。老剑客亦将当年行走江湖的“莫邪剑”传予秦飞。只是这爷俩惯常并不佩剑。老剑客是早已不用剑、秦飞是艺高人胆大,少年心性高,不屑用剑。“莫邪剑”收在行囊中轻易不示人。
秦飞闻言,抱拳道:“前辈,小子非敢托大,只是惯常拳脚施展,前辈只管放手施为,无须手下留情。”
叶无青看秦飞不似说假话,江湖中惯以拳法、掌法、腿法成名的也大有人在。想来秦飞师门亦然。遂不介怀,一摆手中九转蟠龙幡,向秦飞当面点去。
秦飞斜身闪过,身子却似陀螺般转动,倏忽间到了叶无青身后,一式“灵蛇吐信”点向他后脑,叶无青并未转身,身形拔起,一招“神龙摆尾”蟠龙幡扫向身后秦飞。秦飞手中没有兵刃,未敢硬接,“追风式”避开,转在叶无青左侧,排云掌“月披云波”、“流水行云”、“深云重锁”连出三掌,罩定叶无青背后要穴。
叶无青一登天、二无形、三横空施展飞云步堪堪避开,二人斗在一处。
叶无青稳守门户,祭起蟠龙幡,招出时如山崩,时如海啸,时又绵密悠长,飘逸出尘。实不愧为近年来北地闻之色变的青木使者。
秦飞自是又一番景象。时如疾风、又似闪电,时如闲暇信步,时如龙腾火渊,又如鱼影无踪。一老一少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转眼间斗了数十回合。
大头鬼娄俊达这会才看到秦飞真正出手,一时惊得张大嘴巴,也忘了大吹特吹法螺的铁嘴神功。
叶无痕在旁打坐运功,调息气血,眼神却在注视二人争斗。不禁心内惊讶,先前以为秦飞取巧,突然现身偷袭,只是掌力异禀,现在看来,招法更是惊奇,应对兄长游刃有余。自己兄弟二人多年来纵横北地少有敌手,一众江湖人士听闻青木使者名头,无不退避三舍。看秦飞小小年纪竟能力敌兄长,并未半分取巧,若是传出江湖当真是惊煞众人。
再看场内,叶无青已逐渐攻多守少,蟠龙幡不似先前那般凌厉,更多是守住自家门户。秦飞却愈如穿花蝴蝶,星掷丸跳,兔起鹘落,身形似疾风围着叶无青滴溜溜打转。
叶无痕心道不好,兄长堪堪已不能敌,眼见就要落败。当下却顾不得江湖规矩,不得已强提真气,断喝一声:“小子莫要猖狂,贫道会你。”说罢一长身,一招“万流归宗”双掌拍向秦飞后心。
大头鬼眼见两人双战秦飞,气得破口大骂:“两个老鬼,枉自成名多年,不顾江湖规矩以多打少,却是要脸不要?”一边手足舞蹈一边吐沫横飞,骂到兴处,将叶氏兄弟祖宗八辈都翻出来、骂了一轮。
叶氏兄弟心下恨得痒痒的,但即便双战秦飞亦是堪堪敌住,不敢分心答话。只暗暗恨道,好你个大头鬼,真够损的。再要落在我等手中,定将你挫骨扬灰方才解恨。
场边随叶氏同来的几个大汉目视场内情形,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一边不住瞄向大头鬼及地上打坐那人。
那人现下貌似好了一些,撩开斗篷,一蓬青丝“唰”地披在身后。却是个女子,年纪不大,月光照在脸上,整齐的刘海下是一双宛如画笔画出的秀眉,一对眸子乌漆发亮,闪烁着慧黠的神气,只是身上有伤,神情略显萎顿。一张樱桃小口,肌肤吹弹得破,十足美人坯子。
她轻声说道:“娄叔叔……”声音宛如黄莺试啼,清脆悦耳。“娄叔叔,莫要骂了。”娄俊达闻言,这才止声。
“朵儿,可好些么,不要说话,调息要紧。”
“我已不妨事。娄叔叔,你、你……”显然还是气力不继。那女子歇了歇,方道:“你去把那几人杀了。”用手指向场边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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