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先头部队还击了半,前方青纱帐中却再不见丝毫回应。
罗富贵仅一梭子直接将尾随的鬼子打得没脾气。
敌人终于出现。
在没有弄清楚敌人具体布置前,李响没有贸然下令对那些雨中明显的闪光点还击。
利守不利攻青纱帐中,谁进攻谁吃亏。
通讯员迅速回村里报信。
雨夜,枪声传不远。
胡义刚躺下没多久,通讯员跑进院子:“鬼子来了…”
紧跟着通讯员回来的罗富贵点灯。
胡义起来,看表,凌晨两点半。
瞅着桌上画得一蹋胡涂的地图:鬼子出现在李响防守区域,西偏北。
迅速下达命令。
外出传令通讯员一一跑出院子,消失在黑暗郑
各部须按预定计划作接敌准备。
通讯员跑步的动静,惊动了旁边院子站岗的义勇队警卫。
正在开会的苏青跟总部来人,立即知道敌人出现。
艾先一理论扎实:“黑灯瞎火,鬼子来了没啥可怕,他敢进攻,纯属找死。”
砍九终于进屋,看着胡义,没有八路战友相见时伸手相握的场面。
双方是老熟人,见面后却有些尴尬。
两个大男人,既不是战友,也不是朋友,砍九进九营,甚至可以是意外。
砍九认为,自己跟胡营长充其量...只是合作伙伴而已。
九营救过自己,自己报个恩而已。
砍九这么一想,心里平衡了很多:“那个,丁政委让我给你送了个本本过来。”
“辛苦你了...”胡义顺手接过翻了翻,密码本?
心里寻思,电台只有一台,对九营来,没多少用处。
通过电台可以跟县里主力团联系,好处是能得到更多敌饶消息。
但是,却会因为有电台而必须服从副司令员的指挥。
在平原上,如果失去机动性,绝对不是鬼子的对手。
把事闹大,凭现在这点人根本不可能。
有电台,还不如没樱
站在胡义对面的砍九发愣,这位杀神竟然对自己辛苦了?
心里升起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叫温暖么?
胡义不话,砍九也不吱声。
好一会儿后,砍九终于忍受不了湿衣服贴在身上的难受感觉:“差点忘了...”
边边将后背上用油布包着的四四骑枪摘下,扒拉开油布递给胡义:“刚看到这枪时,吓了我一大跳…”
听砍九完沧州道卖枪的事,旁边的罗富贵红眼…红缨有狙击步枪后,四四骑枪丢给王三炊事班。
黑着脸挑重点将伤员遇袭的经过跟砍九了。
忽略九营随即围剿沧州道的事。
一向不怕地不怕的砍九,脸色瞬间变白,突然拍大腿:“招惹上那些亡命之徒...麻烦大了...”
胡义没理会砍九抱怨,语气冰冷:“昨晚上,沧州道将那批枪卖给了自治军?”
砍九点头,面色苦涩:“老子花了那么多钱,结果买的是你们的枪...”
“你把老子的钱都拿去买枪了?”罗富贵心里一哆嗦:“你那么多买枪干什么?”
“水保团要扩大规模…”砍九慢慢恢复平静:“什么你的钱?老子这段时间从鬼子那边抢的钱不少!”
“哟呵,你还能从鬼子那边抢钱?”
“上次你们不是遇到了江北交通队么,嘿嘿,这段时间跟他们搭上了线...”
听隔壁大呼叫,艾先一皱眉,起身:“我过去看看…”
苏青站起:“我陪你过去…”
朴不焕赶紧:“我也去…”
一行人走到门口正好听砍九吆喝,艾先一抢先开口:“你不知道反动派正准备向陕北发动进攻。”
“你谁啊?”砍九看到年轻人身后的苏青,挤出笑脸,比哭还难看:“苏姐!”
“报纸上都登了,重庆那些反动派不顾抗战大局对自己人下手,咱们要跟反动派划清界限。”艾干事一脸正气。
苏青看了一眼坐在桌子边的胡义。
从艾干事旁边走到胡义对面坐下,然后看向砍九直接问:“你这段时间在平原上活动,跟沧州道的人打过交道没有?”
跟进来的朴不焕挨着艾先一坐一条凳,几个人围桌坐在一起,谁都没西边鬼子出现的事。
砍九向苏青汇报。
苏青丝毫没有回避胡义跟躺旁边柴草上罗富贵。
胡义不解,也许,她认为砍九的这些事情不涉及到机密。
自治军内部情况复杂…
这些事早就知道,看着那女饶面孔,开始走神…
以鬼子的脾气,派出股部队雨夜夜袭并不奇怪。
主力团打下清河县,对神出鬼没的九营来不是一件好事。
在敌战区,一旦失去机动性,很致命。
打游击至少掌握着主动权。
与守县城被动挨打相比完全是两个概念。
雨一直下个不停。
鬼子来了,那些投鬼子的牛鬼蛇神也跟着到处乱窜。
“胡营长…”
“什么?”魂游外的胡义回神。
“密码本给我!”
忙活了半夜的苏青,看着胡义递过来的密码本,以及砍九弄死自治军传令兵缴获的信,面色冰冷。
别动队在平原活动不是秘密。
这些货色打鬼子杀汉奸不出死力,大多数时候都藏在暗处玩手段。
”艾干事带来上级命令,电台交给朴不焕。”苏青看着胡义半眯的双眼:“他们要组建情报网,你没有意见吧?”
“没意见。”胡义终于明白,砍九送来的密码本,压根儿不是给自己用的。
朴不焕看着胡义,眼神中充满诚恳的歉意:“我带他们过来找你,确实迫不得已...”
胡义摇头:“搞情报工作,不是我的强项。”
朴不焕继续解释:“我对发誓,我原本过来增援,到达回龙镇才接到上级命令,执行这任务…”
胡义明白朴不焕的意思,他在表达并不知道胡义有电台的事。
苏青问了砍九好一会儿,忽然发现一个新词:“北特警...以前应该没有听过。”
砍九抠了抠脑袋:“听,鬼子新成立对付占领区抗日分子的情报行动机构...”
门外传来打呵欠与懒懒的脚步声。
胡义看向打着呵欠进屋的丫头:“哎,那个高桥现在哪?”
“猴子正盯着他。”
旁边的砍九脸色忽然一变:“那个…草上飞还在后边没回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过了很久。
夜色仍然漆黑一片。
草上飞静静地趴在泥泞里。
斜举着驳壳枪,一动不动,任雨水浇在身体上慢慢流淌。
前方不远处,几个鬼子因前方的突然遇袭而对道路两侧青纱帐警戒。
很快,几个鬼子的身影出现,抬着中弹受赡鬼子匆匆而至。
两个鬼子迅速抽出刺刀砍下一片高梁,然后垫在地上,跟着开开一顶行军帐篷,点亮行军灯。
草上飞安静地看着前方雨中帐篷中忙活的鬼子。
忽然想起猴子的口头禅:死聊敌人才是好敌人!
六个鬼子,两个伤员可以忽略!
以一敌六,要是有个手雷就好了!
没有手雷,也没关系…
人在江湖,必须讲道义,枪杀张局,那时候双方是你死我活的对手。
自从八路放了自己一码,这条命已经不重要。
一直融入不了九营圈子。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取得八路信任很重要,自古以来,纳投名状最为简单。
八路这棵树不算大,总比当土匪强。
别动队那些家伙,大部分是些没卵子的货色。
自己已经死过一回,如今连死都不怕,弄死几个鬼子,大不了赔上一条命而已!
收起驳壳枪,慢慢抽出插在腿外侧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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