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杨康不可能继承杨家,那杨震中百年之后,这个大家族将会落到谁的手里?自己为什么会被杨康打死?对于自己唯一的孙子,爷爷难道真的会任由这根独苗被掐断吗?
这么一想,破绽终于出来了。
他抽取了杨震中的DNA检验报告,又将自己和杨康以及自己死去的父亲的数据送了上去,结果出人意料。
杨家当代掌舵杨震中,根本就和自己的父亲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
而他和杨康,他们这对亲兄弟,在‘爷爷’的一步又一步引导下,终将自相残杀——好一场年度大戏,他活了两辈子,却是现在才想到真相。
在金庸的小说里,杨康不是真正的小王爷,可是他们都忘了,段誉同样不是段正淳的儿子
那天晚上,他连夜把杨康约了出来。
这么多年,他们这是第一次如此坦诚相见。
他是自己的哥哥,亲生哥哥,而那个坐看两人自相残杀的老人,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之后他们暗中查了许多当年的资料,这才发现,其实在他们的奶奶嫁给杨震中之前,曾有个深爱的恋人。
这下一切都真相大白,兄弟两个再次坐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谁都没有说话。
之后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哪怕私人会面也是一副不共戴天的样子。Tony是杨康的人,这个钉子他甚至安插了十几年,可是谁又知道,他们身边的其他人,会不会也是别人的陷阱?
只不过他们心里却已经默认……他们当了十几年的棋子,该是反击的时候了。
于是杨康一边架空IBDC一边和自己外斗,那时为了应付杨震中突发奇想的‘指婚’,凌空意外的成了杨康的儿子。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这个谁都没有放在眼里的孩子,08年的灾难,整整提前了半年。
因为豆丁的关系杨震中最后的心腹,朵苏总经理被**通缉,而自己和杨康的力量也在老爷子眼里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等到他终于感觉杨氏亏空的时候,就再也沉不住气了。
于是决战爆发——
上一世的命运如果真的能颠覆,他就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了。
正值大年初十,浓浓的年味儿还都没有飘散殆尽。
司南珏踏出的脚步稍稍顿了顿,而后毅然决然的再次踩了出去。
身后再次传来母亲的啜泣,她虽然平日里看起来爱珠宝胜过一切,可是如今自己要离开,也终是哭红了整双眼。
自此一别,遥遥无期。
飞机在长长的跑道上滑翔然后起飞,他闭目靠在座位上,眉间皱成一道长长的川字,手指不由自主便覆上了额角,那里被她用手机砸了一下,仿佛到现在都是痛的。
他甚至不敢去问自己你到底后不后悔,他只知道这样做是对的,就足够了。林玄辰说的对,那些话根本让自己无力反驳,一直不知道,原来他比自己看得更清楚。
“小少爷,你这样真的会长皱纹。”被老爷子调到自己身边的是个叫莫笙海的眼镜男,每次说话总喜欢用指头去扶镜框,一道白光便迅速闪现在他眼底,司南珏稍稍垂下自己的眼睑——这是个很难斗的家伙。
司家小少爷撩起眼皮子扫了对方一眼,恰当的表达出了自己对他的不喜。
而莫笙海又推了一下眼睛,笑容忽明忽暗。
飞机着陆的时候伦敦的天空还在飘着小雪,不同肤色与瞳孔的人披着大衣匆匆穿梭于街头巷尾,他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这里潮湿的空气,连睫毛上,都挂满雪粒。
是真的,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莫笙海熟门熟路的拉着箱子走出机场,伸手招了辆Taxi。司南珏的眼角抽了抽,钉在原地斜着眼睛去看他,“车呢?”
莫笙海帮着司家把行李放到后备箱,砰的一声阖上盖子,“老爷子吩咐的,从今天开始,小少爷你要学会独立生活,每个月除了司家帮你上交的学费和房租,你只有五十美元的零花钱。”
司南珏狠狠啐了一口,几乎要大骂出声。
“我他/妈是来学习的,不是来受罪的”
莫笙海气死人不偿命地再次推了推自己的镜框,语气里依旧没有半分起伏,“确实,你是来学习的,不是来享福的。”
司南珏一句****直接一脚踹在了旁边的电线杆子上。
之后,司家小少爷的倔脾气又犯了,整整一路他都是顶着寒风小雪走回去的,莫笙海幸灾乐祸的坐在车子里在他旁边跟着,冻得鼻尖通红。
司东屿给他准备的是一户本地人家,房东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寡妇,一笑起来两眼都会眯成一道缝,一见到司南珏便一把抱住了他,“噢来自东方的小帅哥,我的宝贝儿……”
司南珏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房东太太有一座二层的小楼,据说其中的五间屋子就是要租给学生的,司南珏到的时候其他四间屋子都已经租了出去,他自己顺着狭窄的楼梯咯吱咯吱走上去,一个不到三十平米的小屋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比自家的厕所都要小。
莫笙海在旁边挤着他进了屋,开始迅速麻利而熟悉的摆放东西,一边跟个老妈子似的不断唠叨,“少爷啊,别站着,赶紧过来帮忙,你得学会自立啊……”
尾音还打着颤。
司南珏黑着一张脸差点儿把他一脚踹出去,最后强压下来把他当空气,这才坐到了床上,双手一伸,直接躺在了上面,双眼盯着天花板上丑陋的吊灯,思绪又飞出去好远。
莫笙海轻轻扣了下他的房门,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房间,“少爷,我就住隔壁,多多关照啊……”
司南珏再也受不了,直接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
那些一瞬间爆发出的豪言壮语,完全被这个陌生的城市冲散,司南珏的手伸进衣领里,那枚一毛钱的硬币还带着体温,就那么趴在自己的胸口上,就好像,是她平安夜的祝福。
生活很快就变得规格化,由于英文并不是很好,初期的一年他都要在语言学校度过,课堂上沥沥拉拉二十多个人,各种肤色和头发,来自于不同的国家。
司南珏别别扭扭的压低自己的帽子,走到老师指定的座位上,还没坐稳头上的帽沿便被人一把抓住,然后恶作剧似的猛地掀了起来——
弄碎一地阳光。
“”
满室的寂静顿时被旁边女孩儿的一声惊呼打乱,几乎是所有的视线齐刷刷便射向了自己。
司南珏皱了皱眉,狠狠瞪了那女孩子一眼。
只是对方显然是缺少一种叫做察言观色的细胞,当下便无视了他眼中的厌恶与老师咄咄逼人的目光,径自询问起来——用了至少六种语言。
司南珏满头黑线,除了一句蹩脚的中文,其他的全没听懂。
印度,日语,韩语,蒙古语,马来语——无疑都表达了同一个意思:帅哥,你是哪国人?
司南珏真的搞不明白,这人的语言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怎么还会来上这种初级的语言班?
司南珏干脆拉开了自己的凳子,开始认真听老师讲课,他独身一人来到英国到底是干什么的,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只有一年的时间就必须要申请大学,目标他已经订好了,如果达不到,那自己千里迢迢背井离乡也就再没了半点儿意义。
女孩儿依旧自顾自在一边叽叽喳喳,就像一只老鸦嘎嘎而过,很讨人厌。但那只老鸦显然没有被他的冷淡打消掉一点儿积极性,最后干脆把自己的椅子挪平,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的眼睛问了一句,她这次说的是英文,因此司南珏毫无意外的听懂了,“亲爱的,你没有女朋友吧?那我们谈恋爱吧?”
“/g”最先受不了的,是老师。
“/boy”在追这个男孩子……被称作Jessica的黄种女孩儿毫无羞涩,简直把开放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玛瑙绿双眸的老师抱臂极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看向司南珏,再次用英语问他,“那么Linsean,你的意思呢?”
司南珏哂笑出声,直接站了起来,抱臂。班上的男孩儿女孩儿们开始大声起哄,课堂气氛一时间达到最High。
司南珏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慢慢把眼球转到45度斜下方,用一种挑剔的,男人打量女人的目光,从脚开始,一寸寸滑过Jessica的身体,特意还在敏感的地方刻意停留了很大一会儿,最后视线停在了她36B的胸上,嘴角才扯出了一个甚至可以称作恶劣的笑。
“老师,我的类型是36E。”
说完,坐下,起哄声又起,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敲桌子。
老师抱歉的冲Jessica摊了摊手,双肩一耸,“亲爱的,我想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上课了。”
司南珏没再往女孩子的方向望上一眼,也自然忽略了她眼中浓浓的兴趣。
以及战意。
如果知道以后会因为这句话被这个新加坡老鸦纠缠不休,司南珏以自己对凌霄的感情发誓,他这会儿就绝不会这么做了。
那女孩儿显然不是说说就罢了,当天下课就直接跟了司南珏一路。他去餐厅打工她就坐在里面指定要他上菜,他挤车回家而她则开着自己那辆拉风的红色小法拉利吹着口哨跟在旁边,伦敦料峭的街头,足矣构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最后直到他回了租的房子里,门砰地一声碰上把老鸦关在了门外,他的世界,才终于安静了。
司南珏揉着眉心躺在床上,一天的强度加诸于这具从小养尊处优的身体上,此时已经几近有了种即将透支的感觉。他闭着眼眯了很大一会儿,带回来的食物也早就凉了,司南珏把袋子丢到一边,整个人在一天完满的充实过后,却更加空虚起来。
床头上小相框里,放了张从学生证上撕下来的照片,那是决定离开的前一天自己从她家里找到的,就一直小心翼翼的贴身放进口袋里,直到在这里定居,才再无人的时候拿出来,摆放在床头。
其实谁也不知道,照片的背后早就被他写上了一排英文字母,笔尖的力道几乎都要透破照片的纸张,他小心抽出那张一寸大的小纸片,手指摩挲上去,反过来的时候,‘my/girl’便清晰的印入脑子里。
司南珏轻轻的笑了,一天的疲惫也完全不见了踪影。
他跳下床打开饭盒就开始吃晚餐,连这份最便宜的便当,也变得津津有味起来。
请你等我,回去……
是那般青涩又质真的感情,在那如葱般青郁的日子里,这个自小被捧在手心的小少爷,第一次,真正开始自己独立。
可是司南珏却完完全全低估了那只老鸦的磨人程度,第二日一大早他刚刚打开房门准备去上课,便发现外面站了根冰棍儿。
完全由昨天的朋克风改成了今天的性感不要温度风,整个人冻得死死发抖浑然不觉,特别是前胸被刻意颠得老高,仇人似的深深挤出一道沟来,他在上面一眼便能看得清清楚楚。一见他出来,Jessica立马摆上最自认为最性感的笑容,用最蹩脚的中文搭讪,“嗨,真巧,我们一起去上课吧”
司南珏满头黑线。
“你是中国人对不对,正好我是新加坡的,我们好般配啊,对了,我昨晚想了一个中国名字叫夜凝沙,是不是很好听……呐这样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邻居了,请多关照”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扯出来的般配二字,一弯腰沟沟便又清晰的露了出来,36B果然被她给挤成了C。
司南珏直接无视,但听到后半句不由愣了一下,“什么邻居?”他明明记得清清楚楚,房东夫人明明只剩了一间屋子还租给自己了。
“是邻居啊,”叶凝沙笑眯眯的回答他,一边贴近司南珏走着,就差没挂到他身上,“昨天住在那边的那个哥哥说不想住了,所以把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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