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翊突然开口问道:“贺城主,为什么你不救自己家的人?难道你不想多一分机会保留贺家的香火吗?”
“其实要说起来,镔城乃是四城当中最难打的一个,也是对管家而言最具价值的一个,按常理他们管家最想得到的是我们镔城才对。可是陆公子你知道为什么管家在四城当中首当其冲的选择先打我们镔城,而且还口口声声要将整个镔城毁掉吗?”贺城主脸上挂着苦笑,“其实,管家真正要针对的还是老夫。因为老夫一力主张不倒向管家,并且多次跟管家的对头仲家接触并最终促成了跟仲家的合作。现在看来,老夫也是选错了人,仲家并不可靠,他们把我们四城放弃了,用来分散消耗管家的力量从而给他们仲家换得一些安定的时间好借机发展,以图缩小跟管家的差距。原本仲家有一名筑灵中期修士,管家有两人,在我跟仲家接触时他们曾隐晦的透露仲家近期将有一人会冲击筑灵中期,并且有很大把握成功。若是那样的话,他们就完全有实力跟管家平起平坐了。老夫失算就失算在此了,管家跟仲家多年对立,怎么会放任仲家再出现一名筑灵中期修士来跟他们抗衡?假设仲家有人冲击筑灵中期成功,管家势必会在其根基不稳之时对仲家做点什么。可是仲家故意泄露了要接纳我们四城的消息之后,就把祸水东引,让原本就想要将我们四家纳入囊中却不得的管家记恨我们四城,从而大举进攻我们,这样一来,他们管家分兵乏力,此刻若是仲家有人冲击筑灵中期成功的话,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事的管家暂时不会缓过劲来去对付仲家,加上还有一个罗家在一旁掣肘,那时候仲家就有了更大的机会保证自己家不会遭到管家的打击了。可是依老夫看,管家这次显然所图不小,他们对镔城围而不破,一方面是震慑跟诱骗其他三城,希望不战而屈人之兵,灭掉镔城却收服另外三家,另一方面就是试探另外三家还有没有人跟我们贺家一心,没有最好,有的话借此一并铲除。不管怎么样,贺家绝对都会被管家连根拔起,管家做事向来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的,所以镔城被破之后,其他几城管家的子弟早晚也会遭殃的。与其让公子带走管家子弟给公子惹麻烦,倒不如让公子带两个不相干的人走,或许他们也能看出公子的不俗,最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公子离去呢。别看管文杰叫嚣一个不留,其实城中一些商号后台很硬,他们管家未必敢碰,再有一些背后有大靠山的,他们管家一样不会去触霉头。只不过这都是城破以后的事情了,他们现在自然是不会表露出来的,他们要的就是把人吓破胆,然后再给你一丝希望,让那些侥幸活命的人还要念他们管家的好,欠他们一份人情,这一手可是相当高明的。”
陆翊听了贺子炎的分析也是深以为然,同时他对贺子炎也是更加的刮目相看了,此人不失为一个帅才。若是能够帮他保住镔城的话应该可以将其收服,到时候自己身边倒是又会多了一个可用之人,而且此人比起鸨大爷他们来要可靠的多。
“贺城主,若是你单独对上对方两名筑灵初期修士中的一人,你有多大把握将其击败?亦或者能够拖住他很长一段时间?”陆翊心思电转。
“一人的话,我想应该是个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局面,两人的话我要一心想走他们也留不住我,就怕他们在等其他援兵,也就是威慑其它城的那些人,万一有一城反水,再来一名筑灵初期修士支援,三人对我一个,我估计我就连走的机会都没有了,何况很可能来的还不止一个。”贺子炎分析道。
陆翊听了贺子炎的话稍稍思考了一下便接着说道:“我有一个筑灵初期的朋友现在应该在铧城或者镀城,若是她知道了镔城被围的消息,肯定会赶来助我,就是不知道路上会不会被拦截,不过,不管会不会被拦截,都可以分担一个管家的筑灵修士了,按照你的推断,最有可能来救援的跟最有可能出现反水的应该是哪些?我们来把最好的最坏的情况都分析一下,然后再做打算。”
“以我看,镀城潘炜最有可能会来救援,但是他若是受阻必定龟缩不出,但不至于反水。铧城孟棹翔心思缜密,为人义气,且他的嫡孙的嫡孙孟琥瑥此刻正在镔城,而他又比较宠爱这个自己最最嫡亲的后辈,必定会想尽办法来救。钨城翟家吗?翟家主优柔寡断,做事瞻前顾后,而且原本他比较倾向于投向管家,所以钨城才是最大的未知数。我想,外面的人围而不打,估计就是要等足三天,三天时间,该来救援的怎么也应该到了,到不了也就不会来了。而且这三天时间他们管家肯定会尽量争取将翟家劝服,若是三天后管家动手,就说明翟家那边肯定没有答应他们,若是过了三天他们还不动手,八成就是翟家已经拿下,他们在等来自翟家那边的人汇合然后一起下手。所以,关键还要看明天管家是不是动手。留给我们的时间,也就只有今天一天了,所以我建议,陆公子你若是打定主意带着昆瑜他们离开,那就趁早走,他们即便察觉,也不敢太过分兵追赶,毕竟还有我这条大鱼在此呢,否则,到了明天不管他们是否动手,你再想要走可就不那么容易了。”贺子炎道。
“那我要是离开,是往其他城方向走还是远离四城?”陆翊问道。
“我建议你还是远离四城的好,现在还不知道三城的具体情况到底如何呢,万一我的分析有错,岂不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穴?”贺子炎答道。
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或者又埋头商讨,转眼一天时间便过去了,时间很快便到了第三天的夜晚。
今日的夜晚格外的晦暗,也许经历了连续两天的高强度攻防双方都有些累了,也许是大决战之前的最后宁静,此刻的镔城内外一片死寂。但是,聪明人都知道,在这夜色之下,却有一张由无数精神力交织成的网在张网已待。前两个夜晚,在战斗间歇,镔城曾有修士各凭手段试图利用夜色掩护蒙混出城,可是无一例外的被暗中监视着镔城之内的管家修士发现,那些脱离了大阵的防护走出城外的修士很快便招来了数倍于己的对手,甚至有一次连管文杰都出手了,几乎所有走出大阵的逃亡者都被杀死并于第二天被管家修士将尸体挂于高杆之上示众,以此来威慑还心存侥幸的镔城修士。当然,不排除真有手段高明之人成功脱险,可是那样的人又能有几个呢?
镔城的城主府内,毫无征兆的亮起一道耀眼的冲天白光将夜空一划为二,那白光来的突兀,散的也是极快,快到几乎没人做出反应。之后的镔城再次陷入了黑暗的包围,一切还是那么平静,可是城外却有人已经注意到了这瞬息的异动。
“好手段,竟然有人有远距离传送符,文杰,你且守好,别让贺子炎那老狐狸声东击西的溜走,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有这样的宝贝。”白天持巨斧破阵的管家筑灵修士留下一句话之后,整个人便消失在了虚空当中。
距镔城一千七百余里的地方,空间一阵波动,两大一小三人现身出来,正是陆翊与一名白衣女子以及一名孩童。三人现身之后根本没有停留,几个呼吸之间,便再次爆发了一阵耀眼白光,三人紧接着便再次消失,如此,当三人不再消失之时,已经距离那镔城超过了五千里之遥。
能够连续经历三次大范围瞬移,已经是他们所能承受的极限了,若不是陆翊帮忙,两人一次瞬移之后恐怕就不能在坚持下去了,看着眼前的女子及孩童已经脸色极为难看,可是每人的眼神当中却都透着坚毅,陆翊也印证了贺子炎对自己说的关于对二人的评价。
“令师这改进过的传送符确实不俗,可惜天妒英才,令师这种惊才绝艳的阵法师竟然早早的道消身殒了,实在令人扼腕。昆瑜姑娘,你手上可有这改进后的传送符的制造方法?等我们安定了,陆某可是要厚颜讨要一份观摩学习一番咯。”陆翊放出了一只机关鸟,在王昆瑜跟那名叫杜军的男孩讶异与好奇的眼神下腾空而起,带着二人远远飞去,一边调整方向,陆翊还不忘惦记着这神奇的远距离传送符的制造方法。
“陆公子对小女子有救命之恩,这些小事小女子怎会藏私,这里有家师当年留下的记载有她全部心得的一份玉简,家师当年曾对我说过,若是遇到有缘人,可以将此物赠送对方。陆公子既然能够接触家师遗作,必定是上天派来的有缘之人,这份东西还望公子不吝收下。”王昆瑜手中多了一枚玉简,双手捧着郑重的递到陆翊面前。
陆翊神色少有的肃穆起来,双手接过那玉简小心收起,“谢谢王姑娘看得起在下,家师的心意陆某自当铭记在心。以后王姑娘就跟着我吧,虽然我不会给王姑娘太多,至少可以让王姑娘过上安定的日子,不用太过颠沛流离。”
可是,陆翊话音甫落,还没等对方有所回答,他便自嘲的笑道:“唉!看来话不能说的太满啊,这么快就有麻烦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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