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裁衣娘子

  这不曾见人的娘子,却是带到顾晚娘这处来了,于嬷嬷微微有些怒气。

  “我家姑娘便不是院里的主子了?人手不够,便是在我们姑娘这处充数了吗?”

  “这,三姑娘,我可不是这般意思,这丫头虽然长得丑,但是也却不曾抬头,不曾误了姑娘的眼。”

  那裁衣的娘子被于嬷嬷训斥了,便时对着外面小娘子大骂,“我许了你踏进三姑娘的院了吗?谁叫你跟着进来的?”

  顾晚娘瞧着那小娘子听到这话时,微微颤了颤的身形,头埋得更低了。

  “你进来。”

  娘子:“姑娘,这姑娘生的丑,可是不要误了姑娘……”

  这裁衣婆子的话还不曾说完,便是被顾晚娘瞪着,于嬷嬷:“姑娘让你说话了吗?”

  “是是是,婆子多嘴了。”

  顾晚娘坐在桌前,倒是可以看到那女孩的眉眼,其实倒是生的也不错,就是左眼到左耳的位置上,有一块红色的心形的胎记。

  “抬起头来。”

  那小娘子摇着头,死都是不肯将脑袋抬起来。

  “不用怕,没有会责备你。”

  那小娘子迟疑了,但是还是不曾有这个胆量,死死的咬着嘴唇。“姑娘,奴生的丑。”

  “谁人敢说你生的丑了?”

  顾晚娘将自己的眼神瞧在那裁衣娘子脸上,那般的眼神生冷的很,瞧着那裁衣的娘子一濒,便是轻掌着自己的嘴,“老婆子不会说话,说错了话,惹三姑娘生气了,还请三姑娘责罚。”

  “你可是唤王素衣?”

  那小娘子听得顾晚娘识的她的名字,也是稍稍动容,后是对上了顾晚娘的眼。不过是一眼,便是觉得自己冒犯了,急忙低下了头。

  是她,不错,顾晚娘不曾认错,这便是以后那长安城中,最大的裁衣局里,最负盛名的裁衣娘子,素衣,王娘子。

  在三年过后的时日里,长安城中无人不知王娘子,而将她捧到天下无人不知的伯乐,便是顾家的二姑娘。

  只不过二姑娘的说法,王娘子是个蜀地的绣娘,是机缘巧合之下,这才来的长安城,做裁衣的娘子。从而与二姑娘结识了,二姑娘将她送与了宫中最得宠的新妃。

  倒是现在看来,顾二姑娘不过是在自己的府里,发现了一个不敢见人的小娘子而已。

  瞧着这般样子,二姑娘恐是还不曾发觉这般裁衣娘子,倒是给顾晚娘捡了一个天大的漏子。

  “这些衣裳中,可是有你裁的?”

  那小娘子不曾犹豫,摇了摇头。

  裁衣娘子又抢了话,“三姑娘,这个就是个缝针线的学徒,还不曾当真在着手给院里的主子裁衣。”

  顾晚娘看着那小娘子微微握着的手,明明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却是满手的老茧,瞧着像是个几十岁的婆子。这般,像是说这人只是个新学裁衣的学徒,又是何人会相信呢?

  见着那裁衣的大娘子几番眼神,示意警告那小娘子不要多说。顾晚娘算是不用想也是知,恐是她手艺好裁的都是最需要手艺的衣。而那些衣服,最后都被盖上了这些大娘子的名头,让她们领了赏,得了名。

  顾晚娘思索着,现在这小娘子这般忍气吞声,倒是不知是怎么如了二姑娘的眼的?

  当真是与多年后那般闻名长安城的王娘子,全然不相似,难道现在都只是故意收敛的?

  顾晚娘不语,只是瞧着那王小娘子一瞬,也不曾多说,便是让了于嬷嬷与那裁衣的二位娘子,都是给了赏银。

  顾晚娘等到二位娘子凉了,倒是饭菜都是有些凉了。“姑娘,可是要重新给热了?”

  顾晚娘只是摇着头,“我吃够了。”

  自重生起,顾晚娘倒是像极了前世那茶饭不思的模样,想起事来,总是不大喜欢吃多了。

  于嬷嬷唤人撤了桌子。

  “嬷嬷,可是觉得这般王小娘子如何?”

  于嬷嬷倒是不含糊,“这小娘子倒是惯会隐忍,半句话都是不多说,虽是年纪不大,但是瞧着她那手,恐怕是自小就裁衣作衣了。”

  “手艺如何不知,但是必定是熟练的,必定不会是个新学的学徒。”

  顾晚娘:“且,若不是个手艺惊人的,谁会寻个这般脸上头胎记之人,在侯府里当学徒?”

  顾晚娘与于嬷嬷都是明白,这王娘子,必定是个有隐藏的。

  顾晚娘:“还请嬷嬷得空,仔细查查这个王娘子的底细。”

  若是能为所用,那是最好不过的,若是不能,顾晚娘也不能将人送到顾二姑娘的手里。谁叫二姑娘日后富贵了,第一件事便是将顾家三房从南阳侯府除了呢?

  见着夜幕了倒是有些冷了,顾晚娘便是又坐在书桌前,看着她那些誊写的字帖,静声,听着窗外蝉鸣声。

  于嬷嬷:“不若将换季的新衣都给姑娘拿来,倒是也给姑娘备好了几件新的外衫。”

  于嬷嬷将新衣捧在手里,“姑娘若是夜里出门,不妨是换上新衣,虽是近夏日,但是这夜里,还是有几分薄凉。”

  顾晚娘本还未曾打算出门,听见于嬷嬷这般说,倒是拿起来了于嬷嬷从裁衣娘子那里,催出来的新衣。

  样式是顾晚娘定的花样子,布料是府中世子妃一道给送去的,裁衣的娘子也不知是不是那王娘子,便是不是,府邸里的其他几十年的娘子,手艺倒也是尚可,倒是也不会差了些什么。

  “姑娘可是要试试新衣?”

  若是一般顾晚娘这般年纪的姑娘,自然是得了新衣,先换上好好瞧瞧。但是顾晚娘却似乎,对那新衣全然没有感觉,不过是打量了一下衣角的针线,便是又重新给放下了。

  “不必了,已经是五月中旬,便是夜里微凉,也不至于是凉了人。且,我不过是去给梅先生送着罚写的字帖了,不必换上新衣。”

  虽是梅淮陵不曾先罚了顾晚娘,但是顾晚娘却是得先认错了,若是梅淮陵寻了老祖宗说了这遭事,怕是顾晚娘少不了一顿老祖宗的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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