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会面

  这日,义银一行过爱发关所,出了近江。

  他早起用男子遮掩容貌的覆面盖住口鼻,算是赞同了三渊晴员的说法。

  此去关东诸事不易,遮住这张英俊的脸庞,少招惹点男女是非。

  骑马赶路时,只见上杉辉虎频频看他,欲言又止。

  没好气问道。

  “上衫殿下,何事?”

  上杉辉虎摸摸脑袋,说道。

  “男子出门在外,少露真容亦是好的,可是。。谦信公,您这一挡,不知怎的,总觉得更招人了。”

  照着她的意思,义银不愿抛头露面,也是心中暗自窃喜,免得在关东招蜂引蝶,增加她的对手。

  可仔细看去,却又不对味,犹抱琵琶半遮面,竟是风姿更甚往昔。

  望着他的剑眉星目,总有种忍不住想要撕下覆面,一睹真容的冲动。

  这就要命了,本想少些情敌,反而更撩人勾魂,都怪这少年天生丽质难自弃。

  上杉辉虎无奈之余,只好出言提醒。

  义银听得愣神,难以置信。回头看向山中幸盛,见她羞涩低头,心中一凛,信了三分。

  又赶路一段,一行人中途停下稍息。

  义银下马走到路边小溪,借着水面照看自己,叹息一声,果然更帅了。

  愤而扯下覆面,随手丢进河里,惆怅望着这块价格不菲的布料顺流而下。

  他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系统的魅力值不是颜值,遮不遮面都无法减少自己对她人的吸引力。

  无法目睹容颜的神秘感,反而加深了魅力,真是越做越错。

  还在沮丧,身后起了一阵喧哗,他转身看去。

  上杉辉虎已经几步走上前来,说道。

  “有一队骑马武士朝这面来了,距离还远,看不清旗帜上的家纹。

  为防意外,请谦信公速回队列中。”

  义银点头,两人几步走回马队。

  这才刚进入越前国,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是路过,谨慎些为好。

  那队骑马武士奔驰到不远处,勒马止步,领头的姬武士喊道。

  “前方可是幕府使团,谦信公所属?”

  斯波义银与上杉辉虎对了一眼,喊话道。

  “斯波义银在此,来者通名。”

  那群姬武士下马,首领鞠躬道。

  “我是敦贺郡司朝仓教景之女,朝仓景纪。

  母上听闻幕府使节过境,遣我前来迎候谦信公,请往敦贺城以尽地主之谊。”

  义银缓了口气放下警惕,原来是朝仓宗滴的养女。

  朝仓家是北陆道大势力,她家情报他都有仔细参阅。

  之前又得浅井长政指点,总算对朝仓家内部的情况有了清晰的认识。

  此去越后,如何沟通近幾斯波领,一直是他苦恼的问题,思索多日才算是有了些想法。

  朝仓家的敦贺郡是重中之重的要点,位置卡在北陆道入近江的切入处,绕都绕不开。

  郡司朝仓宗滴是朝仓家战神,家中实权大佬,他亦是想尝试接触一番。

  如今刚入越前尚未动作,她就主动送上门来,正是瞌睡来了枕头,妙哉。

  双方走近几步,义银看向为首的朝仓景纪。

  她看似不到二十,说不上绝色,亦是相貌清秀端正,自有一股青春气息洋溢。

  像是被人保护得挺好,还不知道人间疾苦的模样。

  朝仓景纪上前却是一愣,看着义银的脸忘了说话。

  义银心头不悦。

  知道自己的魅力遮面都挡不住,可被人如此无礼的直视,还是很少见的。

  他身份尊贵,每每有姬武士求见,都不免自惭形秽。就算看,也是偷偷得瞅,哪有这般失礼。

  他抬眼皱眉,亦是血战沙场的悍将,双目杀伐之气把朝仓景纪震醒。

  只见她面红耳赤,低头鞠躬认错。

  “实在是对不起,刚才走神了。”

  义银哑然,这姬武士倒是直接,看起来从没吃过亏,有什么就说什么,甚是真诚。

  情报上没说错,朝仓宗滴对她该是宠爱有加,这才少了挫折,看起来比同龄人稚嫩。

  义银摇摇头,他还需与那位宗滴公搞好关系,自然和颜悦色。

  “无碍,请带路吧。”

  朝仓景纪嗨了一声,转身上马,为贵客指引道路。

  一路上,时不时偷偷回首,还以为别人不知。

  上杉辉虎冷眼旁观,就你这没见过男人的雏也配对他想入非非?冷笑不已。

  义银装聋作哑,当做不知。身后上泉信纲摇摇头,不予置否。

  敦贺城是敦贺郡所,朝仓宗滴居城,北方敦贺湾有金琦城以为犄角之势,其港町是越前商业最繁荣的城下町。

  今日城内忽然进入了六十余精锐姬武士,敦贺众不免骚动。

  而斯波义银与上杉辉虎两人单独进入天守阁会面朝仓宗滴,也是让麾下诸姬紧张。

  三名首领倒是不惧怕,大家都是守护体系内挂名的人物,讲究规矩。

  又不是那些下克上的战国大名,做事没有分寸,动不动就是挟持家督或斩杀首脑,吃相难看。

  所以,战国大名除了军势出战,少有离开领地的举动。自身不正更害怕被人有样学样,篡夺了权柄。

  上杉辉虎上洛时也是小心谨慎,那时候她的身份还未洗白,只能以重金砸出道路。

  而如今,她是将军予以承认的关东管领,自然没了顾虑,可以坦然与他国守护交往。

  朝仓宗滴与两人在天守阁相会,身边只留着养女朝仓景纪陪同。

  双方见礼后,她饶有兴致打量斯波义银,扫了眼一旁不敢抬头看人的女儿,哑然失笑。

  “久闻谦信公风姿绰约,举世无双,今日一见,还真是涨了见识。

  老朽一生未见过如此俊朗的少年,恨早生了数十年,如今是没了机会。”

  她话带揶揄,若是个年轻女子,必是失礼无疑。

  可她年近古稀,如此说话反显得童心未泯,没有冒犯的感觉。

  斯波义银没想到朝仓宗滴会出言调侃,一时无语。

  倒是身边上杉辉虎闷哼一声,朝仓景纪一路偷瞄早就让她心中不爽,如今她母亲也是轻佻,忍不住表达了不满。

  这一声让斯波义银更尴尬了,他是想与眼前这位搞好关系,被上杉辉虎这一打岔,气氛转冷。

  朝仓宗滴反而不在意,年轻人之间的情情爱爱,在她这年纪看来,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见上杉辉虎如此反应,心里有数,笑眯眯看过去,致歉道。

  “老朽孟浪了,上衫殿下勿怪。”

  她德高望重,既然表示失言,上杉辉虎也微微鞠躬回话。

  “一路疾行,喉间有些干涩,宗滴公见谅。”

  朝仓宗滴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又对义银笑着说道。

  “重回越前故地,谦信公有何感想?”

  斯波义银与上杉辉虎皆是一愣。

  这位说话,一会儿轻薄义银的容貌,一会儿又刺激斯波旧痛,到底会不会聊天啊?

  看似挺友善一老妪,言辞中夹枪带棒,锐利得很。

  义银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笑容依旧,有些明白了。

  这位宗滴公的确没有敌意,可她一生征战从无败绩,外表随和,骨子里却是高傲到没朋友。

  善意归善意,可要是在她面前露怯,是要被看不起的。

  他心思急转,外表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说道。

  “人生五十年,如梦又似幻。

  下天之间,岂有长盛不衰之理,长生不老之人。”

  此言一出,朝仓景纪面色大变。

  义银谈的是兴衰,面上是说看透了家族起落。

  可朝仓宗滴已经过了半百的岁数,这话不合适在她面前说,隐隐是骂她老不死,太矫情。

  倒是朝仓宗滴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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