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极城,东门外两三里处。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河北军骑兵的尸体,跟随袁熙前来的河北军,半被斩杀,大半沦为了俘虏。
这场大战已然进入尾声阶段,只剩下颜良和赵云的战斗尚未结束。
数百名白马义从将赵云和颜良围成了一个大圈,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争斗,两人已经斗了上百个回合。
没有双马镫辅助的颜良,早已落于下风,身上已然中了几枪,汩汩的流着鲜血,完全凭借着一股狠劲在硬撑着,占尽上风的赵云似乎也是英雄惺惺相惜,并没对他痛下杀手,只是令四周的白马义从形成包围圈,不让颜良有机会逃脱,隐然想活捉颜良。
颜良终究是赵云出道以来,除关张以外遇到的最悍勇的一员猛将,若非双马镫的辅助,此刻两人的交战未必能否分出胜负,所以他对这位交手数次的猛将竟然存了招揽之心。
颜良原本武力就比赵云差一,再加上被赵云的双马镫压制,如今又眼见四周的部曲已经死的死、降的降,更是心境已乱,愈发不支,在赵云的龙胆亮银枪之下,险象环生,若非赵云不愿痛下杀手,恐怕已然成为枪下鬼了。
终于,颜良再也不支,爆喝一声,奋力逼退赵云手中的长枪,正要勒马回身而逃,却听背后风声响动,不及回马迎击,便觉背上被一股巨力击中,当即再也稳不住身形,竟然被拍得飞了起来。摔落于马下。
唰唰唰!
四周的刀光暴起,无数的长刀抵住了他的身躯。令他动弹不得。
赵云长枪一指,哈哈笑道:“颜良。今日之事如何?”
颜良无奈的抬起头来,满脸的悲凉,瓮声瓮气的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赵云笑道:“袁绍无能,不如随我投了宁乡侯?”
颜良怒道:“良将不事二主,袁公待我不薄,岂能贪生怕死而变节?”
话音未落,突听圈外传来一声断喝:“让开!”
众人见得公孙白----,m.≌.co+m来,急忙纷纷让出一条道来。战袍上沾满血迹的公孙白昂然而入。
武力97的将领都能俘获,公孙白心头大为快意,指着颜良笑道:“颜将军,你奉命护卫袁熙,如今袁熙已然被我击杀,据我所知,袁绍一向喜欢迁怒于人,恐怕你已回不去了,不如跟了本侯吧。”
身后的几名侍卫。立即端出一个大盒子,里面露出袁熙的人头。
颜良的脸色瞬间大变,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他虽然头脑相对简单一。但是也是久经江湖的老将,自然知道袁熙的被杀对他意味着什么。就算袁绍不杀他,日后也休想再被袁绍重用了。
许久。他才一咬牙道:“颜某未能保护二公子,已是有罪。若是临阵叛节,更将为天下人耻笑。请宁乡侯免开尊口。”
公孙白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就放了吧!”
众白马义从将士瞬间轰乱了起来,就连赵云也不解的望着公孙白,不知他是何意。
按照公孙白的风格,捉住敌军大将,就算不杀,也要关起来慢慢熬练对方的锐气,直到其投降为止,如之前的张郃和管亥,同时也包括尚在关押中的高览。
疑惑归疑惑,众人岂敢不遵公孙白的号令,只得撤下长刀,缓缓的让出一条道来。
颜良似乎不敢相信公孙白就此放自己走,疑惑的看了公孙白许久,这才一抱拳,朗声道:“宁乡侯不杀之恩,他日再报!”
完翻身上马,就要离去。
“且慢!”公孙白喊道。
颜良不解的回头过来,望着公孙白。
公孙白微微一笑:“将军一身是伤,流血过多,若不及时医治,恐怕回不了袁营。”
完伸手一指,颜良只觉伤口处突然暖洋洋的,疼痛感立马消失,等到他低头查看伤口时,那伤口已然结了痂。
这个实诚的河北汉子,激动的热泪盈眶,却啥也没,只是对公孙白拱了拱手,便纵马扬鞭而去。
赵云不解的望着颜良离去的背影,问道:“此举无异于放虎归山,主公一向行事果断,为何今日会如此大发慈悲?”
公孙白淡淡笑道:“以袁绍之为人,颜良此去,不是被杀,就是被贬,不足为虑也,不定就会有意外收获呢?”
没人会知道,就在颜良确认袁熙的死讯后,对袁绍的忠诚度竟然瞬间从90降低到了80,更没人想到,在公孙白叫释放颜良的时候,他的忠诚度又降到了75,而公孙白给他疗伤时,忠诚度竟然跌到了71,虽然71诚度仍然算很高,但是发生故事的几率会大的很多。
他缓缓的回头笑道:“我们再给袁绍烧一把火,派人将袁熙的人头送往袁营去。”
……
一处树林边,百余名白马义从正严阵以待,将银制马车团团保护在中间。
马蹄声传来,公孙白率着一干白马义从疾驰而来,远远的便喊道:“走,回幽州!”
众白马义从齐声应了一声,正要启程,突然听到马车里传来声娇叱:“且慢!”
众人只得缓缓停了下来。
只见车帘被掀开,一个红色的倩影缓缓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紧接着两个随身婢女也跟着下了车辕。
公孙白眉头微蹙,只得翻身下马,迎向甄宓,陪笑问道:“不知娘子有何交待?”
甄宓粉面寒霜,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缓缓的问道:“袁熙被你杀了?”
“是!”
“若是袁绍迁怒于我甄家则又如何?”
公孙白额头微微淌汗,转头急声喊道:“燕八,速速传报甄家主。这毋极城他们难以呆下去了,请他们收拾财物细软。速速迁往幽州。”
“喏!”燕八应声而去。
甄宓依旧直勾勾的望着他,眼中充满无尽的哀怨。冷冷的道:“你来抢亲,只是为了报仇而已,并非为我而来?”
公孙白心中一沉,额头汗水涔涔而下,不敢做声。
我的大美女,我和你素未谋面,哪来的情啊爱啊的,这还真是为了报仇而来的,不过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
甄宓冷冷一笑。淡淡的道:“你们这些诸侯,眼中只有地盘和利益,我等女流之身,在你们眼中不过一个工具而已,是甄宓不好,产生了太多的幻想……不过还是感谢宁乡侯的鲜花和诗……”
转过身来时,已是珠泪满面,缓步朝马车奔去。
***************
鄚县。
车骑将军临时府邸中,华灯高挂。酒气四溢,气氛热闹非凡,一场盛大的酒宴正在进行。
从去岁到今年,短短一年的时间里。袁绍先后夺得了青州和并州之地,击败黑山军,又杀了公孙瓒。诸般战果,可谓收获丰厚。若非公孙白横空杀出。恐怕此刻,袁绍已经坐拥四州之地了。不过瑕不掩瑜。
而且,此刻的袁绍已在沮授等人的商讨下,安排了一张天罗地网,攻袭幽州,就算公孙白有通天之能,区区四五万大军,也无法抵挡袁家近二十万大军的四面进攻。
最重要的是,袁绍已经安排了一招绝户计,断绝公孙白在幽州的根基的绝户计!
志得意满的袁绍,心情自是大好,便在这府中设宴庆贺。
灯火辉煌的大堂中,袁绍高坐上首,一脸春风得意,频频把盏,接受群下的轮番庆贺恭颂。
一片悦愉的气氛之中,逢纪站了起来,举樽笑道:“主公已拿下三州之地,幽州也告破在即,如今二公子又要迎娶甄家千金,实可谓是喜事连连,末将在此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啊。”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阶下群僚,亦是纷纷举杯附合。
袁绍兴致大盛,难抑得意之情,哈哈大笑,欣然举杯,与群下一饮而尽。
大堂中,气氛欢悦,高坐于上的袁绍,意气风发,自信百倍,仿佛整个北地,乃至于天下,皆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时,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却打乱了这融洽的气氛。
一名亲军急急而入,直抵阶下,拱手叫道:“禀主公,毋极甄家有急报,昨日公孙白率军突然杀入甄府,抢走了甄家千金。”
此消息一出,原本热闹的大堂,顿时鸦雀无声,一张张笑脸,骤然间为惊愕所袭据。
袁绍举到嘴边的酒樽,也凝固在了半空,酒气微熏的脸上,迸射出惊色。
紧接着,又有亲军匆匆而入,惊叫道:“禀主公,公孙白抢亲之后,又于路拦截二公子,二公子,二公子……”
当啷!
袁绍手中的酒樽跌落在案几上,酒水洒在案几上,又缓缓的流向地面。
“显奕怎么了?”袁绍嘶声吼道。
那亲军惨然道:“二公子被公孙白害了……”
大堂之中,立时哗然惊变。
群僚无不哗然惊愕,所有的酒兴都一扫而空,整个大堂顷刻间,因这道惊人的急报。陷入了惊慌失措之中。
袁绍的表情更是凝固在了惊骇的一瞬,脸上青筋涌动,鼻中气息愈重,震惊与愤怒的情绪,正如烈焰一般,在他心头越烧越旺,烧得他捂着胸口连连后退,差摔倒在地。
“公孙白……贼……岂敢……如此……”袁绍艰难的道,喉头似乎被什么堵住。
就在此时,第三个亲兵又急匆匆的奔来,捧着一个大匣子奔到袁绍案前,恭恭敬敬的跪呈道:“启禀主公,城门外有人飞马送来此锦匣,对城门守卫军是要交给主公亲启,将锦匣放在地上便已奔走,守卫不敢做主,故此敬呈主公。”
袁绍面色已然苍白如纸,无力的指着那亲兵道:“打开!”
锦匣被打开来,隐隐露出一颗人头。
“显奕!”袁绍嘶声喊道,一脚踢开案几,奔向前去,捧起了那锦匣。
噗~
等到他仔细看清袁熙的面目,又看到锦匣中另外一件物品时,当即睚眦欲裂,气血上涌,仰头喷了一口鲜血,只觉天旋地转,竟然直直的栽倒了下去。
“主公!”
一旁的亲兵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袁绍的身子,大堂之上瞬间乱成一团。
袁熙的脸上赫然刻着四个大字“袁绍乌龟”,另外一件物品则是袁熙的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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