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点一个

  “初日分恒以河沙等身布施,中日分复恒以河沙等身布施,后日分亦恒以河沙等身布施”

  就这三句的字序是混乱的,也不能明白,这三句到底要说什么!不过,最明显的“以恒河沙”,变成了“恒以河沙”,原文若以白话说,就是:上午以恒河沙数那样多的身体来布施,中午也以恒河沙数那样多的身体来布施,下午也同样以恒河沙数那样多的身体来布施。现在“恒以河沙”,就没有恒河什么事情了!

  恒以河沙,就是永远以河沙的意思了!河,在这年代,一般特指黄河。其他的河流,被称为某水、某江,不称作某河。

  所以,河沙应该是指的是黄河沙!

  至于这句经文的字序变成了这样,到底怎么解,苏小财还是没法理解……

  不过这也是个发现,交给师父,看看他到底怎么理解,是否与宝藏有关。

  苏小财想再看看经文其他地方有没有不一样的,这样就要逐句逐字盯下去,这样读书,是苏小财最厌烦的读书法,很累人,不一会儿,就觉得眼皮很沉重,慢慢就睡着了!

  翌日,堂倌早早地就来敲门,进门即道:“外面来了祥符县衙的差役,说是要找您!”

  苏小财没好气地吼道:“滚!老子还未睡醒呢!”

  堂倌只好灰溜溜地垂头离开。不过,苏小财还是起来了,差役这种人,虽然卑微,但不能得罪,有时候,事情坏就坏在这种人手里!苏小财读过红楼,知道葫芦僧判断葫芦案,一个门子,自作聪明起来,就可以极大地影响一件人命官司……

  所以,苏小财还是叫住了堂倌,道:“叫诸位差役稍等,容我更衣相见。”

  堂倌点头哈腰,立即去了。

  苏小财洗漱一番,尤其是整理好了自己的假发,这两日逐渐习惯了,刚开始这东西粘在头上,十分难受……

  出门看到的不是几个衙役,而是一队捕快!

  这显然是把自己当做贼了!这时候的州县衙门,胥役分为四班,即皂、捕、快、壮班,渐渐的人们把捕快捕役和快手合称,就叫成了捕快。以前的四班也就变成了三班衙役,即皂、捕快、壮班。各班均有班头,或称头役,统领本班。一般来说,皂班值堂役,捕快司缉捕,壮班做力差,其实也没有截然分开,皂、壮二班共负内勤、站堂、行刑、警卫、呵道等责任;捕快负责缉捕罪犯、传唤被告和证人、调查罪证。“捕役,捕拿盗匪之官役也”;而“快手,动手擒贼之官役也”,因二者性质相近,故合称为捕快。

  捕快到了,而且是一队,这就说明王家的人告官的时候,也曾告知县衙,李寻及其手下,还是有点身手的,要是反抗或者逃跑,不好收拾。

  “诸位早啊,有没有吃早饭,要不要一起来点?”苏小财拱拱手,嘴里冒出这一句。

  捕头虽然拱手,但是面无表情,道:“请问官人可是李寻李推之?”

  “正是!不知诸位找学生有何贵干?”

  “有人告你私造军械,需要您跟我们去祥符县衙一趟,县府要升堂问案!”

  “哦,好啊,没问题!可否等我吃过早饭?大家大清早远道而来,一起用点?”

  “不了!我等恭候官人便是!”

  苏小财一看这群人的架势,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就知道祥符县衙门铁定站在王家那边了!

  不过,按照计划,这也没事,自己悠然一点,不鸟他们便是了!

  于是,苏小财点了水煮鸡子、胡饼、稀饭和时令小菜,细嚼慢咽,吃了一顿早饭,甚至雇了一辆驴车,在一队衙役的簇拥下,晃晃悠悠到了祥符县衙门。

  “你好大的架子,怎可如此姗姗来迟?还得本官在这里枯坐等你半时辰?”

  “学生不敢!”苏小财朝着堂上拱拱手,道:“只是学生夜读至深夜,晨起有些迟了,洗漱、用早饭等等,耽误了点时间,实在对不住了!不知道明府传学生前来,所为何事?”苏小财的身份,现在是秦州李寻李推之,是个有功名在身的举子,所以见官不跪,而他的脚左边,跪着一个人,正是昨日抱着一箩筐爆竹前来的王家恶仆。

  “有人告你私造军械,意图不轨!人证物证具在,你有何话讲?”

  “就眼前这个棒槌和这一堆纸筒啊?这东西从哪个角度看,能和军械扯上关系呢?这不就是几个爆竹吗?”

  “本县问你,这东西是不是你造的?”

  “没错!”

  “是不是响声震天?”

  “没错!”

  “是不是放响之后,你的管家差人将剩余的倒进了汴水?”

  “没错!”

  “既然不是私造军械,为何要倒入汴水?”

  “既然是私造军械,为何要在闹市放响一个?这岂不是吸引人前往查看吗?很明显,我管家不过是为了开业喜庆,放了个爆竹而已,但是放响一根之后,响动过大,自己也吓坏了,所以才将剩余的倒入了汴水,被这恶奴盯住不放,生生要害了学生……”

  “他偏偏为何要害了你?”

  “此人乃是王家恶奴,王家有一个女婿,叫做秦桧,学生曾因为他欺辱樊楼上的一个歌女,而骂过他,后来争论起来,学生气头上扇了他两个耳光,他纵奴数十人追打学生,学生侥幸逃脱,他怀恨在心,是以欲置学生于死地……”

  “原告,可有此事?”知县问道。

  “明府,无有此事!我家姑爷,岂会认得此等人……”

  扇了人家耳光这种事,说过去就过去了,确实不留痕迹,现在人家矢口否认,苏小财也没有办法……

  “罢了……”

  知县打断了王家恶仆的话,道:“不要在这件事上纠缠不清,现在只做一件事,认定一下,眼前这个纸筒,到底算不算军械,就行了!”

  “这如何认定?”苏小财故意问道。

  “点一个,不就知道了吗?”知县笑道,“据说这东西的泥塞,直接打裂了你管家的耳朵,本县倒想看看,这东西是不是有此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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