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静悄悄的,这座庞大宫殿群,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宏伟壮观。
夜墨静静地穿梭在这高墙之间,皇上宣他觐见无非是关于抚琴弄曲之事,相处的时间长了,感觉这个皇上其实是一个心思单纯,爱钻研好学的人。
可恰恰这样的一个人,却生在了皇宫,当了皇上,误国误民枉费一生。
“夜大人。”
启皇后迎面走了过来,她看似在散步,身边寥寥无几的宫女太监陪同,与月氏出行前呼后拥相比,倒是冷清的让人吃惊。
“臣,见过皇后娘娘。”夜墨连忙施礼。
他们这般相遇已不是第一次,在这后宫除了月氏便是启皇后,虽然月氏势力强大,可以在这后宫为所欲为,却碍于启皇后的地位,不敢过多干涉这位皇后。
启皇后痛失爱子以后,人变得沉默少语,偶尔见到也是一副厌厌的样子,看来是备受丧子之痛。
“夜大人这是又来宫中与皇上切磋技艺了?”启皇后不冷不淡地问了一声,语气之中似有讽刺。
启皇后明艳动人,是个少见的美貌女子,对于月氏与封贤达所做所为,很是很不齿,虽在启皇面前说过几次,却不见成效。
此时见夜墨这般俊美,又是封贤达所器重的人,定是来宫中迷惑皇上的,她哪里还有什么好气对待。
夜墨并不在意,这皇宫虽辉煌,却如同深牢地狱,能在这炼狱般的地方生存下来,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皇后聪明过人,一猜即中。”夜墨恭敬地道。
他倒是回的干脆。
“呵,我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启皇后冷笑一声,不在理会夜墨,对身边的人道:“回宫吧,今儿这天看似阳光明媚,却总是有乌云掠过大煞风景。”
“恭送皇后。”夜墨故作无知恭身相送。
看着启皇后气哼哼远去的背影,夜墨心中一阵猜疑,这长庆宫离此甚远,要经过几座宫殿才能过来,不知道这启皇后为何不去御花园,非要在这高墙窄缝中散步呢?
他心中有疑虑却也不敢多揣摩,想到皇上还等着他呢,只好放下了心思赶了过去,一进门便听到启皇在大发雷霆,不知又是哪个不长眼奴才惹了这位皇上。
“瞧你这奴才笨手笨脚的,没照顾好朕的琴不说,还弄湿了朕的曲谱,亏朕平时待你们不薄,你们就是这样为朕办事的?”
启皇手中抱着一尾瑶琴,正训斥一个小太监。
听他话意,似是小太监不小心弄坏了琴,他才发这么大的火。
“来人,把他杖责五十,不,杖责一百赶出宫去。”
云智看来真的生气了,任何事他都可以容忍,而对于自己喜好的,却是绝不马虎。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太监跪地哭喊不断求饶。
“大胆奴才,敢毁坏皇上心爱之物,惹皇上生气,来人把他拉出去砍了。”云绗身边的太监于实喊道。
他平时都是伺候封贤达的,今日怎么呆在了皇上身边?
夜墨不再理会于实,见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自己倒也认识,是平时一直跟随云智左右的小全子,确切地讲是跟随于实左右,这次触怒了皇上,于实不但不帮他开脱,却横加一杠,看来跟主子也要选对人啊。
“皇上息怒。”夜墨连忙拦住道:“让臣来看看琴的损坏程度。”
云智将怀中之琴交于夜墨,夜墨看后不由哑然,原来只是瑶琴长久不用,由于保养不当,气温干燥琴身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一般裂纹不是太大,修复一下便好,音色也不会受到影响。
“我道是多严重的事情,只是裂纹而已,并不影响瑶琴的音色,何必与这奴才生气呢。”夜墨对云智道。
云智看到他气便消了一半,道:“爱卿来的正好,这些奴才拿着朕给的俸禄,却在这里欺骗朕,不好好为朕做事,你说该不该罚。”
“皇上息怒。”夜墨道:“他们对瑶琴的护理一知半解,难免有疏忽之地,皇上宽厚与这些奴才计较伤了身体就不好了,倒不如把此事交给于公公处理,您也图个清净。”
“是啊皇上,夜大人讲的有道理,就让奴才来处理这件事吧。”
于实何等聪明,有人给他台阶下哪敢不接,若让别人去处理此事,自己必会受牵连,毕竟自己是养护管理琴室的主管,闹大了不好收拾。
云智心中虽有火,却也不是喜欢乱用暴力的人,不由叹口气道:“罢了,罢了,只是想到心爱之物被毁,朕无所适从啊。”
他的神情一下没落下来,让人见了竟有些同情起来。
“臣早些年拜师学做过瑶琴,万岁要是信任我,臣可以帮万岁修复此琴。”夜墨道。
“哦!既如此,快快帮朕修复。”云智急忙道。
“不过臣要拿了瑶琴去一地方,哪里有有修复瑶琴的工具。”夜墨道。
“哦!什么地方,竟然还有修复瑶琴的工具,朕可否随了你去?”云智一听有此等好去处,便来了兴趣。
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在宫中从未出过宫门,自是不知外界事物是何等的新鲜稀奇。
“此地离城百里之遥,皇上若喜欢,臣可以陪同前往。”
夜墨一听正中下怀,他早有心将云智引出宫去,无奈苦于没借口,见此时云智对修琴感了兴趣,心中自是高兴。
“好,于实命人备马,朕今天要与夜大人一起出宫。”云智兴奋地喊道。
“皇上,您出宫需有都督陪同左右,若是出了岔子,奴才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啊。”于实连忙阻拦。
“哎,都督忙于政事,不烦劳他了,有夜墨陪同足以。”启皇对于实道:“你速办了眼前之事,不要让朕见了心烦。”
于实不敢不答应,又怕他真跟了夜墨出城,这若是被封贤达知道了,自己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皇上这是要去哪里?”月氏在琴室外道。
于实一听面带喜色,连忙迎了出去道:“夫人来的正好,皇上让夜大人陪着出宫呢?”他这样的小人,又能指望他保守什么秘密。
月氏一听脸色便有些不悦,对夜墨道:“夜大人明知宫外危险,不阻拦皇上为何还要陪同出宫。”
夜墨深知她与封贤达的关系,此时若引起她的怀疑,锄奸计划岂不是要受到重创?
“夫人教训的是,是臣考虑的不周详,望夫人恕罪。”夜墨连忙施礼道。
“罢了。”月氏摆了一下手道:“好在皇上没有出宫,看在你是都督的门生份上,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还不下去。”
她说完便走向了启皇。
启皇微微一笑,也不为夜墨辩驳,只是冲夜墨摇摇手道:“夜卿先回吧,有空来宫中切磋切磋。”
夜墨见了心中一声叹息,只好告辞回府。
一路无话。
麦子跟在夜墨身边,不知他为何眉头紧锁,便问:“少爷,你一不上轿回府,二不停步喝茶,这满街的瞎转悠啥呢?”
夜墨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转悠啥,皇上那边他无从下口,封贤达这边又无从下手,到底该怎样才能完成锄奸计划呢?
人群中他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暗想:他果真还是来了。
夜墨对身边的麦子道:“师兄我还有些事要做,你先回府告诉成叔,让他看管好边与山,今夜不要让他乱动。”
麦子问:“什么事,我随你一起去吧。”
他很是紧张这个师妹,虽然在刚认识时欺负过她,但同拜在圣手门下后,便对夜墨保护的不得了,生怕有一点闪失。
夜墨回道:“我去信王府,人多不方便。”
麦子点了下头没在多说,走了几步似是想起什么,又嘱咐夜墨道:“身上可备了雪莲丹?”
这可是控制夜墨身上毒素的解药,没有它是万万不行。
夜墨冲他一笑摆了摆手道:“快去吧,我备着呢。”
看麦子走远,夜墨便顺着那人的方向寻了去,穿过几条街目标失去,夜墨心中不免惆怅。
此人的身影让他想到,上次刺杀封贤达受伤之人,这次在都城又看到他,看来又有什么计划实施。
现在把人跟丢了,只好回府了。
夜府,封沉在门厅前无聊等待,见麦子回来很是高兴,迎上去问:“夜大人回来了?”
麦子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封沉身边的三名斩问道:“你来这里干嘛,这里不欢迎你。”
三名斩也不生气,也不做声。
封沉道:“他是我的保镖,不要管他。”
麦子斜了一眼封沉,似是想不通道:“你的保镖,他是你的保镖?”
封沉点了一下头,道:“是啊怎么了?”
麦子刚要埋汰几句,忽看到寒慕与边与山在远处圆门处拉扯,论说他们应该在后院的,不知为何来到了前院。
他怕封沉两人看到边与山,当下连忙改口道:“两位既然是来找少爷的,先请到大厅稍后,我家少爷很快就回来了。”
封沉被“风雷震”打伤后,人变的很虚弱,在外站的时间长了便没了力气,早想回厅侯着。
那边三名斩似乎看到了打斗中的寒慕与边与山,脸色不由地变了变,把麦子吓得不轻,心想:完了,他定会告知封沉,怕是要连累夜府上下人等吃死罪了。
心里想着只要三名斩有所动作,便先下手制住他,至于封沉有伤在身不足为患。
不料三名斩一侧身挡住了封沉的视线,并劝她道:“小姐,还是到客厅歇歇吧,你若是有个闪失,卑职无法向都督交代。”
他竟然装没有看到,并把封沉扶进了客厅坐下,避开了寒慕与边与山的打斗,这让麦子大为惊讶,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做派。
府前传来仆人问候夜墨的声音,紧跟着夜墨便急行进来,看到厅前等候的封沉与三名斩,似是有些惊异。
“小姐何时来的,夜某失礼了。”他连忙端正了仪态向封沉问好。
麦子见夜墨回来,便退出了前厅,转向寒慕与边与山打斗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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