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真重新恢复到干净爽朗的精神面貌后,不忘先回到木屋,交代下自己要下山一趟的事情。
两女见到送行回来后的李卫真,竟有了焕然一新的精气神,皆是颇感意外。
夏婵就最是高兴了,拍着胸脯地答应道会照料好卧床的雀斑少年,让李卫真可以尽管放心下山。
至于赵红雪则依旧是那副冷嘲热讽的模样,说着“最好走了就别回来了”,这般口不对心的话语。
风茅村与大雁岭之间相隔的距离,相比起以往自月轮山出发,还要缩短两百里路。
以李卫真目前的修为境界,配合朔风剑的御空速度,在全然不顾灵力消耗的情况下,仅需半个时辰就能抵达千余里外的地界。
昔日惊叹追风吼奔走三千里,仅需六个时辰的少年,如今亦已然成为了速度更甚的追风者。
当真是应了罗毅成那番“没有过去,就无今日立足”的言论,这不就是最真实的写照吗?
只能以归心似箭去形容的李卫真,正尽可能的催谷气海灵力,使得御剑的速度在达到极限后,竟又有了继续拔高的迹象。
可一旦超出了极限速度,肉身便会逐渐增加起相应的负担,由内而外,都会泛起刺痛感。
但李卫真如今只怕痛感不够强烈,速度还不够快。
当真是能争寸阴,便不遗余力,恨不得眨眼间就出现在两位小道童的跟前。只因他已经迟到了三天,如今再怎么想要去弥补缺失的时间,都不过分。
若是因为超越极限的痛感不够强烈,便不禁会认为自己仍是在怠慢。而那种压在心头上的罪恶感,也同样会让他窒息。
仅仅一刻半钟的时间,超越极限的李卫真,疯狂奔袭了五百里地,在老宅前的杨柳树旁,落下了剑光。
而落下剑光的姿势亦是相当的不潇洒,但气势倒是很足,如同一颗急速下坠的天外飞石那般。若不是最后的力度尚且控制得当,保准会在这片黄土地里,留下一个深坑。
当然也瞧不见闲庭信步的仙家气派,因为超速飞行后的飞剑,相对难以控制。而几乎是毫无缓冲,以高速俯冲姿势落地的李卫真,还能立定身形,没有一头栽倒,或是五体投地,也当真是侥幸了。
而落地后的李卫真,近乎本能的用双手撑住膝盖,整张脸涨得通红,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但当他一眼望去,便能看见杵在院门外的两张呆滞小脸的时候,还是笑得十分自然灿烂的。
日夜盼望,终于盼来这一刻的目光相撞!安澜竟有了些许迟疑,她担心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便下意识地伸手拧了一把叶童的腰腹。
“哎哟!你干嘛啊?”
真的会疼?惊讶、迟疑,一瞬间,通通变化为欢呼雀跃!
“先生!”
“等一下,先别……”
面对撒开腿便快跑过来的安澜,李卫真还是提醒得有些晚了。以至于后者在触碰到他的时候,竟瞬间被弹开,身形掠空倒退。
好在叶童手疾眼快,护了一把,才不至于讶异无措的安澜,飞身撞到墙上去。
有此缘故,还是因为李卫真尚且未曾调息好自身气息,那一身护体灵力亦随着沸腾的热血,而变得无比狂暴,不受神识所控制,才差点伤到了无辜的安澜。
“呼!”
约莫费去过了十息时间,李卫真方才呼出了一口在体内作乱的浊气,重新恢复到了心平气和的模样。信步走到了正在忧心观望的安澜跟前,用手指刮了一下小女孩的鼻尖,笑问道:“我的小乖乖,刚才有被吓到吗?”
安澜强忍着鼻酸,倔强道:“当然没有了!有先生在,我不怕的!”
怎料,叶童立马倒台道:“就应该给她个教训才是,好歹是个女儿家,毛毛躁躁的,一丁点娴静矜持都看不到。”
“先生您看,叶童他当着您的面都敢欺负我。您不在的时候,就更过分了!这些我本来都想忍气吞声的,但他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您得评评理才是啊!”
被叶童这么一说,安澜当即便借题发挥,不再压抑情绪了,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让人由怜生爱。
本着只是实话实说的叶童,万想不到安澜这样都能捅他一刀,当真是瞠目结舌,差点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这分明是恶人先告状!不行,此风不可长,我得要替先生清理门户!”
说罢,叶童便是一副要惩恶扬善,赏安澜脑袋瓜子两颗板栗的模样。吓得后者连忙躲到李卫真身后,藏好了脑袋。
李卫真哪里会瞧不出来,安澜是在搬弄是非,想借此恶心一下叶童。这两人之间相互捉弄,甚至是以他为磨心的事,都不是头一回了。没办法,也都是他给惯出来的。
可刚才,到底是李卫真自己,差点把安澜给误伤的,如今自然没法再怪责起对方。唯有使了个眼色给叶童,示意帮人帮到底,你就再吃点亏吧!
尔后,也不管叶童读懂那意思没有,李卫真义正言辞地说道:“好啦!你这当哥哥的,可不许欺负妹妹啊!”
以叶童的聪慧,自是读懂了当中的意思,但越是这样,越是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向苍天!
尤其是看到安澜探出脑袋,摆出一副鬼脸挑衅的时候。叶童的心中更是不禁哀嚎道:“老天爷啊!让我摊上这么个异父异母的亲妹妹,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求求你快收了这个妖孽吧!”
这种又哭又闹的重逢,反倒让原本困扰着李卫真的许多杂乱情绪,给一扫而空。他揉了揉叶童苦闷的小脸,笑说道:“看到你们这样,我就安心了。先前还在想,你们会不会自个跑回月轮山找我。还好你们没有走散!”
叶童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点头道:“那还好我们没有多此一举,先前有个人三番四次怂恿着要回去的事,我就不提了吧!”
安澜跺脚道:“那你还说!”
忽而,安澜双手一拍自个小脸,连忙擦去泪痕,从怀里掏出一件小物件,递给李卫真道:“对了,先前有位道长,托我们把这个交给先生您!”
李卫真的瞳孔猛地一缩,被安澜手中的物件给牢牢锁住目光。只因,那分明是一只鹅黄色的小纸鹤!
“莫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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