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你刚才与谁说话呢?”
听到动静的涅槃武僧过来问了一句,青青与他们已经很熟了,在苏州的那些时日,都是这些武僧在护卫禅院安全。
小师妹盘坐在墙头,回头对那手持禅杖的武僧笑了笑,她一边吃着馒头,一边说:
“没有谁啦,是街边相熟的人,我在洛阳也有朋友的。”
“行,你自己小心点,别往寺外去。”
那武僧点了点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今晚河洛帮将瑶琴和雷诗音都安置在白马寺,虽然有芥子僧这样的武林高手护卫,但他们这些护卫依然很是警惕。
魔教那方出动了高手,之前天空中飞舞的传信烟火他们也看到了。
在洛阳城外,正邪双方正在对博,这洛阳城中,也是一片紧张。
丐帮和河洛帮都派了人,就在白马寺附近巡查不休。
至于本地官府
唉,不说也罢。
在白马寺不远处的暗巷中,忧无命躲在墙后,打量着青青那边,他看到青青对墙后人说着话。
但等了几息,也不见有武僧出来追捕。
青青帮他瞒下了踪迹,这让忧无命心中有股暖意升起。
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却邪刀主如此想到,他转身回到巷子里,前行数步,便对巷子后方的一众等待命令的七绝门人说:
“此地,有高手,埋伏,速退!”
巷子里的门人们也不含糊,他们都是精锐,观今夜白马寺的防备齐备,就知道这趁乱劫营的活做不了的。
现在忧无命又带回了情报,他们也乐于顺水推舟。
再说了,忧无命堵在那里,明显是不让他们行动。
这会谁也没胆量惹这魔刀之主,杨北寒之前吩咐过,若事不成,便也不必拼命冒险。
几息之后,这些潜入洛阳城的七绝门人,便从提前找好的路线,的退了出去。
但忧无命却没走。
他回到了洛阳码头附近的一处宅子里,解下却邪刀,黑灯瞎火的便去了厨房,稍显笨拙的揉面,做的相当认真,就如练刀一般。
不多时,便有一屉桂花馒头放上了灶台。
说好要送馒头给青青的,在离开洛阳之前,便要履行了这个承诺。
除了张楚,张岚,还有北寒叔外,他又多了一个朋友。
呃,和他比过刀的沈秋,应该勉强也算吧。
在忧无命做馒头的同时,沈秋和张岚顺利回到了洛阳城中。
今晚事态严重,城门口守卫的,尽是河洛帮的精锐,眼见沈秋回来,他们便让开半开的城门,让沈秋和张岚入城。
码头那边战事已经落幕,再有一会,其他人便也会回来了。
白马寺的厢房中,青青已经备好了宵夜等待师兄回来了。
因为是在佛堂,所以用的素斋,山鬼已经坐在席上,还带着面具,慢条斯理的吃着一碗面,还时不时和青青说几句话。
白马寺的素斋,乃是洛阳一绝,山鬼吃的非常满意。
但哪怕握着筷子,承影剑依然抱在怀中,随时都能出鞘对敌,血溅七尺。
他的那只凶狠的雌鹰,就立在窗沿上,眼前摆着碗,里面都是美味的蛊虫,也算是犒劳一二。
青青的两只凤头鹰站在一边,低眉顺目的,非常乖巧。
它们连惊鸿兽都打不过,更别提挑衅山鬼这只更凶狠的鹰了。
“嗷”
怪叫声中,惊鸿兽也自黑夜里落下来,就落在窗台另一边。
它盯着山鬼的鹰,拍打着翅膀,挑衅之意满满,那只雌鹰叼了只蛊虫,回头瞪了惊鸿一眼,便张开翅膀,飞入黑夜。
惊鸿也紧随其后。
这是又去打架了。
而见两位大佬飞走,青青的两只凤头鹰便赶紧挪动爪子,去抢吃碗里的蛊虫。
“师兄回来啦!”
青青见到惊鸿,便知沈秋已经回城,不多时,沈秋和张岚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山鬼抬起头,对沈秋点了点,又看了一眼张岚,后者缩了缩脑袋。
他还没忘记这位神秘高手,在苏州大战里的英姿呢。
这种手段凶狠,感情淡漠的人,除非是已经得了信任,否则还是别惹为妙。
“过来坐。”
沈秋坐在青青身边,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对张岚说:
“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他又对山鬼说:
“我与小铁都信他,今夜也是一起作战过,特意带他来见见兄长。”
“嗯。”
山鬼点了点头,也不理会张岚,拿着筷子接了个酥软的点心,放在青青碗中,三人聊了一会,小铁也来了房中。
他是一人来的,将巨阙放在桌边,也不和其他人客气,拿起筷子就大吃起来。
今晚恶战了一番,正是肚子空空之时。
“黑叔走了。”
小铁吃着东西,对沈秋和青青说:
“他说,他要去游历天下,便不来和你们告辞,但以后定有相见之日。”
听到这个消息,青青有些郁郁寡欢,小师妹和其他年轻人一样,不喜欢这突然的离别。
但沈秋却点了点头,说:
“墨黑乃是钜子徒弟,他与艾大差之间天然有争执,此番行走天下,怕也是要寻得机关术突破的。
武艺上,黑叔不太可能一下子超过艾大差,就只能在机关术上决胜负了。”
“是。”
小铁放下筷子,说:
“黑叔虽然没明说,但我也是能感觉到一些。”
“你们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坐在小铁身边的张岚狐疑的看着沈秋和小铁,他说:
“艾大差的身世过往,那是只有他和父亲才知道的事,但父亲从未说过,你等怎么知道的?”
“我们知道的事情可多啦。”
青青丫头盘坐在椅子上,得意的哼了一声,她对张岚说:
“你才是个新人,别多问,吃你的东西吧。”
“今晚不说这些。”
沈秋也放下筷子,对张岚说:
“你若想知道,明日便让小铁告诉你。
你现在也算是咱们一伙,虽然今日之事,芥子大师已同意免去你一年圈禁,但还有一年。
你便好生待在白马寺,练练武艺,养下心境,待你得脱自由,我等必会给你摆酒庆祝的。”
“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张岚不满的吐槽说:
“你们也不帮我说说话。
尤其是你,青青,那芥子僧把你当亲传徒弟,你若肯帮张岚哥哥说话,芥子僧也是必然会网开一面的。”
“人情,不是这么用的。”
沈秋摇了摇头,说:
“你待在这里,也不是坏事。
有芥子僧和涅槃寺护持,就算张楚对你有什么想法,他也很难得手。你不是也说了,魔教中可能会有大变吗?”
“行吧,行吧。”
张岚耸了耸肩,说:
“那便听你们一回,不过,我那四名美人,可还在苏州呢,我欲把她们接到洛阳。”
说到这里,张岚哀叹一声。
“本少爷把她们养的太好了,手不能挑,肩不能提,若是就此放手不管,怕是要沦落到烟花柳巷去。
我也有心给她们寻个好归宿。
但她们与本少爷这等天下奇男子待得久了,眼界也高了,寻常人物也入不得眼,每每挑三拣四,真是让人头疼的紧。”
“哪有你这么自夸自卖的?”
小铁眼神古怪的看着张岚,他说:
“那几名姐姐,也不是你说的这么不堪的,她们只是无处可去罢了。”
“是,所以,眼下刚好青青和雷家大小姐有莫逆关系,以后就让她们跟在青青身边,住在雷府里,本少爷也就放手不管了。”
张岚又对青青拱了拱手,小师妹看了一眼师兄,便点头应了下来。
这丫头又看了山鬼一眼,她嬉笑着说:
“山鬼哥哥在山中清苦,又无人照顾,不如带两个美人回去,暖暖床也好啊。”
“不要。”
山鬼轻声说:
“外物缠心,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不说既然说起这茬了,山鬼心中也有疑问,他看向沈秋,说:
“我方才听青青讲苏州之事,心中便有疑惑,我弟不是倾心于那潇湘侠女,怎么又移情别恋。
与这苏州瑶琴又有些了亲近关系?”
“哎呀,你别听青青乱说,小丫头片子懂个甚!”
沈秋狠狠瞪了青青一眼,对山鬼解释到:
“是欣赏,两者都是欣赏,也不是说就要定下终身。兄长你一个孤独十几年的单身狗,就别替我瞎考虑了。”
“嘿嘿,你这沈秋,其他事也就罢了,但这情感之事,偏偏优柔寡断的紧。”
张岚摆着扇子,凑热闹说:
“什么潇湘女侠,苏州仕女,既然心中喜欢,那就一并娶了就是,大男人三妻四妾,不是正常的很嘛。”
“对,张岚说得对。”
小铁也在一边频频点头,他说:
“大哥乃是世间好男儿,有几个红颜知己也是再恰当不过了。”
“哦?是吗?”
沈秋冷笑一声,扭头看着张岚,他说:
“你把这话去给你老爹说说,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张岚立刻闭嘴了。
张莫邪对亡妻冯雨涵的情深义重,天下皆知,若是按张岚的话说,那他父亲就不该拒绝桐棠巫女的热烈追求了。
众人就这么一说一闹,直到凌晨时分,青青熬不住,便去睡觉了。
天将亮时,山鬼也要告辞,沈秋三人便送他到寺院门口离去,却刚好又遇到东方策和陆归藏联袂而来。
这两人,是来拜访芥子僧的。
两伙人见了面,沈秋便上前寒暄了几句。
“沈兄此番又除了一名圣火教五方护法,两个护法都亡于沈兄之手,这圣火教怕是要记恨上你了。”
陆归藏在外人前,有些不善言谈,便由东方策交际。
这纯阳大侠手握玄蛇剑,对沈秋说:
“以后沈兄走江湖,若是靠近甘肃西域,便要小心一些了。圣火教在那边势力很大。”
“谢东方兄提醒。”
沈秋拱了拱手,他看着东方策和陆归藏之间那稍显亲昵的关系,心中更是了然一些,他说:
“芥子大师此时就在白马寺中,可能是在备早课了,若是两位要去拜访,便要稍等一会,不如去我房中坐坐。
咱们一起经历过事情,也算是江湖好友,便该亲近亲近。”
他看着陆归藏提在手里的观沧海剑,又说到:
“再说这观沧海,还有几分隐秘来历,要与两位说一说。”
“这”
东方策与陆归藏对视了一眼,便点了点头,随着沈秋三人回去了厢房。
沈秋隐去了东灵君的蓬莱人身份,将辽东之事说了一番,告知陆归藏,这把古剑虽是堂堂正正的战利品。
但也可能会被人用秘法寻到。
若是要保下剑,便要提前做些准备。
“无妨。”
陆归藏倒是脸色不变,他对沈秋说:
“那等暗害师兄,还要谋夺师兄遗物,强掠师兄弟子的恶贼,便是来了,我也不惧他。
既然那人也是剑法高绝之辈,到时,便与他论剑一番。
我心中并无介怀,沈兄不必担心。”
几人在房中相谈甚欢,东方策是见过世面的,聊起江湖密事也是头头是道,听的一众人频频颔首。
他们摆着龙门阵,偶尔互相吹捧几句,喝了好几壶茶,待到芥子僧与白马寺僧众做完每日早课,便起身告辞,去拜访芥子僧。
东方策说,他与至交好友,要离了洛阳,去北地名山大川游玩一番,大概会赶在几个月后的英雄会开幕前回来。
沈秋三人则是一夜没睡,这会便去休息了。
他坐在房中,手握剑玉,遁入梦境,见眼前两个圣火教五方护法赫然在列,便也不浪费时间。
他也不抽刀,舞起寒气森森的摄魂鬼爪,便朝着那高大蛮横的阿贝德打去。
这护法的一身横练功夫,沈秋虽然用不到。
但若是给小铁练,那必然是事半功倍的效果,还有长河孤烟步法,瑶琴那边传授的很用心。
但限于瑶琴没有系统的武学经验,沈秋还有些地方没弄懂。
另一个护法埃米尔,刚好擅长长河孤烟身法,正要向他“讨教”一番,也算是意外之喜。
午后时分,青青丫头伸着懒腰,自厢房中走出,洗漱完毕后,便看到有个小沙弥提着一个食盒匆匆而来。
说是门外有人自称青青好友,特意送来礼物。
青青诧异的将那食盒拿回房中,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十个馒头,都是刚做好不久,散发着熟悉的桂花香味。
“嘿,是小乞丐送来的。”
青青拿起一个,放入嘴里咬了一口。
女孩子都喜欢这种甜甜口味的东西,这香甜扑鼻也让她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待拿了馒头,准备拿去给师兄,小铁还有张岚,诗音,瑶琴和芥子叔尝尝时,青青又发现,食盒下方还有封信。
信不长,字迹也写的歪歪扭扭。
那小乞丐在信中说,他乃是自西域来的,奉家中长辈的意思,行走江湖,游历天下。
上次在洛阳受伤也是意外。
他感谢青青当日赠食之恩,以后若还有机会,便再送些好吃的过来,只是师门隐秘,请青青帮他隐瞒一二。
最后,他说他叫“无忧”。
“怪名字。”
青青嘟了嘟嘴,便提着食盒出了门。
那小乞丐身份隐秘,但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记得青青送给他食物的恩情,还特意跑来洛阳还愿,想来应该也不是坏人。
狼心狗肺的坏人,又哪里会记得,他人给予的恩情呢?
待青青分完了馒头,便拿着最后两个,来到师兄房中,她推开门,就看到师兄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封请帖。
师兄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古怪,似是遇了什么见鬼之事。
见青青进来,沈秋将请帖放在桌上,对小师妹说:
“李义坚那货昨日刚回了洛阳,这会正请我们去李府赴宴呢。”
“那去呗。”
青青将馒头递给师兄,沈秋接在手里,咬了一口,面色古怪的说:
“赴宴自然是要去的,只是名义有些怪,李义坚说,是定亲之礼,信里还说,他已有后代了。
呃,这馒头味道不错,哪来的?”
“朋友送的。”
青青随口回了一句,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的注意力完全在另一件事上。
她问到:
“李义坚有孩子了?他和谁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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