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
啪!啪!
响指与响板击打的节奏缠绕在一起,一轻一重地交织前行,仿佛能够清晰感受到心跳节奏传递到指尖,不由自主就高高举起双手,踩着弗朗明哥的舞步肆意跳跃起来,用身体去感受生命力的喷薄。
就在身体蠢蠢欲动的时候,罗南一个停顿,伴奏和演唱双双停止,戛然而止的安静将所有视线全部聚集在他的身上。
马克西姆。克里夫。奥利。
没有人例外。
三道灼热的视线落在罗南身上,却见罗南眼底闪烁着浅浅的笑容,然后嘴角一扬,笑容就绽放开来。
“嗯嗯嗯……”
罗南契合着旋律轻声哼唱,抬起的右手重重往下一落,就如同奥利全力击打鼓点一般,音响里的鼓点、响板和旋律也就刹那间轰鸣激荡,心脏也跟着炸裂开来,理智再也无法控制身体,沉浸在旋律与节奏之中,疯狂地跳跃、肆意地舞动起来。
“年轻热血,说你要我,说你要我,从你的生活消失,今夜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但你要它,是的,你要它,无时无刻。”
噔噔噔!
砰砰砰!
轰轰轰!
旋律,激昂轰鸣。
心脏,狂跳不止。
狂暴而肆虐的能量让人彻底忘乎所以地徜徉在旋律的泵动之中,甚至根本不知道舞步,就只是无意识地跳动着。
闭上眼睛,仿佛就再次回到十八岁的年轻热血,肆意狂奔,用尽全身力气全速奔跑,如同燃烧的烈火,不知不觉就张开双臂,用身体用灵魂去感受扑面而来的狂风,慢慢地感受着自己完全消融其中,然后就挣脱地心引力的束缚,畅快淋漓地翱翔起来,只是想要靠近太阳一点,再靠近一点。
如同伊卡洛斯一般。
“喔哦哦……”
罗南吹着口哨轻声哼唱旋律,轻盈简单的哨声却让人真正感受到自由的气息——
去爱吧,就好像不曾受伤一般。
曾几何时,他们是如此简单又如此纯粹,大胆地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爱就爱了,恨也就恨了,敢爱敢恨、爱憎分明,世界似乎只有黑白,轰轰烈烈、肆无忌惮地燃烧着灵魂的能量,一直到精疲力竭为止。
爱一次,就要大病一场。
但他们却记不清楚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得小心翼翼,他们不再毫无保留,他们学会保护自己,他们学会胆怯学会恐惧学会警惕学会排斥学会逃避,然后,事情就再也回不到简单的曾经了。
“它”,在歌词后半段里,“你要它,无时无刻”里面的这个“它”,到底是什么呢?不是他或者她,也不是你或者我,而是它。这个“它”,指代的是什么呢?
但歌词上下文却没有给出任何线索,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代词,让人摸不着头脑。难道是罗南创作歌词的时候,没有经过大脑,随便抛出来的一个词?亦或者是,罗南脑海里隐藏着另外的解读?
不懂。
也不想懂,有那么一刹那,甚至害怕自己懂,如同面对洪水猛兽一般,只是快速舞动起来,将脑海里杂乱的想法全部抛到脑外,短暂的做一回鸵鸟,不想,也就不需要面对。
跳跃着、甩动着、疯狂着,马克西姆的视线余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奥利身上,刚刚还觉得狼狈到窘迫的模样,现在却又再次绽放出肆意的笑容,马克西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内心深处浮现出些许羡慕。
羡慕?
可是,马克西姆还没有来得及细细深想,又是一波急风骤雨的节奏汹涌而至,然后他就再次舞动起来。
就好像没有人观看一样。
“年轻热血,说你要我,说你要我,回到你的生活里,今夜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但我要它,是的,我要它,无时无刻。”
兜兜转转一圈,又再次出现了。
你要我。我要你。
你要它。我要它。
“它”,又是什么呢?
难道……
是,“爱”。
马克西姆脑海里闪过了一个答案,即使竭尽全力逃避,如同鸵鸟一般将脑袋深深埋在沙子里尽情舞蹈到天明,但内心深处依旧找到了答案,一个甜蜜却苦涩、沉重又轻盈的答案,真实而无可取代的答案。
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却还没有来得及完全爆裂,嘴角的笑容就已经绽放开来,忘我地跳舞着。
跳舞吧,如同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一样。
跳舞吧,如同不曾受伤一样。
跳舞吧,如同十样。
坦然一点,诚实一点,至少对自己不要说谎,因为谎言能够欺骗所有人,却终究无法逃过自己的审视,要么背负着谎言的重担度过一辈子喘不过气来一直到崩溃的那一天,要么回到简单纯粹的十八岁重新面对自己敢爱敢恨敢说敢做敢于承认自己。
砰砰。
砰砰。
马克西姆又再次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有些疼痛,他以为自己早就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刀枪不入,但现在才愿意承认,他终究还是血肉之躯;有些炙热,他以为自己已经在冰窟沉沦,即使是地狱烈火也无法让心脏感受到温度,现在重新拥抱滚烫反而有些胆怯,不由颤抖起来。
噗通。
噗通。
心跳其实始终都存在,只是他不敢静下心来倾听罢了。
舞蹈,越发肆意起来。
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只想要跳舞到时间的尽头,那么他就可以短暂地忘却那种疼痛,那么他就可以肆意地释放所有能量,那么他就可以尽情地享受喷薄热情,舌尖越是苦涩、笑容就越是明亮,他开始喜欢上这样的时刻了。
又何止是马克西姆呢?
转过身,马克西姆就可以看到正在用身体击打节奏的克里夫和奥利。
两个家伙笨拙得如同狗熊一般,根本不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身体,原地抖动的舞步就好像八十岁老太太饱受关节炎痛苦而无法控制身体一般,站在迪斯科的雪花球底下无意识地颤抖着,那模样着实是一言难尽。
“哈哈哈。”
可是,还没有等到马克西姆嘲笑两个人,克里夫就已经看着马克西姆毫不留情地捧腹大笑。
“你那是什么舞步?触电了吗?”
五十步笑百步,马克西姆的舞步显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怎么看怎么像是神经受损的模样。
因为克里夫的笑声,奥利才注意到马克西姆的舞步,一下没有忍住,石破天惊的爆笑就直接炸裂开来。
注:年轻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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