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命里没的,强要不得。【】而我没信古人留下的箴言,想要强行拘来横财,其结果是......
我来自大连。长的丑、性格男人婆倒也罢了,我还有个很难听的名字;孔祥浩,试问,哪个女的会叫这名儿
有道是;不到北京不知道自个儿官小,不到上海不知道自个儿钱少。我就是听了这个话,在大学毕业后毅然决然地来到了上海淘金。干了好些年,我还是在做着同样的工作:给人办信用卡。家里弟弟妹妹多,魔都消费又高,我一年到头都攒不下几个钱。
这不,一晃又到了年关,没错,我就是人们口中黄金剩斗士。年一过,我就是三张的人了。说来也不怕大家笑话,活了这些年,我连一次像样的恋爱都没谈过。这些年所有的情人节都是和小工具一起过的。
南方的冬天,格外阴冷,我身上这件羽绒服还是几年前回老家时候买的,现在里面的毛都早已不再蓬松,哪儿都漏风。我到便利店里买了罐口香糖,出门的时候,发现外面多了一个老大爷。他蹲坐在一块白布后边,白布的四角被他拿石头压着,正中间写着:帮人运财,一个半月见效,不收一毛钱,只求几顿饭。
嘿,我一看来劲了。反正我一穷二白,要是骗子,也骗不走什么。
我倒出一颗糖,上前递给大爷,“大爷,我管你饭,你给我运运财呗”
大爷闻言抬头看了我一眼,接下糖果,放嘴里砸吧了两口,“运财要看人的,命太好的,我运不了。”我上下打量了几眼,这大爷穿的比我还寒酸,一件破袄子上面打满了补丁,老人斑满脸上都是。可能是冷吧,也可能是蹲在地上的关系,他两条腿在那直打晃。
我也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可看到他这模样,还是忍不住说道:“大爷,能不能运咱先不讨论。您要是冷的话,去我屋坐会儿”大爷咧嘴一笑,这才起身,收了白布,跟我一道回了家。路上,我得知了大爷姓甚名谁、籍贯哪里、替人运了多久的财。嗨,真是个健谈的老人家。
叶老倒是个自来熟,进屋就一屁股坐在了我床上,“遥控器在哪我看会电视。”
“大爷,您先给我说道说道,我生来就是穷苦命,您能不能帮我运财”
叶老抄起我电视柜上的火机,把烟点了,悠哉悠哉地看了我几眼,“八字拿来,我算算。”
我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心中便信了几分,恭敬地把我的生辰八字报了出来,“乙丑,壬午,丁巳,戊申。”
他闭上眼,掐指捏把了几下,“哼”他从鼻子里喷出了两股气,语气轻蔑道:“漏财的命。不过正好,我能给你运。”
“真的”穷人一听有机会致富,顿时喜出望外啊,有木有。
“你去准备准备,鸡鸭鱼肉全部备齐。我开坛帮你作法。”他说的同时,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拿出了几大张黄纸。
他这是要拜什么我心中有些疑问,却不敢当面问出来。为什么不问万一人叶老觉得我嘴碎,然后不帮我运财了,那岂不是亏大了。
我让叶老帮我在纸上列了我该买的东西,我揣着纸去了趟超市。在去的路上,我幡然醒悟过来,这货该不会是故意把我支开,然后偷我家的东西吧我买完东西,匆忙赶回家;城门大开,屋里空无一人。
“艹,这个老骗子”正待我要去寻那老骗子的时候,他回来了,“东西备齐了我刚出去烧了几张纸,帮你请了些东西回来。”请了些东西我顿觉后背凉飕飕的。
叶老又变出了两个檀木盒子,看着价值连城呐,他打开盒子,吩咐道:“你揪把头发给我,再把左手的指甲剪下来放进去。”
我依言,拔下头发、剪下指甲放进了盒子。
“出去等着,我让你进来,你再进来。”叶老不分由说地就把我往门外赶,接着我就听到家里传出阵阵“嘭”、“咣”之类的打击声。大概过了有半个小时吧,叶老打开门,招呼我进去,“跪下。”他随手从我床上拿了个抱枕扔到地上。
我跪在抱枕上之后,叶老方才指导了一步,“跟我念,这些要记到心里去天在灵,地于窍。”
我依样画葫芦,跟着念道:“天在灵,地于窍。”
“求问破篓何生财假鬼补洞,财源自然滚滚来。”
“求问破篓何生财假鬼补洞,财源自然滚滚来。”叶老念一句,我念一句。通篇挺长的,至念完时,约莫花了两分钟,“你记下了没”
“记下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叶老就不管我了。他把准备好的供品一样一样放到供桌上,诶,不对啊,这供桌哪来的没等我深究这些不可思议的问题,叶老就拿小刀划破了我的手指,“嘶。”十指连心呐,我倒吸了口冷气,“这是”
叶老铺开一张黄纸,把我在滴血的手指摁在了上面,“写你的名字,写得工整些。”
“哦。”
然后纸上便多了仨字儿:孔祥浩。
我没能看清叶老是如何出手的,纸忽然就烧了起来。刚才他点烟的时候用了火机吧这会我没瞧见他手里有能打出火的玩意儿,这老家伙略邪乎啊...
“把这个喝了。”叶老将纸烧剩下的灰,倒进了水杯,调匀后就把它递到我嘴边。
我艰难地咽了两口唾沫,老家伙的眼神告诉我,这杯水我不喝不行呐。于是,我把心一横,接过杯子,昂头一饮而尽。味道不似我想象的那样是苦的,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甘甜。
叶老把杯子拿走,催促道:“你求我的事儿,我替你做好了。你是不是该,啊”
我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嘛,“叶老,您想吃什么,我带您去吃个够。”
“也不敲你竹杠,咱们去外面的沙县对付一口就行了。”
对付一口,我呵呵了。到了沙县之后,这老家伙就像从来没吃过饭,点了二十笼蒸饺、五盘蛋炒饭。连沙县店的老板都被他的饭量所震慑,“阿伯,你吃掉再点也可以的。”
“我知道,我吃完不够还会再点的。”
我艹,这老东西还没给把财运来就想把我吃穷吗等蒸饺陆续上桌,我伸筷想夹一个尝尝。“啪”叶老出手打落我的筷子,“想吃自己点去,这些是我的。”
“......”我去年买了个登山包,这顿饭到底是你请我,还是我请你啊碍于他是个老人家,而且可能即将成为我的财神爷,我只得忍气吞声,换到了隔壁桌点了份炒面填肚子。叶老还真不是吹的,二十笼蒸饺和五盘蛋炒饭被他风卷残云般的一扫而空。大爷,您是属鲸鱼的吗
他轻抚着肚子,满意地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别肉疼,这才是第一顿饭,后头还有一百四十五顿饭呢。”说完,他自说自话地从我兜里拿走了房门钥匙就回家去了。
老家伙,倘若一个半月之后,我还是和现在一样,你就等着被我削死吧
到了差不多第四十天的时候,一老奶奶和他相了回亲,叶老对人家一见钟情细节容后再表。这老东西丢下我,屁颠屁颠地跑到人老奶奶家附近租房子去了。他走了也好,短短四十天吃掉了我几千块,心疼死了。
在第四十八天的时候,我照常在晚上十点拜完鬼,磕好头。阵阵阴风从门缝、窗缝这些地方灌到屋子里来。我独居惯了,也就没当一回事,关了灯就打算睡觉。令我咂舌的事发生了;我正摊被子呢,一个白乎乎、散发着微弱光亮的人影出现在了我的身畔。
大家都尝试过用余光看东西吧当我余光扫到这货的时候,险些没尿出来,尖叫一声,拔腿就跑。
“你跑什么”白鬼如影随形,竟然还他妈会说话
我旋转门把,却发现无论我怎么拧门都开不了,“别白费力气了。现在,这里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你是谁”既然逃不掉,那就只能直面这个鬼物了。他周身都有微光,所以我依稀能看见他的模样。白鬼不似那些鬼片中的扮相;他脸上没有血迹,没有露出尖锐的獠牙,只是骨瘦嶙峋了些,其他和普通人无异。
白鬼轻笑了几声,说道:“竟然连自己的老祖宗都不认识。”
“老祖宗”我狐疑地看着白鬼,他见我不信他的话,于是问道:“你是不是叫孔祥浩”
“是啊,这能证明什么”
白鬼嘴角的笑意渐深,“你这名字就是我托梦告诉孔国良的。”
孔国良是我爷爷的名字,爷爷已经去世很久了。这白鬼能随口报出爷爷的名字,他难不成真是我祖上的哪位老祖宗“还未曾请教老人家高姓大名。”
“孔思德,你的鼻祖父。”白鬼说罢,一挥衣袖便将我禁锢起来,“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想靠鬼来运财。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你就死定了”
我有问过叶老他这运财术靠不靠谱。他一听就要尥蹶子,直言道:“不信,就滚蛋。”吓得我再也没询问过类似的问题,“老祖宗,这鬼运财是不好的”
白鬼见我已然平静了不少,便解开了我的禁制,冷哼道:“你什么都不懂就敢让人替你施法以鬼运财,鬼运财有多少禁忌你可知道你若是犯了其中任何一条,都会死无葬生之地的呀”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让我选,我肯定选后者。“噗通”我就给白鬼跪下了,“耳孙这是让猪油蒙了心,还望老祖宗救我”
“我来了,还能不救你”白鬼伸出手指于我眉心处一点,“八方神威,使你自然。”念完口诀,他的手指直入我的头颅之中,数道血红的丝线被其生生取出,“我切断你与小鬼之间的联系了。往后,你好自为之。”言毕,白鬼的身影竟有缓缓散去的迹象。
有如此神通广大的老祖宗在,我若是不求点什么,岂不成二百五了“老祖宗,你可以帮我转转运吗把我变得有财运一点,我是真的不想再过苦日子了。”
白鬼思量了片刻,答道:“我可以教你一个法术,你可以用它赚钱,怎么赚你就自己琢磨吧。”
“什么法术”
“五息术,你用了它就能回到五秒之前的世界。”白鬼说教便教,他又把手指伸进了我的头颅中,比划了一阵后,说道:“你把口诀记一下;吾奉神尊令,欲归五息前。若然功成,愿纳阳偿。”
区区四句话,他在说的同时我便已记下,可就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白鬼消失不见了。
我正好想试试这五息术的效果,便于心中默念,“吾奉神尊令,欲归五息前。若然功成,愿纳阳偿。”我是没能感觉出什么,但是法术的确是奏效了;我回到了五息之前的世界,然后又一次见证了白鬼的消失。
短短五息,靠这个怎么挣钱经过一夜的苦思冥想,我琢磨出几个赚钱的办法。天一亮,我就到彩票亭报道了。
我拿出俩钢镚,“老板,一张刮刮乐。”
你们猜对了,我用两块钱配合五息术从彩票亭运走了三十张毛爷爷。最后那投注站的老板目瞪口呆地目送我离开,口中嘟囔道:“什么人啊,有这逆天运气怎么不买双色球”
嘿,我那不是嫌麻烦嘛,若是用五息术买那种定时开奖的彩票,得念多少遍咒没等我得瑟多久,我的脑袋刹那间疼得几如被针扎爆了一般,勉力走了几步,最终在小区的一个拐角处晕厥了。
明明天上还挂着太阳,我的眼睛却看不到一丝光亮。
明明周围行人还蛮多的,发不出声音的我只能佝偻着身子如同死狗一样卧在地上。
五感之中唯独听觉还没有丧失;听,这阵阵不详的鸦叫声是来自地府的召唤
唔...呼吸趋于困难、意识逐渐模糊、体内的生命力仿佛被抽得一干二净;我这是快死了吗
脑中的记忆如同走马灯一样,肆意地播放着各种断片;钱,好多好多钱哈哈哈哈,有了这种秘法,我还用做穷人吗天在灵...
“快走吧。”谁在说话
“啪”我被狠抽了一个耳光,很痛。我没死我费力地睁开双眼,两个身穿长袍的使者正站在我跟前,着装是黑色的那位见我有反应了,就摇动着那根长且细的舌头催促道:“快走吧。”
我回头望了一眼,发现我的那副臭皮囊仍趴在地上,手中紧紧捏着钞票。我真的死了这花花世界我还没看够就死了“我还没活够,我不想死”
“哗啦”黑无常不顾我在挣扎,用锁链拴住了我的脑袋,企图将我强硬拖走。应该是我已经死了的缘故,铁链缠在我的脖子上勒得很紧,我却没有窒息的感觉。锁链如同蟒蛇,我愈是挣扎,它缠得愈紧。不到一支烟的功夫,我就放弃抵抗,还是乖乖跟着他们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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