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奥利?”
马克西姆声音里的迟疑几乎就要漫溢出来了,朝着中间靠拢的眉宇更是清晰地写着无法确定的困惑。
被呼唤名字的当事人也跟着探头看了过来,干脆就接过了手机,放大之后细细看了看,结果还是两眼茫然地看向罗南,“这是我吗?”
“哈哈哈。”罗南没有回答,乐得不行。
照片上,一个巴掌大小的黑点背对着镜头正在公路之上狂奔,就好像“阿甘正传”里横穿整个美国的阿甘一样,埋头忘我地奔跑着,全力以赴的姿势似乎正在与狂风对抗,不依不饶地朝着世界末日的终点冲撞过去,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背部肌肉的紧绷,力量和激/情就这样迸发出来,展示出毁灭之前的浓郁情绪。
一个背影,正在奔跑,自然奇迹。
最简洁的照片构图却迸发出奇妙的力量,照片本身就已经完成了叙事,就好像……那个身影正在追逐光芒,哪怕头破血流、哪怕天崩地裂、哪怕世界毁灭,他也执着而癫狂地朝着尽头的光芒狂奔而去。
确实,平面的强大冲击力已经跃然于纸上,扑面而来,这与“追逐光芒”的意境堪称完美结合。
克里夫又重新从奥利手中拿回手机,打量了许久许久,眯起眼睛的模样就好像视力模糊的老爷爷一般,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谁,这怎么可能看得出来,你说是马克西姆或者罗南也没有问题。”
“怎么不说是你自己。”马克西姆立刻吐槽到,顺势重新接过了手机。
克里夫毫不留情地就给了马克西姆一肘子——从身高和体重的比例来看,他和其他三名队友确实是有差距,即使只是背影也依旧能够一眼看出来,马克西姆这话语明摆着就是在腹诽他。
“啊。”马克西姆发出了一声怪叫,闪避开来之后,又细细地将照片放大,看了看细节,最后笃定地说道,“这就是奥利,跑步动作就是奥利的习惯,但最关键的证据还是这件T恤。”
放下手机,马克西姆对着奥利嘶吼道,“不就是这件吗?这件!奥利,我知道你非常喜欢这件白色T恤,但是你已经穿了三年了,T恤都已经变形了,版型已经不对了,没有必要一直再继续执着下去了。”
“白色T恤?”克里夫满头都是问号:这都行?难道白色T恤不是一样的吗?他们四个平时都是穿白色T恤的呀。
但这里,马克西姆已经拉拽着奥利的白色T恤,就好像“CSI”警官一般,抓住证据不放,惹得奥利连连抗议。
此时,爱丽丝才有机会拿起手机,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转头询问罗南,“这就是奥利吧?”
虽然说问句,但眼神非常肯定——真正熟悉乐队的人,还是能够捕捉到蛛丝马迹,最终确定身份的。
罗南点点头表示了肯定,“嗯,就是那家伙。当时,我让奥利走起来,呈现出自然状态,捕捉拍照瞬间,结果他就好像老爷车一样拖拖拉拉地没个正形,然后马克西姆就在旁边喊’响尾蛇’,奥利直接就被吓得狂奔起来,一边跑一边哭……哈哈哈哈……那场面太好笑了……我拍照留念了,但遗憾没有录制视频。”
因为当时是狂风大作,爱丽丝为了保护机器,所以就没有跟着一起出去拍摄,而是用摄像机在车厢里记录,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了解得那么详细。现在罗南一解释,缺失的拼图也就联系了起来。
爱丽丝拿起马克西姆丢在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将罗南手机里的照片快速上传到电脑里,然后就开始编辑起来。
“嘘!”
此时对于照片主人公依旧是满头问号的奥利,对着正在摔跤的两个家伙连连作出手势。
“嘘!安静!爱丽丝开始工作了。”
然后,马克西姆和克里夫就双双老实了下来,尽可能保持安静,不敢打扰爱丽丝的修图作业。
因为他们都知道,打扰工作状态的爱丽丝到底是什么后果,而且,打扰爱丽丝之后也就等于惹恼了库珀两兄妹,这混合双打的威力着实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更何况,这个封面的重要性,他们自己也再清楚不过。
于是,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修图并不是爱丽丝的专业,但对于爱丽丝来说也并不困难,前前后后花费了小二十分钟就顺利完工。
其实,构图和色调已经非常出色,源自大自然的笔触就是最完美的,爱丽丝并不准备破坏这种美感,所以修图主要是调整一些色调的对比,增加整个照片所透露出来的科幻末日感,氛围立刻就出来了。
征询乐队成员意见得到了一致肯定之后,爱丽丝就直接完成了上传,而后将电脑重新交给马克西姆,由后者完成剩下的工作,最后全部手续完成之后,已经是凌晨四点出头了。
马克西姆点击了确定,而后抬起头来,对着队友们说到,“完毕。”
“……就这样?”奥利觉得有些虚无,没有纸烟花也没有香槟酒,只有满桌子的炸鸡骨头,然后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不然呢?”克里夫也跟着反驳了一句,但说完就没有下文了,可以察觉出来,其实他也感到一阵空虚感,“网络时代就是这样,一切都发生在虚拟网络上,即使我们想要寻找证明,也找不到……”
说到一半,克里夫也不知道自己正在说什么、又准备表达什么,于是,话语就这样停顿下来没有了下文。
一时之间,大家都陷入了沉默,各有所思,似乎又被杂乱的思绪拖拽到凌晨时分茫茫黑夜的伤感之中,最后还是罗南清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恭喜恭喜”,欢快的话语还自己鼓掌起来,努力活跃着气氛。
“我们现在也是拥有名字的乐队了,接下来,就让观众们来做评判吧,看看我们的音乐是否真的能够打动他们,还是说,我们就是演唱会限定乐队,只有面对面的现场才能够打动观众。魔法时刻就要揭晓了。”
紧张忐忑的心情却在罗南轻快幽默的话语之中消融瓦解,因为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结果都是积极的,一日国王乐队终于在漫长的至暗时刻之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正如罗南所说,他们现在终于迎来了一个转折。
这就是值得庆祝的,与其因为担心未来而惶恐,不如为了当下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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