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小道士已经是提前扯住了缰绳,可仍是被那头笨驴给又驮着跑出了十几丈,硬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错过了茶摊。
好不容易让驴子停下脚步后,小道士小心翼翼地翻身落下驴背,样子有些笨拙滑稽。实在让疤面青年与茶摊老板想不明白,这样的家伙,有什么底气去路见不平一声吼?
翻身落地后的小道士,一路往回小跑到茶摊,指着疤面青年,正义凛然地道:“你这恶汉子,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然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啊!”
如果某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讶异,这小道士一天不见,说话就变利索啦?
疤面青年果真收回枪尖,因为他本就有此打算,但脸色却是铁青得不好看。毕竟,他祖上三代皆是镖师出身,自己生平最恨的就是劫财害命的路匪,被人这样污蔑看待自己,哪能脸色好看?
茶摊老板倒是没敢挪动半步,或是吱声,只因他全然不觉得这个新来的黄口小儿,有替人出头的本领。在他眼里,这样的愣头青,和早上的那两条活鱼,其实没啥两样!
疤面青年冷哼道:“走开吧!小鬼,这里没你的事。我与这位大哥,正要回寨子里喝酒吃肉呢!”
疤面青年瞪了茶摊老板一眼,“大哥,你说是吧?”
茶摊老板唯唯诺诺地道:“是的,都快是一家兄弟了!”
小道士抬手夹起一张符箓,坚定不移地道:“大叔你不用怕,有我在,他害不了人!”
“山上修士?”见这架势,疤面青年有些皱眉。
然而,疤面青年仅是心中猜疑,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便是有一道亮黄色的电光劈头盖脸地打来,已无需开口验证!
噼啪作响的一道雷光闪烁,疤面青年急退身形,下意识地抬起枪杆,横架头颅之前。
“啪”的一声,雷电劈在枪杆上激起火花四溅,疤面青年顿时身躯一颤,只因电流由枪杆爬上双臂,让他全身都在发麻,可他到底是站稳了脚步,没有被一击打倒。
小道士嘴巴微张,有些意外,须知道他这一手瞬发的“黄亟符”,威力虽然不大,但是足以电昏一头大黄牛。普通人挨上这么一记,当场就得不省人事几个时辰。除非,那人也是……
下一刻,疤面青年稳扎马步,枪尖指向小道士。与此同时,那杆长枪上,也有雷光烁烁,淡蓝色电流交错萦绕!
茶摊老板已经吓得抱头蹲下,来的都是爷,都是大爷啊!
小道士粗着脖子,从袖子里又掏出一张符箓,咬牙切齿地道:“真是世道崩坏,到哪都能碰见你们这些恶修!”
疤面青年亦是愤恨不平地道:“白瞎了一双眼眸清澈,却是不分青红皂白!助纣为虐,你也不外乎是恶人也!”
“还想狡辩,我看着你为非作歹呢!”言语间,小道士抬手又是砸出一道雷光。
疤面青年吃过一回暗亏之后,心中已是有了分寸。在小道士抬手的刹那间,已是挑动枪尖卷成残影一片,枪身上的淡蓝色电流势如龙卷,竟是“咬”住了那道亮黄色雷光,最终两两消耗,化敌方攻势于无形烟消。
疤面青年顺势破口大骂道:“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凭什么断言是非?靠的就是你这上不得台面的本领吗?”
凛声暴喝下,疤面青年猛然踏步,身形已是疾掠出茶棚,枪尖在前,势要直刺小道士的腰间。
而小道士虽有慌乱,却是急忙往自身贴了一张轻身符,脚下顿时生出清风,脚尖一点,竟是一跃而起,后跳到了路旁的树干上。
疤面青年一枪刺空,却是身形不滞,脚步飞快腾挪,原地几番旋转,把自己卷成陀螺模样。当他倏然立地一定,脚步重踏,单臂持枪,枪尖斜斜向着小道士站着的位置快速突刺,竟是有数道形状如枪刃般的虚影激射而出。
小道士心神大骇,他刚刚一咬牙一跺脚,本着痛下血本也要制服恶人的心态,一连打出三张黄亟符,结果三道雷光却刚好被激射而来的九道枪影给打散了。两人又是各自展露了本领,却是谁也没讨着彩头,反倒空耗了灵力。
而疤面青年知道自己无法一招建功后,没有硬吃符修被近身后保命能力差这一点。而是倒退脚步,用脚踢起桌凳,再挥动长枪,把茶摊上的桌子、凳子统统拍打到躲在树干上的小道士那边。
小道士哪能为此耍赖般地攻击,就浪费自己珍贵的符箓还击,只得急忙又施展被轻身符加持的身法,转移阵地。
轻易见得,若是没有那张品阶极高的轻身符,小道士的所谓身法,还真是相当的……拙劣啊!这几番躲闪回避,竟然还能差点一头给撞到树上,自己把自己给坑没了。
原本紧张的打斗,硬是要演变成滑稽的戏码。觉得对手有趣的疤面青年,眼看桌凳都给他折腾完了,正想要回身找锅碗瓢盆继续扔,势要将身边的一切可用条件,转化为消耗敌人灵力的手段。
结果,一转身,白忙活了!那茶摊老板早就趁机开溜了!
疤面青年回头一愣神的功夫,小道士倒是找准了时机,抬手黄亟符再起反击攻势。
噼噼啪啪的雷流爆裂之声在耳后响起,疤面青年急忙转身枪尖一点,是戳中了电光没错,可手臂依旧是剧烈发麻,差点握不住枪杆。
虽说,疤面青年的那杆长枪也是灵力一旦灌输进去,便是雷电萦绕,可依旧会被小道士的雷法所伤。这就好比是两人都养狗,自家的狗,能和别家的狗,一样吗?那是被一咬一个疼啊!
“别打了!真正的贼人已经跑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逞英雄,你这是在害人知道吗?”疤面青年气急了,想着小道士要是再不识好歹,他真的会拼了命,也要打得对方满地找牙。
小道士横眉冷目,面带狐疑,却也是停下了手脚,冷声道:“你这恶修休得狡辩,我分明看你把枪头架在刚才那大叔的脖子上,是不是想谋财害命,你说!”
疤面青年没好气道:“你和我过了招,你也应该晓得几分底细,就我这本领,我要发横财,用得着打劫个茶摊?能挣几个钱?我们山上下来的,不是没有为非作歹的,但也得挑对象吧?”
小道士也是板起脸还以颜色道:“谁晓得你是不是饥不择食的那一类?像你这样的,剪径劫财、吃饭不给钱、调戏良家妇女的,我见多了!”
疤面青年杵起长枪,厌烦道:“我懒得跟你争辩,我现在要想法子找到贼人的寨子,去救回两条无辜的性命。你要是再想纠缠不清,咱俩随便有一个人得见血!”
小道士夹起符箓立在胸前,义正言辞地道:“你别想跑,清白可不能凭你一张嘴!但你为非作歹的行为,却是我两只眼睛都瞧见的。今天你不立下血誓要痛改前非,我就要让你伏诛于此,扬我龙虎山威名!”
疤面青年神色诧异,打量着小道士,疑声道:“你是龙虎山正一道的修士?”
小道士眉头一扬,似有了十足底气地道:“那当然!龙虎山小天师是也,怕了吧!”
疤面青年点了点头,却面带鄙夷之色,“我明白了!仗势欺人的,是你吧?”
小道士顿时被气得脸红,双唇打颤道:“你……你胡说,血口喷人,你这是!”
话语一落,小道士抬起手中符箓,正要再次大打出手。然而,这时在山道的另一头,却是传来了一声马匹的嘶吼。
疤面青年眼见坡脚老马终于找到了自己,眼珠子一转,终于找到了应对之策,连忙对小道士喊道:“你等会,我有办法自证清白!”
说罢,疤面青年向着老马招了招手。尔后,把挂在马背上的包袱取下,从中取出一枚铁牌,扔给小道士。
“接着!瞧仔细了!”
小道士抬手凌空接下铁牌,放眼一瞧,只见铁牌的一面浮雕有环月五星的图案,另一面则是刻有“太一”二字。
风声倏然停滞,好像连静默的光阴,都在替某人的莽撞,而觉得尴尬那样!
小道士惊疑之时,疤面青年已是抬手道:“在下,太一门-庄明!如果,你是正一道修士,那我们算是半个同道中人,还要再打下去吗?”
小道士仍是红着脸,却是羞红了脸,连连摆手道:“那就不打了,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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