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日本战国
美浓国,稻叶山城。
自接待本多重次之后,贺喜了松平家业昌盛的织田信长,开始加快向稻叶山城移居的速度。
松平元康不老实,织田信长必须比她更快强大起来,才能在双方的联盟中保持强势主导地位。
走在天守阁的外廊,织田信长眺望远方,指着下方对身后跟从的池田恒兴笑道。
“别看现在冬天,外面一片萧瑟。
每当秋熟在城头眺望,远近皆是金灿灿的丰熟佳景,这就是稻叶山城得名的由来。
只是这名字小气了一点,浓尾平原富庶甲天下,却只想稻谷丰收能够吃饱喝足,不是武家的志气。”
池田恒兴是她的奶姐妹,两人关系亲密,捧场道。
“那是主君您志向高远,非寻常武家可以比拟。”
织田信长哈哈大笑。
“恒兴姬,连你都学会歌功颂德这一套了?”
池田恒兴摊手说道。
“总不能等您成为天下人再学吧?到那时候,只怕歌功颂德的人太多,你是听不清我这份了。”
织田信长笑得合不拢嘴,用手狠狠拍了她肩膀两下,砸得她龇牙咧嘴,然后继续向前走。
池田恒兴嘴上叫疼,心中却是失望。这是她的一次谏言,只是织田信长不知道真没听懂,还是假装没听懂。
她的步子太大,池田恒兴有点担心她急于求成,反跌个大跟头。
池田恒兴是织田信长奶姐妹,利益与她绑死,荣辱与共。不管织田信长要干什么,别人可以选择背弃,池田恒兴真的没得选。
织田信长走在前面,池田恒兴看不见她野心勃勃的双目。她当然听懂了池田恒兴的潜台词,这是害怕她飘了。
织田信长飘了吗?从小时候立志成为天下人那刻起,她早就飘得摸不着边。
这么多年过去,她越来越忍耐不住。她要成为天下人,要让所有人都拜服在她脚下,就算是那个斯波义银。。
你跑啊!总有一天,还得回来跪在老娘双腿之间,把以前做过的事再做一遍!无数遍!
天守阁议事厅的推门拉开,室内武家全部伏地行礼,等候织田信长走上主位。
西美浓诸姬,稻叶山城降伏的武家,从尾张赶来参与评议的织田重臣,跪满了一地。
织田信长大大咧咧半卧在主位上,池田恒兴碎步走到自己的位置,跟着大家伏地行礼。
“都起来吧。”
“谢殿下。”
众姬抬头,尾张系武家面带喜色,东西美浓各家神色不定,各有心事。
织田信长在上首看着这人间百态,心中冷笑。
在她心里,尾张武家不是征服者,美浓武家也不是降伏者。她们都是工具,是织田信长征服天下的工具。
好用的工具就提拔,不好用的就丢弃,想躺在功劳簿上吃喝玩乐的懈怠者,迟早要被踢出局。
织田信长扫了一眼喜笑颜开的林秀贞与佐久间信盛,她们在美浓攻略中的滞后,被看得清清楚楚。
织田信长敲击案牍,说道。
“林秀贞,你开心什么?”
林秀贞愣了一下,没想到织田信长会开口找茬。
自从被织田信行的鲜血吓破了胆,她一贯低头顺从,不敢再忤逆主君。
谁知道织田信长早就看不惯她与佐久间信盛,保存实力的两人在她眼中就是拖后腿的垃圾。
佐久间信盛还有桶狭间之战的高光一刻,但林秀贞嘛,织田信长不准备给她留面子。
林秀贞伏地鞠躬,说道。
“为主君武运昌隆而贺,我是喜不胜喜。”
织田信长冷冷说道。
“高兴得太早了,美浓之战尚未完结,开心什么。”
此言一出,在坐诸姬皆是诧异看向主君。
西美浓降伏,稻叶山城开城,在城内的部分东美浓武家也低头认栽。
东部美浓,柴田胜家又控制着兼山城,地方武家惶惶不可终日,传檄可定。
都到了这份上,美浓攻略还不算完?主君还想咋的?
织田信长悠悠说道。
“东美浓武家,虽有日根野弘就大人深明大义,弃暗投明,但地方尚有负隅顽抗的斋藤余孽作祟。
权六,你说这些人该怎么办?”
柴田胜家出列鞠躬,大声回答。
“我愿为主君清理东美浓,将这些宵小剿灭,还美浓一个太平!”
这位容光焕发的御姐刚才三十出头,在织田信长麾下喜迎人生上坡路。
这次她与麾下尾张各家吃下东美浓不少领地,但谁又会嫌弃地盘大呢?
织田信长摆明了态度,不接受东美浓剩余武家的降伏,要斩草除根,柴田胜家当然支持。
不把这些东美浓武家拔除,哪有地盘空出来安置织田家臣?特别是柴田一系的姬武士,她们可是此战的大功臣!
不远处的日根野弘就面色发白,却不敢出言劝阻。
斋藤义龙是死了,但她嫡女斋藤龙兴不知去向。织田信长问过日根野弘就,被她敷衍过去。
就因为这点对故主的留念,东美浓武家必须付出代价。
斋藤家起于东美浓,织田信长本就心存忌惮。
日根野弘就的含糊态度说明东美浓武家对斋藤家还有感情,织田信长怎么能容忍这个隐患存在?
日根野弘就不能动,她是东美浓武家投靠织田家的代表,不方便清理掉,但东美浓地方需要打扫一下。
一方面为尾张系立功的家臣腾地方,另一方面拔除斋藤家在东美浓的残余影响力,一举两得。
柴田胜家出列求战,织田信长欣慰点头道。
“那就辛苦权六了。
开春以后对东美浓继续攻略,你统帅谱代众姬,我另外派遣日根野弘就大人协助你。
春耕秋收之后两次出兵,我要你把东美浓清理干净,我才好重新安排东美浓的土地。”
听闻织田信长暗示土地大大的有,柴田胜家精神一振,笑道。
“殿下放心,织田家臣团誓死追随您,定会将东美浓清理干净。”
主臣笑谈,映照身边日根野弘就惨白的脸色。她对先主一念之仁,令东美浓武家不得不遭受血腥的清洗,不知为此要死多少人。
更痛苦的是,为了保住自家的根基,她将与侩子手同行,为屠刀选择落下的方向。
织田信长铁石心肠,砍断了东美浓武家臣服的希望,只留下绝望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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